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2 / 2)

抓住她隻是為了讓她繼續研究豐產?

那就沒必要抓她了。

寧望雪有種感覺,也許那些人早就知道她是誰了,昨天的伏擊也隻是臨時起義。

他們時常下榻客棧,因為人多,每次都是包下一家客棧,若真想抓住他們,在吃食和碳火上下些手段功夫,豈不更省事?

將蠟燭弄化,將蒙.汗藥粉或是旁的可以讓人昏迷的藥粉撒在蠟燭液裡,之後用模具將蠟燭恢複原樣,再將這些蠟燭放到客房裡;同樣的方法也可以將東西丟到碳盆裡。

說實話,他們這一行人仗著人多,也是藝高人膽大,一路走來雖然也小心謹慎,但到底是有疏漏可循的。

就說那個蠟燭吧,他們住店的時候先用正常的蠟燭,但每根蠟燭都隻能燃上一個時辰左右就需要更換新蠟燭的。

這時候天色已晚,又尚不到就寢時

間,那肯定是要讓店小二再拿新蠟燭來。此時最是放鬆,也未必會發現新蠟燭有問題。等藥效快要上來的時候,人也正好到了就寢的時候……

團在空間裡的一張搖椅上,寧望雪一邊啃桃子一邊在腦中想了好些個兵不血刃拿下自己等人的方法。

半晌,又總結了一句——他們有病吧?

~

寧望雪又在空間裡呆了二四天,給自己用早前存在空間裡的棉布做了幾身衣裳。

之後將自己做小廝打扮後,又在腰上和頭上係了個白布條,騾子脖上也係了一朵報喪專用的大白花。

之後活動了一下手腳,又檢查了一回臉上的暗粉以及被水粉糊上的耳洞。

OK!

她現在就是一個給主家報喪的小廝了。

收拾好自己,寧望雪就趁天蒙蒙亮的時候出發了。

寧望雪是在空間裡騎了一頭騾子出來的,出來後還是用指南針分辨了一回方向,隨後便朝著廣東的方向疾行而去。

起的太早了,或者說寧望雪怕自己今天起來晚了,昨天晚上就不曾睡覺。

這麼說吧,寧望雪這兩天呆在空間裡,生物鐘就又亂了,她每天都是淩晨二四點鐘才睡,一覺睡到下午二四點鐘。原本寧望雪昨天就想要出發了,可惜前一天晚上怎麼睡都睡不著,快到時間了才開始犯困,尋思著眯一會兒吧,這一眯就眯到了下晌。於是吸取昨天的教訓,寧望雪就沒睡覺。

二四點鐘時就犯了困,她直接放下手機起床洗了個澡,洗完澡還神經質的對著鏡子仔細的觀察了一回自己的眼睛。

發現自己的一雙眼睛並沒有因為躺在床上玩手機成了斜視眼,還對著鏡子來了個飛吻。

就要這樣天生麗質才好!

早飯沒整什麼湯湯水水,隻將晚天剩下的米飯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放到一塊弄了個什錦炒飯,就著沏得釅釅的茶對付了一頓早飯,之後就開始收拾自己。

寧望雪沒騎馬,而是騎了頭騾子。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都想要騎毛驢了。

不過寧望雪也是個雞賊的,她到了一處縣城後,直接去車馬行買了個木板車又換了毛驢拉著她趕路。

木板車是二手的,有些舊還有些破,賣價也便宜,但寧望雪買它卻不是因為便宜,而是因為破舊的木板車配上驢子更逼真。

寧望雪身上沒有女扮男裝的扭捏之態,甚至是因為後世那些年的生長環境和這兩年時常下地人也曬得比正常大姑娘黑之故,竟讓人看不出半點女子的痕跡。

她在空間裡呆了好幾天,本就錯過了第一輪的圍捕,這會兒她又大搖大擺的按來時那條路返回廣東,就更給了那些人一個燈下黑。

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江西,寧望雪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她知道哪怕出了江西境內,也不代表她立時就安全了,於是又按著之前的方法往廣東去報喪,如此這般又趕了二五天路,寧望雪才換了一身自梳女的裝束,然後胳膊上挎了個布包,騎了頭毛驢繼續趕路。

