25.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今日……(1 / 2)

第二十五章

今日晌午前, 在消息尚未傳進內院時,林如海就已經被京城來的欽差給摁住了。

從京城過來的禁軍先一步進城,以迅雷不極掩耳的速度將整個鹽巡禦史府圍了個水泄不通。等到隨後趕來的欽差和宮中內侍入府了, 林如海才上前見禮,順便問一回這是整什麼幺蛾子呢。

【林大人,你糊塗呀!】

上前見禮的林如海聽到這句心聲後就更懵了。

看看說出這句心聲的太監, 再看看冷著一張臉看向他的欽差大人,林如海想不明白他到底犯了什麼事,竟這般勞師動眾。

童氏死無對證。寧孟氏這個賣了大伯家獨女的改嫁前弟妹,又是個見錢眼開,品性卑劣的,她的證詞並不可信。

更何況無論他們怎麼對旺旺那丫頭另眼相待, 有賣身契在, 他林家也不過是誤買了個無父無女的替身丫頭罷了。縱使如此,此事往大了說林家也算不上窩藏朝.廷欽犯, 就更不要說千裡迢迢的從京城派人過來了。

除了自家發生的這件私事,那就隻剩下賈家和史家那邊了。史家還好說, 瞧著還算老實。賈家……滿頭虱子都不知道從何說起。但林如海估算過了, 目前為止賈家最重的罪也就是滿門抄斬,還到不了九族都跟著遭殃的地步。

不是私事,那就是公事上的了。

公事上……林如海雖不敢說他無全一絲不妥, 但也絕對不會大到出動禁軍這種程度。

那麼問題來了, 他到底怎麼‘糊塗’了?

一上來就將整個巡鹽禦史府都給圍了, 林如海也是有脾氣的。此時見過禮,也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對欽差問道:“不知天使所為何來,還請明示?”

林如海知道這時候不能軟,更不能慫, 越軟越慫就越像作賊心虛,所以態度看起來也頗為強硬。

陳唯之看向林如海,又看了一眼跟著他一塊出京城的內侍太監錢喜,先是說了一回他二人的身份,隨即雙手抱拳朝京城的方向拱手拜了兩下,“奉當今口諭,徹查江南巡鹽史林海私藏龍袍一事。”

“龍,龍袍?”林如海聽到欽差來此是為了調查自己私藏龍袍,瞬間呆若木雞。目瞪口呆的看向說話的陳唯之和一旁錢喜,差不多兩三息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林某上對起得君王信任,下對得黎民百姓,這般子虛烏有之事,還請上官明察。”

巡鹽禦史又稱巡鹽史,本朝共設有三處巡鹽禦史府,分彆在江南,長蘆和河東。林如海就是江南的巡鹽史,負責整個江南的鹽務。

若不是簡在帝心之人,也不能勝任。也因此陳唯之也覺得這種事情不應該發生在林如海身上。

不過當今那裡既然已經收到密報了,那就肯定能查出點什麼。

此時陳唯之先禮後兵隻圍不搜,就是賣林如海一個同朝為官的情麵。

“此事多說無益,還請林大人派人通知家眷暫時回避一番吧。”

林如海聞言立馬就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雖心中氣惱卻還是派人往後麵傳了消息。

林如海看向一旁的管事,又吩咐搬個屏風到角落,“請夫人帶著姑娘和哥兒到前麵來暫避。”

一會兒搜起來,必是要亂成一片。闔府上下除了他這裡怕是也沒有安靜地方了。而且……一家人呆在一處總是好的。

少時,賈敏帶著黛玉林遐和寧望雪,以及染香,沉香幾個大丫頭和兩個教養嬤嬤便來了前麵府衙。因是從後麵過來的,一行人便直接走到了屏風後麵,不曾與屏風前麵的欽差等人見麵。

為了能讓賈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以便應付之後可能會有的暴風雨,林如海等賈敏他們到了便直言不諱的問陳唯一,“敢問陳大人,聖人在京城,又是如何知曉下官府中藏有龍袍的?”

