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咬了咬後槽牙,調整心態問薛姨媽,“那蟠兒那裡?”
“過繼個,”薛姨媽試探性的問王夫人,“皇子?”
王夫人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用一種非常陰森的視線深深的打量了薛姨媽幾眼,發現薛姨媽說這話是認真的,並不是戲弄她後,整個人更加的生氣了。
泥妹呀,這貨竟然是
認真的。
寶釵也被她媽這神來之筆逗得不輕,正想著她媽是不是故意的時候,就聽王夫人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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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區區20萬兩,妹妹還是先借我應個急吧。”深吸一口氣,王夫人神色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家不難於此,何必為了一點銀子就傷了姐妹情份?若是娘娘知道了,回頭怕是要遷怒寶丫頭也未可知。”
薛姨媽見王夫人都這麼說了,也沒直接說不借,而是又拿起了帕子,一邊哭一邊罵薛蟠,“不得好死的混帳羔子,生你養你一場,卻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要是早知道你這樣,我當初何苦生下你……我的蟠兒呀,怎麼不讓我替了你呀。老爺呀,我對不起你呀。老天呐,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呀。老天呐,我活著做什麼,蟠兒呀,你帶娘一起走吧……”
“……”
王夫人自持身份,再沒想到也是大家出身的薛姨媽竟然還能乾出這種嚎啕大哭,尋死覓活的行徑來,當場就有些傻眼。
遇到講道理的,嘴皮子還能派上用場。可遇到這種的,王夫人哪怕不是秀才,也終於體驗了一回秀才遇到兵時的槽心了。
寶釵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也不在門簾後偷聽了,直接掀開簾子走了過去。先是對著站在屋中央的王夫人行了一禮,隨即就撲跪在薛姨媽跟前也陪著哭了起來。
若沒聽到寧望雪的心聲,寶玉這門親事到是可以先定下來然後再騎驢找馬,但她已經知道榮國府和元春快涼了,又怎麼可能往賈家這個坑裡跳。
除夕後便徹底出了國孝,太上皇已經命有司張羅選秀,為當今充盈後宮了。之前她就一直琢磨著怎麼才能擠進選秀大軍裡,但現在有這20萬兩銀子吊在前麵……不行,還得再細細謀劃一番。
她在宮裡,她娘在宮外,以她姨媽的好心性,她娘怕是活不到她封妃省親的那一天。再一個,她娘就是她的軟肋,放她一個人在外麵,太容易受製於人了。
再一個,這銀子不能借。
她擔心順藤摸瓜再找到她,所以當初就打定主意隻用這件事情吊著他們,讓他們提心吊膽各種內訌,所以這銀子要是借出去了她肯定收不到。
便是冒險去收……她又怎麼能確定榮國府真的會付銀子?
這家人,啥事乾不出來呢。
一邊哭一邊用沾了生薑的帕子給薛姨媽擦眼淚,然後娘倆個一邊抱團痛哭,一邊想著這件事情怎麼做才能善了。
王夫人站在原地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想要繼續遊說卻見那娘倆個哭個沒完沒了,耐心告罄後,王夫人直接一摔帕子便出了薛家。
不過她也不是真離開了,而是站在門口又聽了一會兒裡麵的動靜。因寶釵能聽到王夫人的心聲,所以當薛姨媽要停下來的時候,寶釵還悄悄示意的了一下門口,於是薛姨媽就又開始抑揚頓挫的罵薛蟠,哭薛老爺了。
王夫人在門口聽了半刻鐘見裡麵還這樣,這才一臉悻悻的離開。
不怕你壞,就怕你蠢的讓人抓狂!
“奶奶,姑娘,二太太走了。”鶯兒目送王夫人走遠,又吩咐人將院門從裡麵鎖上,這才進屋與還在抱頭痛哭的薛姨媽和寶釵說道。
總算是走了。
娘倆個瞬間收了淚,寶釵也起身坐到了剛剛王夫人坐過的位置。“鶯兒,倒兩杯熱茶來。”
“誒。”
“姨媽慣會說那些剜心窩子的話了,老太太多少貼己,哪裡就拿不出20萬兩了?我剛剛從鳳丫頭那裡回來,還偷聽了耳朵,說是他們公中沒個五十萬兩也有四十六七。她們不過是不想花自己的錢,便來坑咱們母女罷了。”
親自將茶遞到薛姨媽手中,寶釵開始了第N波洗/腦,“姨媽壓根就做不了寶玉的主兒,宮裡的娘娘想要利用寶玉的婚事,又怎麼可能跟咱們家結親?巴巴的開了省親彆院讓咱們住進去,又特意等到今兒林家兩位郡主上門,為的是什麼,媽隻用腳後腳想也就明白了。
姨媽說得好聽,等銀子到手了,她再隨便拖一拖,完事再說做不得主,那會兒咱們銀子沒了,年紀也大了,說不定最後竟是連名聲也都跟著沒了……”
“我何嘗不是這麼想的。”薛姨媽點頭,嘴上附和著寶釵,心裡想的卻是:
‘我當時就是覺得寶玉有些貴,不值20萬兩。’
寶釵:“……”
那你當時肯定想要討價還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