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1 / 2)

第一百六十五章

鳳姐兒還是那個鳳姐兒。

她雖然不稀罕賈璉,但她稀罕賈璉所代表的地位和權勢。

鳳姐兒會決絕和離是因為她借著讀心術猜測到王賈兩家會出事,賈璉不光不能繼承爵位,甚至是自身都難保。這種情況下誰還會稀罕那種在媳婦床上跟下人老婆妖精打架還合計怎麼弄死老婆的混帳呀。

可現在的問題是元春二度省親了,賈璉又被賜婚了,榮國府很大概率上是不會出事了。

這種情況下,她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想一想她這一雙兒女吧。

之前是不想他們受牽連,可現在……榮國府大房的嫡長孫難道還沒有繼承家業的資格了嗎?

而且哪怕原配嫡長子拿不到爵位,最終也能分到七成家業呢。

所以拋開立場問題,鳳姐兒對夏金桂還蠻欣賞的。但欣賞歸欣賞,利益的事情卻是分毫不能讓的。

鳳姐兒是典型的有風險就想跑,有好處想占的利已主義者,這一點很多人都有,隻是她之前的吃相太難看了,想要成功將兒子推出去,怕是沒那麼容易。

旁的不提,至少夏金桂就絕對不允許賈璉還有什麼原配嫡長子。

夏金桂是地獄開局,卻憑一己之力扭轉乾坤,用一種讓人驚掉下巴的方式將二房一家趕出了榮國府。若非如此,鳳姐兒可能還要觀望一陣,等到夏金桂和她的好姑媽鬥個你死我活後再來個黃雀在後。如今鳳姐兒徹底坐不住了,而王夫人那裡也徹底被夏金桂激出了火氣。

她女兒是貴妃,她兒子是天上的神瑛侍者,她出身王家,她還有讀心術!

人在順境的時候,雖然張揚輕狂但理智什麼的至少還有七成在線;可人在逆境的時候,就總要想著翻盤,翻盤,再翻盤,而理智這種東西往往會被情緒左右。

王夫人被夏金桂刺激得失了理智,首先想到的就是要給扯著賈璉夜夜笙歌的璉二.奶奶來個一屍兩命。

但現在夏金桂還沒懷上,就算懷上了她也未必能得逞,於是王夫人便想到了借刀殺人。

王夫人先讓人去尋一個得了花柳病的年輕女人,最好是那種得了病卻還沒看出來的,人年輕還漂亮溫柔的。

賈璉也是個好色的,隻要在他出來的時候想辦法將那女人跟賈璉送作堆,回了榮國府……瘋狂求子的夏金桂還能躲得過去。

賈璉父子皆是色中惡鬼的事是老太太當著太後的麵說出去的,就算賈璉在外麵得了臟病回來,旁人也隻會想到賈璉饑不擇食,來者不懼。

如此一來,不光夏金桂完了,賈璉也徹底涼了。大房三個孩子,嫡子得了花柳病,爵位什麼的就看下麵兩個庶出的了。

大的賈琮是個會讀書也能讀書的。但以夏金桂的心性未必容得下賈琮,若是賈琮出事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夏金桂……

小的嘛,能不能長成還不知道呢。

不,她可以篤定的告訴任何人,那個小的一定長不成。

史家大老爺沒了,生前也沒留下兒子,爵位就給了史老二。大房三個都廢了,爵位是誰的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就在王夫人琢磨著如何不動聲色的給大房潑臟水順便摁死大房時,夏金桂也沒閒著,她帶著人去了梨香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清空了梨香院裡的小戲子們,一邊讓人打開後園門,將那些小戲子和他們的教習行李送進大觀園,一邊又讓人將梨香院徹底封了。

在夏金桂看來,包括梨香院在內的整個榮國府都應該是大房的。園子是當初給元春省親時建的,他們大房想要也要不到,但當初建園子的時候,公中也是出了地方和錢的,既然出地方和出錢了,那分家的時候這個園子也要抵一部分家產才不算吃虧。

至於梨香院要回來做什麼?