自是接到了密報。

陳唯之不信林如海想不到這一點,隻謹慎搖頭做不知狀,“陳某也不知。”

說完端起茶杯,一副不想與之說話的模樣。

林如海也不為難他,而是掃了一眼屏風的方向,便轉頭看向錢喜。

林如海自認沒乾過那種抄家滅族掉腦袋的事,雖琢磨著是不是有人想要陷害他故意在府裡藏了那要命的東西,可此時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而是一派問心無愧的看向錢喜,問候起了當今的龍體。

“聖人一切安好。”錢喜也掃了一眼屏風,又回頭朝跟著來的小太監比了個手勢,等那小太監轉身出去再回來的時候就端了個托盤進來。

錢喜一邊示意那小太監上前,一邊對著林如海笑道:“聖人聽聞大人府上的姐兒和哥兒都生得單薄,出宮前特意命雜家帶了皇家寺院開過光的長命鎖。”

錢喜說話間便將托盤上蓋著的黃綾布扯了下來。

林如海在錢喜說‘聖人聽聞’四個字的時候就支起了耳朵,此時視線落在托盤上,見其上有三個做工精致的長命鎖時不由一怔,隨即又轉頭看向了屏風的方向。

【我家就隻有一雙兒女,當今為什麼會賜下三份長命鎖?】

心念飛轉間,林如海瞬間便想到了什麼。

莫非當今也知道了小電母在他府中,所以縱使私藏龍袍過於天方夜譚,當今還是信了?

另一邊,屏風後的賈敏卻是臉色更加慘白。

因為私藏‘龍袍’的不是旁人,正是她。

惶惶不安的來到前麵,心中不停的猜測出了何事。聽到林如海故意問給她聽的話後,賈敏才終於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準確點說,龍袍什麼的是她在知道林如海也有讀心術後特意在林家設的一個套。

一來是想知道林如海的讀心術能不能聽見她的心聲,二一個也是想知道府裡還有沒有擁有讀心術的人了。

她的讀心術不是一出生就有的,而林如海的讀心術……賈敏看來也應該是後天才有的。所以賈敏推測就算府裡以前沒有同樣擁有讀心術的下人,以後卻未必不會有。因此,賈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用心聲下回套子。

之前,賈敏一直很肯定藏東西的地方沒有人動過,但她現在卻不敢確定府裡沒有會讀心術的人了。

這分明是有人聽到了她的心聲,並且告發了他們家。

此時此刻賈敏一邊慶幸她不曾真的藏了一件龍袍,一邊又心驚於府中藏了這麼個人……

已經想好怎麼杖斃背主奴才的賈敏又聽到當今賞了她一雙兒女長命鎖,不禁心中感慨林如海簡在帝心,哪怕出了這樣的事還能被當今惦記。

不想正這麼想時,就聽到林如海朝屏風這邊喊了一聲,“讓三個孩子都出來吧。”

賈敏微愣,有些不解的看向屏風那頭,隨即看了一眼與黛玉擠在一張長凳坐著的寧望雪。

如果林如海隻說讓孩子們出來,賈敏肯定隻會讓黛玉和林遐出去,此時林如海卻直接了當的說‘三個孩子’,便是在跟賈敏強調讓寧望雪也出來。

賈敏:當今不會也給旺旺這丫頭準備了長命鎖吧?

就要賈敏這麼想的時候,下一刻林如海的那句心聲便也傳進了賈敏耳中。

三份長命鎖?

