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1 / 2)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家裡有了上年紀的老人,都會想著提前將兒女婚事定下來以免趕上老人辭世,再耽誤了小輩們的親事。

成親不光要講究門當戶對,也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如果因守孝錯過了好親事那就真的錯過了。而且現在人成親早,定親就更早了,講究一點的人家光是給女兒準備嫁妝都是三年起步。

而榮國府呢。

迎春年紀最大,探春跟她們同歲。惜春年紀最小,但人家有親媽留下的私產做嫁妝,加上就算連著守上六七年的孝,人家也守得起。可迎春和探春就不一樣了。

要親事沒親事,要嫁妝沒嫁妝,有人來提親還將人給打發了,說是舍不得,但咱也沒瞧出哪裡舍不得了?

想到這裡,寧望雪不由又想到了惜春嫁妝的事。

原著中可是一字半句都沒提過呢。

不過想了一回原著中的那些破事,好像沒人提也不是什麼理解不了的事。

收回跑馬的心神,寧望雪一邊用手指勾帕子玩,一邊繼續天馬行空,各種自娛自樂,【這麼疼愛兩個孫女又不替她們打算以後,莫不是老太太想著自己死了以後讓迎春和探春隨葬?】

【哎呦我去,這麼祖孫情深的嗎~】

【不過我怎麼記得本朝不允許活人陪葬呢?得了,回去還得翻翻《大靖律》。】

寶釵:“……”

賈母:‘我啥時候說過讓那兩個丫頭陪葬了?’

王夫人:‘這主意好,至少能省兩份嫁妝。’

王熙鳳:‘不,不知道午飯準備的怎麼樣了?這倆祖宗今兒是住下來還是回去?’

其實王熙鳳想說的是‘不用翻,老娘已經將《大靖律》倒背如流了,上麵還真有這一條’,但轉瞬間就想到了寶釵,於是王熙鳳為了掩飾自己的讀心術又再次在心底改了心聲。

寶釵那裡,因為早就知道讀心術已經泛濫成災了,所以仍舊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心聲,不讓任何人知道。

其實在有人利用心聲欺騙寶玉的時候,寶釵也不是沒想過利用心聲做些什麼,可後來寶釵擔心會再次弄巧成拙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今,寶釵已經打定主意pengci明旭了,所以在行事上也更加的小心。

一但讓人知道真相,那就真的是萬劫不複了。

寶釵計劃先盯緊明旭的行蹤,一但他出宮了,不管他去哪,寶釵都會立時離開榮國府,哪怕沒有偶遇上,也可以讓榮國府的人知道她偶遇了當今天子。以榮國府下人傳播流言的速度,不出三五日,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這個期間她什麼都不用做,甚至是都不用說什麼,隻一臉嬌羞的一問三不知就好了。

對了,趁著流言四起的時候說服母親搬出榮國府。之後就是想辦法懷個孩子,以皇子生母的身份掌管薛家。

想到她以前聽人說的那些事,寶釵雖害臊卻已經有了借子主意。至於孩子的生父是誰……除

了她,就不需再有人知道了。

不過龍生龍,鳳生鳳,她還是希望孩子的父親出挑些的。

玩的就是心照不宣和暗示,依仗的就是她沒直接說這是當今天子的孩子,也沒人會直接問到正主頭上……

就算有一天,正主知道了還能以損天子清白的名聲給她定罪嗎?

不過是一笑置之,外加一句‘一派胡言’,‘子虛烏有’這等力度不夠,又讓人無限遐想的反駁之語罷了。

膽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寶釵最開始想到這個主意的時候還覺得有些異想天開,可越想就越覺得這個主意棒棒噠。

雖然從此以後她就要為皇帝守身如玉的做個守活寡的婦人了,可隻要想一想拉大旗扯虎皮後她能得到什麼,寶釵便覺得激動。

像大太太,雖然她男人沒死不也照樣在守活寡?

若是皇帝短命……不但真相很難被人發現,說不定她的孩子還有擠進皇室的機會。

對了,為了不讓人以為她失寵了,她還不能隻生一胎。

隔個三四年懷一胎什麼的,這才是聖寵不衰的樣子。

呃,若真這般行事,那為保險起見孩子的父親儘量是同一個人。

……

時間回到明旭風評尚未被害前,榮慶堂裡雖然能聽到寧望雪心聲的人不多,可也都被她的吐槽整無語了。

相較於迎春和探春,王夫人最關心的還是晉位成玫嬪的玫貴人會不會生下龍種以及她得寵後對元春的影響。

唉,沒懷上時就已經搶了元春不少聖寵了,這回懷上了指不定又要如何了呢。

對了,宮裡還不指玫嬪,還有甄家送進去的姑娘。

於是這會兒王夫人就覺得甄家也太廢物了,她之前在齊國公家和甄家中間選了甄家,可甄家竟然沒在他們的地盤上將懷了身孕的玫嬪乾廢了,這就讓王夫人既生氣又懊惱。

早知道就不選甄家了。

如今王夫人知道靠山山倒,靠水水乾了,所以她這會兒想的都是玫嬪平安產下龍嗣以後的事情。

有太後在,就算玫嬪生產時出了什麼事也淪不到元春教養龍嗣。不過玫嬪如今有孕,太上皇又正好缺血脈,這個期間肯定會經常去鳳藻宮看望玫嬪,若她的元春能抓住機會未嘗不能將太上皇拐到正殿,借著機會多多的侍寢,說不定也能再懷上一胎。

不過玫嬪若是真生了龍嗣,齊國公府就今非昔比了。

想到這裡,王夫人又問黛玉,“咱們在京城聽說齊國公府的哥兒差點將甄家的寶玉給害了,可是呢?”