梨香院的位置太靠後,不收回來就便宜了二房,收回來他們自己用也不方便,但若是單獨給梨香院立個房契,分家的時候就可以將梨香院分給賈琮。

也算是另類的廢物利用了。

突然被趕出來的那群小戲子們都懵了,王夫人聽說後更是恨不得將夏金桂抽皮剝筋的煉了葷油。

這些個小戲子和櫳翠庵裡的妙玉都要預備著給元春下次省親用,一時打發了再尋也尋不到更好的。這些個小戲子又不像妙玉,人就安安靜靜的呆在櫳翠庵裡。小戲子們每天都要練功吊嗓子,真若讓她們住到了園子裡,這園子以後還能清靜嗎?隻是不打發了又要另尋一處地方安置她們,也著實是費心思。

還費銀子。

寶玉一向惜花惜弱,見此還跟王夫人說了一回留小戲子們在園中居住,王夫人正在氣頭上,聽到這話直接沒好氣的瞪了寶玉一眼。

前腳將二房攆出榮禧堂,後腳就得了宮裡讓她參加宮宴的體麵,此時將王夫人氣了夠嗆後,夏金桂回家的路上還在琢磨著自己今天的這一波操作有沒有讓宮裡的貴人們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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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夏金桂讓人給她炸焦骨頭吃,給賈璉燉鍋羊蠍子,完事又問賈璉去哪了,聽說賈璉出府了,夏金桂也沒再問什麼的拿起榮國府的流水帳看了起來。

“每個月額外給三爺送十兩銀子筆墨開銷。”夏金桂發現賈琮一個月隻有二兩銀子的月錢後,不由吩咐管事媳婦,“三爺每年的束修費用年初的時候就送過去,莫要延誤了。”

“是,奴才記下了。”

想了想,夏金桂又對管事媳婦說道:“三爺也大了,怕是也要有些應酬交際。打下個月起,再添八兩應酬支出。”

‘如此一來,琮三爺一個月就能領到20兩銀子了。’

那管事媳婦想到這裡,不禁心忖了這麼一句。但她既不敢在麵上顯出來也不敢嘴上問出來。除了應是外便隻能下去琢磨夏金桂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能有什麼藥?不過是千金買骨罷了。

賈琮讀書不錯,瞧著心性也踏實,既然這樣她不妨先投資一回。等將來參加科舉了,也看出來賈琮有幾分成色了,那這兩

項是繼續留著還是黜了,也自有話說。

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賈琮要是成了,她也不用再另尋其他人。最重要的是賈琮姓賈,做為賈琮的兄嫂,他也撇不下他們。

夏金桂沒提高月錢,是因為如果提高了月錢養在東大院的那個庶子也得同個待遇。她既然是要賣賈琮的好,那就不能讓另一個庶出也跟著受益,所以筆墨和應酬支出這樣的理由就剛剛好。

再一個,這筆錢也是從二房身上省下來的,她還真就不怎麼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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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很喜歡夏金桂的‘大開大合’,去元春那裡時還沒少拿夏金桂乾的那些事說嘴,氣得元春還得陪笑應和他。

他們家都成了給太上皇逗趣的了,想想就覺得好悲傷。然最叫元春心痛的是隻有她這位堂弟媳婦又整出什麼幺蛾子了,太上皇才會想起她來。

雖然元春時常被太上皇話裡的興災樂禍氣得倒仰,可不得不說的是因為太上皇時常過來,來時一臉笑,走時也是一臉笑的,元春在這個跟紅頂白的後宮……過得還不錯。

隻是這種不錯是這麼換來的,多少讓元春有些抑鬱,無法接受。

對於太上皇的惡趣味,明旭直接選擇了無視。雖然還會有一些政務拿不準需要太上皇過目,但大多政務明旭應付起來也都已經遊刃有餘了。

讓人將地方上的貢品送一份到小公主那裡,對於將小公主留在京城這個事明旭多少有些小愧疚,到是小公主挺深明大義的。

她是公主,不能隻顧著自己享樂而忽視了肩上的責任。她既然能夠讓朝.廷第一時間知道哪裡有了天災,那她留在京城也是應該的。說到這裡小公主還內疚了一下,後悔自己之前沒想到就隻顧著出門玩了。