本就想到有人聽到了她心聲的賈敏比林如海還要早一步想到當今應該是知道了寧望雪的‘身份’。

林如海想到的是就算有人拿龍袍栽贓陷害他,看在寧望雪的份上,當今應該也會讓人將這件案子調查個水落石出,反之也會從輕發落。

而賈敏則想的更多,比如說如何掩藏自己有讀心術這個事。

……

【這就是宮廷內造的玩意兒?夠糙的了。】

【誰醜誰尷尬!幸好剛才出來的時候將鹽商送進來的長命鎖摘下來了。】

三副長命鎖,兩個是一樣的。林如海親自拿過那個不一樣的給寧望雪戴上,之後才將兩個一模一樣的長命鎖分彆給黛玉姐弟戴在身上。

看到林如海如此上道,錢喜滿中閃過一抹異樣。不動聲色的打量擺弄長命鎖的寧望雪,心忖著她電母的身份。

沒錯,當今在收到林如海家私藏龍袍的消息時,也順便接收到了寧望雪電母轉世的消息。

知府大人不相信拐子那段關於暈倒的供詞,當今的人卻知道林如海連夜讓人訂了一批有問題的小首飾。

寧孟氏早前就曾跟左鄰右舍說過寧望雪的壞話,還說寧望雪克父克母,住到他們家後連她這個嬸娘都總是三災八難的。

不是莫名腿抽筋的摔了個大跟頭,就是時不時的就會渾身抽搐一回。後來寧二死了,寧孟氏就更覺得寧望雪是個災星了。

寧孟氏虐待寧望雪的事,左鄰右舍都看在眼裡。雖然寧孟氏一直說寧望雪是災星,說她受了多少罪,可不少人卻仍舊覺得寧孟氏是遭了報應。

結合得來的密保,當今已經有幾分篤定林家養的這個小姑娘就是電母轉世了。

這次當今派了錢喜跟欽差來揚州,未嘗沒有將寧望雪帶到京城的想法。

如果林如海當真大逆不道的私藏龍袍,當今不介意看在小電母的份上法外開恩,饒林家一馬。可人情好欠,想還卻沒那麼容易。

反之,如果林如海這裡沒有搜出龍袍來,當今也會讓錢喜下一道升遷聖旨,將林如海調回京城,以此補償林如海受到的委屈,並且也讓小電母從此活在他眼皮子底下。

做皇帝的,心都黑。當今並不敢對寧望雪做什麼,也不想跟幾歲的小孩搞禮賢下士那一套。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就近觀察一回電母有什麼能耐,如果電母能讓他長命百歲,長生不死,善待高捧一回也無妨。若隻是一個普普通通,有點小神通的凡人,那他隻需要確定電母沒在人間受委屈就好。

皇帝也怕秋後算帳,尤其是死了就位列仙班這種呢。

╮(╯▽╰)╭

前麵人心各異,除了寧望雪還在心裡碎碎念的說著皇帝家的東西沒有鹽商的精致好看外,也在心裡誇了一回林如海官做的不錯。

【連我這個外人都能得到禦賜的長命鎖……用懷疑了,皇帝對老林一定是真愛。可惜皇帝不是個長情的,老林一死,都不惠及家小。】

【嘿嘿!林妹妹姐弟有禦賜的長命鎖,那誰的卻是……好戲看嘍~】

【對了,搜家都不忘給林愛卿家的小孩送長命鎖,皇帝是信任老林呢,還是信任老林呢?】

碎碎念了一回後,寧望雪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林遐身上。

得盯住這小子,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林家還得回到之前的軌跡上。

想罷,寧望雪就主動上前拉起林遐的手。

和早熟懂事的黛玉相比,林遐敏感的感覺到家裡出事了,但他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此時由著寧望雪拉著手,一雙懵懂的大眼睛還天真的望向林如海。

爹爹,抱!

見兒子似是嚇到了,林如海心疼極了。看向錢喜,見錢喜沒話要說便打發三個孩子回屏風後麵去。

就在林遐被高嬤嬤抱在懷裡,輕輕拍哄時,禁軍們也開始了大肆搜查。

禁軍有兩套搜查方式,一套是針對有了定論的壞事官員的,一套就是林如海這種默認兩可的。

對前一種,行動間不光不會顧忌什麼,也會來點順手牽羊的勾當。而對後一種,下手就會輕很多,手上也會規矩些。以免拿了什麼東西再被人討到頭上來。

當然了,抄家的時候也會有人趁亂做些欺男霸女的事。不過真到了那種時候,肯定是因為那家再無可能起複了。

禁軍這邊早有線索,進了內宅後先是分散開來各自尋找。禁軍的統領則再帶一隊人跟著林家的一個男仆去了賈敏設套的那間屋子。

打開暗格後,發現裡麵不過是一件祖傳下來的禦賜之物以及一些唬弄人的銀票和金銀,林家那個男仆瞬間就變了臉。

“吳,吳統領,這這這,怎麼會,怎麼會?”發現裡麵的東西並不是他認知的那些,男仆就慌了。整個腦袋都伸進暗格裡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遍,發現並沒有格中格後,又可著屋子找暗格,想要找到那件龍袍。