寧望雪微不可查的點了兩下頭,心忖了一句:【沒錯,沒錯,聽說還是敲暈了丟進湖裡的呢。】

【唉,真是開了眼界了,我是真沒想到秀男的雄競也能這麼火爆激烈。】

寧望雪從來都不喜歡雌競,在她看來雌競就是對女性最大的侮辱。如今看到主導雌競的男性也出現了這種行為,寧望雪首先想到的就是輪回果報,其次才是對這種行為更

深層次的抵觸。

如果被爭搶的那一方態度堅決,就不會出現雌競或是雄競的現場。如果被爭搶的那一方態度不堅決,那就更不值得這麼做了。所以說三條腿的那啥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哪沒有,做什麼非要跟人這麼掙來搶去的呢。

另一邊,黛玉整個人都不能好了。

她就發現外祖母家的人儘問些她不好回答或是不能回答的問題。問她一個姑娘宮妃是否有孕,世家公子間的勾心鬥角真的好?

‘外祖家的規矩呀~’

心底輕輕歎息了一聲,黛玉才說道:“教規矩的嬤嬤異常嚴厲,南巡的好多事也不讓咱們知曉。二舅母問的這個,我們也不甚清楚。”

‘想知道就自己打聽去,做甚總要為難我?’

眾人一邊聽著寧望雪的腹誹,琢磨那個雄競是什麼意思,一邊又聽黛玉在這裡‘見外’,彆說,還真有那種一種思維分裂的感覺。

其實能聽得到讀心術的幾個也不是沒想過要告訴黛玉一聲,咱們就沒指望能從你嘴裡知道些什麼。問得這麼露骨,也不過是想要讓某個碎嘴子多說些。

“誰想知道那個,不過是咱們娘們聊些家常罷了。進了八月,京城早晚就冷了許多。南邊這時候應該還是熱的吧?”

“正是這樣。”黛玉聞言便笑了,心想著早說這些不就好了。“咱們乘船北上,原本還穿著夏衣卻越走越涼,尚不到京城就都換上了秋衣。好在身邊侍候的人用心,不光出門的時候帶了厚衣裳,返程前還又采買了些厚料子……”

禦駕離開京城那會兒才五月份,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能想著帶幾件厚衣裳也真是用心了。

話說,就連她們也沒想到會出去這麼久呢。

接下來,賈母和王夫人又不動聲色的套了一回太上皇與明旭之間的父子關係以及太上皇的身體情況,有的問題黛玉和寧望雪聽出來了,有的則沒有。

畢竟二人再聰慧,也未必玩得過這些個互相打配合且還有讀心術的人精們。

說了一車軲轆的話,也終於熬到了午飯的時間,午飯時,哪怕賈母沒留客,薛姨媽和寶釵也沒離開。

不光如此,寶玉也被叫了回來。

吃了頓在賈母等人看來還算‘安靜’的飯後,黛玉和寧望雪便準備告辭了。

賈母也沒留她們,而是先說了一回她老天拔地不知哪天就沒了,又說了一回那些兒女裡她最疼賈敏,如今也就隻賈敏不在她身邊時常看看黛玉也能一解思女之情,打完了親情牌,賈母又用一種讓人拒絕不了的柔軟語氣對黛玉說道:“老祖宗知道你們的,中秋定是要在宮裡過的。等過完中秋老祖宗派人接你們家來,也陪外祖母幾日,可好呢?”

這話著實讓人拒絕不了,一時間黛玉也不知道要如何拒絕了。

且不說元春的端午節禮是個誤會,但薛家住在榮國府卻是不爭的事實。她家旺旺被人這麼陷害,又那麼不放心榮國府,於情於理她也不應該答應下來。

心下琢磨著要

不要過完中秋就不出宮了,或是叫上小公主回寧園,她們要招待小公主不能來榮國府也是名正言順。

於是黛玉便準備先答應下來,等過了中秋再尋了正當理由不過來小住。不想就在黛玉啟唇欲言時,賈母又扭過頭對著一旁的幾乎沒怎麼用嘴巴說過話的寧望雪心疼道:“好孩子,之前讓你受了委屈,老祖宗心裡也過意不去,原想著那幾日府裡忙亂等過了端午再接你回來,不想禦駕又要南巡。寶丫頭,你過來。”

先與寧望雪表了一回態度,隨後賈母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的對寶釵喊了一聲,寶釵早在賈母說了個開頭時就想到了後續,此時已然明了賈母要做什麼卻沒給賈母表現的機會,而是上前幾步在一屋子人麵前對著寧望雪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