身為皇族不能隻享福,而忘記了肩上的責任。小公主又憨又懂事,並沒有因為自己得了讀心術就驕傲,甚至是沒有因為自己時常被讀心術嚇到而有一絲怨言。這讓明旭更喜歡這個妹妹,也更願意對這個妹妹好了。

小公主在京城做天災預報,寧望雪在京城之外為豐產折騰,她的一應大小需求都被放在了首位,她的消息更是悉數送到了京城。

一個沒有本錢的人想要掙到千萬資產,需要花費十年甚至是更多的時間。而一個有著千萬資產的人想要再掙個一千萬,則隻需要兩三年的功夫。

前者是研究豐產的先輩們,後者是手握先輩們豐產種子和技術的寧望雪。

可以說帶著現成的豐產種子和手握豐產技術的寧望雪,可比後世那些先輩們更容易實現目標。她在江南和瓊州島那邊的實驗田陸續傳出好消息,雜交的範本也越來越多,甚至是已經出現了基因最穩定優良的豐產種苗範本。這一發現不光寧望雪高興的手舞足蹈,就是京城裡隻顧著拿榮國府的事尋樂子的太上皇和一直關注此事的明旭都樂得想要去太廟祭祖,去泰山封禪。

一告祖宗喜訊,二謝上天恩賜。

上天能將小電母送到人間,並且利用讀心術讓他們發現小電母,這才是上天給

天下蒼生最大的恩賜。

上天: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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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穗雜交種苗出現時,天柱之上‘寧望雪’這三個字就突然亮了一下,隨即有五彩霞光從名字上閃過,明亮卻又短暫,一閃而過的速度仿佛是人的錯覺。

看守天柱的小仙童揉了揉眼睛,又一臉不解的打起了盹。

而另一邊,寧望雪妥善收起最完美的種苗範本,又小心翼翼的進行下一步。她一邊慶幸瓊州可以一年三季,縮短她的研究年限,一邊又回憶了一回先輩們花了多少年才研究出豐產水稻的。

十一年還是更久?

因相對完美的種苗範本比寧望雪預期出現的早,所以寧望雪之後的時間大多都是在瓊州和江南兩地往返。至於京郊的那片實驗田雖然也有關心,但因著那邊隻是一季,所以並不太趕時間。

每天都要下地,雖然帶著帷帽,也帶了手套,可寧望雪還是不可避免的曬黑了一些。不過她自己和身邊的人天天看著到沒覺得,等冷不丁遇到個好久不見的熟人時,寧望雪才發現自己確實和黛玉差了兩個色號。

呃,得三個。

一晃就到了年底,但寧望雪和黛玉姐弟都沒回京城過年,更彆說參加宮宴了。

太上皇雖然已經打心底對除夕宮宴升起了濃烈的恐懼之情,但他卻憑借帝王的心理素質強壓下召寧望雪回京過年的衝動。冷著一張臉的坐在宮宴上,沒個笑容不說,還一副苦大仇深不吃不喝的樣子。

忒瘮人了~

明旭也知道太上皇的心結在哪,可這會兒還真不好勸他什麼。想了一回太上皇的年紀以及他現在政務上已經能夠得心應手了,便問太上皇明年要不要南巡或是去瓊州島那邊瞧瞧寧望雪去。

如果沒有意外,明年去江南和瓊州等地時豐產的事情已經更穩妥了,太上皇過去轉一圈,史書上也會多給他記一筆。

太上皇想了想問明旭,“那你去嗎?”