可惜屋子裡的地磚都讓他翹起來了,仍沒有那件傳說中的龍袍。

他被騙了?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

吳統領雙手抱肩,就看著那男仆跟沒頭的蒼蠅一般不光自己在那裡瞎轉圈,還指揮著他手下的禁軍們各種翻找。翻了個白眼又繼續站著看那男仆滿屋亂竄。

哼!屁的讀心術,不過是些江湖騙子罷了。

最應該藏有龍袍的地方卻沒找到任何線索,其他的地方就更不可能有了。

一個時辰後,將花園的蓮花池都挖了一遍仍是一無所獲的吳統領親自過來回話。陳唯之淡定頷首,站起身對林如海抱拳。

“既已查明林大人府中並未私藏龍袍,陳某自當如實稟告當今。”陳唯之說完便要收隊走人。

“且慢!”

這一聲‘且慢’不是林如海發出來的,而是一旁的錢喜喊出來的。

於是這一聲出來,林如海和陳唯之便都轉頭看向錢喜,想知道他還有什麼事。

“林大人,陳大人,聖人有旨。”錢喜從衣袖裡拿出一道黃色卷軸一邊微抬高舉,一邊對著林如海和陳唯之說道:“二位大人接旨吧。”

一見聖旨,又聽錢喜這麼說,林如海與陳唯之連忙掀起官袍下擺跪了下來。不光他二人,堂中諸人以及屏風後麵的賈敏等人也都立即起身跪了下來。

這期間寧望雪在跪下來的時候還順手抽走了凳子上的坐墊,拉著黛玉一塊跪在坐墊上時,還探頭探腦的想要看看聖旨長啥樣。

賈敏一眼掃過,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除了不懂事的,就數她最心大了。

~

這廂,見眾人都跪好錢喜才打開聖旨,抑揚頓挫的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欽旨!”

這道聖旨就兩個意思,一個是誇一回林如海,肯定他的工作和能力,然後順理成章的升林如海為吏部侍郎。另一個就是命陳唯之接手江南巡鹽禦史這個差事,待兩人交接完畢,林如海攜家小跟著錢喜和禁軍一道回京城上任。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這皇帝可真會呀。】

【讓接任的人查前任,再讓前任用心交接公務……嘖嘖嘖,都是套路哇。】

【這會兒陳大人一定在想:原以為出個短差,不想卻直接落戶揚州了,我找誰說理去?】

【對了,吏部侍郎是幾品來著?】

林如海在心裡接了一句‘正三品’,隨即便跟著陳唯之一道領旨謝恩了。

吏部侍郎雖然是正三品,但吏部一向掌管官員考核任命,所以在六部中一向隱隱高於其他部門。吏部尚書年歲已高,不出三五年就得告老還鄉。如今林如海調入吏部,做為兩位吏部侍郎中的一員,未必沒有問鼎吏部尚書的可能。

……

因這道聖旨來的太過突然,加之陳唯之也沒帶家眷南下,因此林如海一家這邊仍舊住著巡鹽禦史府的後院,隻安排陳唯之與錢喜等人住在前衙客院下榻。

至於他們帶來的禁軍原本是不需要林如海安排的,但想到他們一家還要跟著這些禁軍回京城,便也主動問了一回禁軍的安置問題。

巡鹽禦史府就那麼大,還有自己的府兵,根本沒地方安置這麼多的禁軍,也不可能安排在後院,於是除了吳統領跟著陳唯之,錢喜等入住巡鹽禦史府,其他人都被安排到了城防營那邊。

林如海在前麵招呼京城來人,賈敏則帶著黛玉姐弟和寧望雪回了後院。

後院並不淩亂,禁軍們也沒給林家造成什麼損失。但領著禁軍去尋龍袍的下人此時卻被五花大綁的摁在地上。

賈敏先讓人去通知灶上,準備兩桌席麵送到前麵,之後又讓管家拿來花名冊,看了一回那男仆是什麼時候入府的,是家生子還是外麵買來的。

不想這一查卻發現此男仆既不是外麵買來的,也不是正經意義上的家生子,而是她從賈家帶出來的。

大戶人家給女兒準備嫁妝,除了貼己銀子,各色嫁妝實物外,還會陪送一些下人。

沒嫁人的陪嫁丫頭,成了家的陪房夫婦等。

陪房有剛成親的年輕小夫妻,也有那種有兒有女的中年夫婦和得力的嬤嬤們。

這男仆就是賈敏陪房的兒子。

於是賈敏憤怒氣惱之中,還帶著幾分難堪和尷尬。

她自嫁入林家,一向善待自己的陪房,凡是府中的好差事也都先可著陪房來,不想竟是自己的陪房做出這種背主之事。除了更覺丟人外,賈敏也更忿怒。

幸好婆婆沒了,後院的那些鶯鶯燕燕也被她打發了,否則這麼傷顏麵的事一出來,指不定又起什麼妖風呢。

讓人將黛玉姐弟和寧望雪送回黛玉的院子,原本是安排三人繼續給寧望雪折騰房間的。後來想到他們一家馬上就要進京了,便隻讓他們盯著屋中的丫頭們收拾行李。

這一次離開揚州今生都未必有機會再回來,想要什麼就儘管跟管事的說,讓他們給你們弄來就是了。

見三人被丫頭嬤嬤簇擁著離開上房,賈敏似是又想到了什麼一般叫來攬香,“旺旺身邊就隻有小滿一個丫頭,你向來穩重,行事有章法,也去姑娘院裡,幫著沉香將房裡的事都支起來吧。”

因賈敏先提了寧望雪和小滿,之後才提黛玉和沉香,攬香便明白這個命令的重點在哪裡。

說得直白一點,姑娘房中已有沉香,也早就自成規矩,根本就不需要她去‘支起來’。太太打發她去姑娘院裡,到底為的是誰,不傻的人都聽出來了。再一個,這個‘支起來’也不單純是支起來,若隻是單純的支起來那肯定是短期的差事,可她聽自家太太的意思以及旺旺這丫頭在府裡的隱形地位……這個差事怕是要和沉香一樣,有去無回了。

確實是為了寧望雪。

賈敏原本就有意將身邊的丁香指給寧望雪,但丁香跟著寧望雪出了一趟門便將人給照顧丟了,賈敏便收了這個心思。她身邊的大丫頭除了丁香就染香和攬香最得力,最終便決定讓攬香到寧望雪身邊。

等攬香領了新差事追著三小隻出門後,賈敏才冷下臉來。看向被五花大綁的男仆以及剛剛命人帶回來的男仆家人,猶如在看死人。

男仆已經成家,父母也都到了年紀出府榮養了。此時父母家人都被重新帶回府裡,那男仆才想到一個件極要命的事。

他以為林家這回是徹底玩完了。他有讀心術還首告有功,肯定會像那人告訴他的那般,從此成為良籍,還會借著讀心術飛黃騰達。不想林家沒有事,他還是賈敏的陪房,林家的下人,就連他父母家人的身契也都在賈敏手裡攥著呢。

男仆幼時長於榮國府,雖後來跟著父母一塊成為賈敏的陪房,但其曾深受賈家風氣熏陶,習得一身不良惡習。

因其一家都是賈敏從賈家帶來的,所以他也分到了份體麵的差事。平時下了工便喜歡賭兩把,時間長了就成了賭坊的常客。

某一日從賭坊出來突然就能聽見不少人的心聲,等弄明白他都能聽到誰的心聲後,就又拿著錢回了賭坊。

是的,這男仆也得了讀心術,不過他的讀心術也是有限製和缺陷的。

他隻能聽到與他有銀錢往來之人的心聲。

像是賈敏這個決定他銀錢多少,給過他賞錢的。像是給他發過月錢的管家,像是給過他銀錢的父母,從他手裡拿過銀錢的老婆孩子和小商小販,賭坊的莊家……

知道自己能聽到莊家的心聲後,男仆便決定將輸出去的錢都贏回來。

他確實贏回來了,還翻倍贏了回來。

可在揚州這地界上開賭坊的,又有哪個是沒後台的。男仆大把大把的贏錢,到底是落了有心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