明旭搖頭,“父皇自己去吧。”

他對那些虛名不感興趣。而且朝中事務多,開年還要督促兵部和工部兵器改造的事,還是在京城更方便些。

太上皇聽到明旭不跟著去了,當即就笑了,隨即臉上落就來了一句,“這是翅膀硬了,嫌棄朕沒用了,就將朕一腳踢開了。”

明歸:“那我也去?”

太上皇一噎,“哼,朕自己去。”

你去了,朕就不得清閒了。

明旭搖了搖頭,對自家這個缺德老小孩無奈極了。

父子倆說了一回南巡的事後,太上皇又提了一回皇長孫,說要帶著他一塊出門見識見識去。明旭無可無不可,隻說讓先生也跟著,彆耽誤了功課。

“朕還教不了他一個黃毛小兒了?”

“這不是怕您沒那個時間嗎。”明旭說道:“一天至少要讓他讀兩個時辰的書,練一個時辰的字。”

“罷罷罷,朕知道你不放心朕,”太上皇聞言頷首,“還是帶著先生吧。”

明旭:

“……”

不知想到了什麼,太上皇又一臉沉思的問明旭:“你說朕要是走遠點,能不能遇到倭寇?”林如海和小電母都遇上了,他要是遇不上是不是很沒麵子?

明旭聽明白太上皇什麼意思了,先是說了一句‘父皇想遇上就一定能遇上’,隨後又提醒太上皇多帶些人。

……

除夕,寧望雪和黛玉姐弟是在瓊州這邊過的。

這幾日天好,寧望雪他們就在圈出來的碼頭這邊支了個帳篷,年夜飯便在這裡吃了。

飯畢,一行人站在岸邊放煙花,黛玉和林遐不由說起了遠在倭奴的林如海和賈敏。

也不知道他們倆的這個除夕又要怎麼過。

應該也很冷清吧。

黛玉以前不是跟父母過年,就是在宮裡參加宮宴,這還是頭一次在外麵過年呢。

說冷清吧,這麼多人陪著也沒感覺多冷清,但卻總覺得少了些年味。

林遐問一句答一句,不問不說話,寧望雪興致上來了就跟個碎嘴子似的,話又多又密。不過寧望雪大多時候都很忙,就像現在,寧望雪放了一回煙花就回去看那兩株嫁接的李子樹和杏樹了。

寧望雪在一株杏樹上嫁接了李子樹的枝椏,又在李子樹上嫁接了杏樹的枝椏,想要一株果樹結兩種果子也罷了,她竟然還想要培育短小株。

就是那種放在大花盆裡種植的果樹品種。

除此之外,因瓊州島這邊的水果很多,寧望雪還想要帶幾株回京城種植。

畢竟有了玻璃暖房,也能提供這些熱帶水果對溫度的需求,但是陽光,土壤什麼的就沒辦法滿足了。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後世都極少有這樣的想法呢……呃,難道不是因為運輸更方便,種植成本高於運輸成本,不符和經濟效益嗎?

算了,不想這個了,大過年的還是去看看機械理論吧。說不過她的船上會安裝大靖第一台蒸氣機呢。

“明年咱們還是回京城過年吧,這在外麵過年感覺都沒什麼年味。”等黛玉姐弟上船來,寧望雪一邊放下書,一邊對黛玉說道:“也是奇了怪了,明明這幾年過年時身邊也是這些人,怎麼就感覺冷冷清清的呢。”

“誰說不是呢。”黛玉洗了手,走到寧望雪身邊坐了,聞了聞茶壺裡的茶發現是普洱,黛玉又笑道:“你要的那個什麼樹已經運到京城了,聽說你要的那個什麼樹的眼淚也有好幾桶呢。”

“是橡膠樹。”

寧望雪笑,“那可是好東西,等回了京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