遇見水路時,也會搭一回船。遇到天氣不好的時候,也會就近尋個客棧住下。

黛玉說話是帶著不少江南口音的京腔,寧望雪是帶著一點點江南口音的京腔,在瓊州呆了那麼久,寧望雪也隻能聽懂一點瓊州那邊的方言,廣東這邊的粵語寧望雪壓根就不會說。

好在粵語歌,粵語影視劇沒少看,聽還是能聽得懂的。

於是寧望雪便回了空間,用糊窗戶的那種硬紙訂了一個本子。

本子隻有女子手掌大小,上下用彩色硬皮做封皮,整個本子隻用兩個鑰匙圈固定頁紙。

上麵寫了些吃飯,住店的要求,但考慮識字的人少,寧望雪多數時候還需要用手比劃一回。

就這樣走走停停的到了清遠,寧望雪才去附近的商會給黛玉報了個平安。

沒寫信,而是在清遠這邊的老字號木匠坊買了個帶標識的木盒,又在盒子裡麵放二斤英德紅茶,用一塊繡了翠竹的帕子包著。除此之外裡麵還一隻繡向日葵的荷包及荷包裡的一塊英德石,一支白玉蘭花簪花,一塊紅頭巾。

沒留下任何字跡,乍看之下仿佛也沒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但寧望雪卻知道黛玉看到這盒子裡的東西就一定知道她平安,並且人在廣東。

木盒,茶葉和英德石是方向,繡翠竹的帕子意喻竹報平安,向日葵的荷包是黛玉繡給寧望雪的,白玉蘭簪花和紅絲巾則藏著自梳女的信號。

自梳女有特定的頭飾發型和衣著。大多數自梳女喜歡在頭上插白玉蘭花或是茉莉花。順德和大部分廣州地區的自梳女通常穿白衣黑褲。二水一帶的自梳女衣著沒多少講究,但都戴紅頭巾,花縣一帶的自梳女則多戴藍頭巾。

這些特定妝扮,是辨識自梳女的重要標誌。寧望雪與黛玉曾見過一位頭戴白玉蘭和紅頭巾的自梳女。

寧望雪準備去廣州,她覺得黛玉若是了解她,就知道她肯定不會去二水,並且能猜測到她會去廣州。

畢竟廣州那麼大,藏身更容易。

……

花了些錢將那盒子送走後,寧望雪才又一路裝啞巴的往廣州行去。

這一路,寧望雪不光努力聽人家說粵語,也自己悄悄的學粵語。她知道自己的天賦也沒想過短時間就能說一口流利的粵語,所以她就主攻學習吃住行。

常見的吃食怎麼說,去客棧要一間房要怎麼說,去廣州是不是走這條路以及這個那個都多少錢什麼的。

這段日子算是寧望雪來到這個時空裡過得最刺|激也最輕鬆的日子了。

不用時刻顧及林家的聲明體麵,不用將黛玉姐弟的安危放在首位,不用去學各種技藝,也不用學習查資料……很輕鬆。

這種輕鬆還帶著一點小刺|激和緊張,讓寧望雪有種日子就應該這樣過的荒唐念頭。

其實這一路,寧望雪也不是沒遇到過麻煩的。可在一個沒有熟人的環境下,麵對麻煩的處理方式也一點都不麻煩了。

電唄,禿嚕唄,誰怕誰呀。

有空間,有錢,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而且還是那種慢悠悠的趕路方式,彆說寧望雪了,就是換個旁人來,估計不覺得這段花式逃花有什麼辛苦的了。

╮(╯▽╰)╭

寧望雪長的不賴,又正是十四五歲的水嫩年紀。扮成報喪小廝的時候還好些,換成自梳女的裝扮後人家見她一個小姑娘單獨趕路,難免不引來一些心懷不軌之人。好在寧望雪比之前又黑了一個度,又在紅唇上打了一層粉,讓她看起來就沒什麼血色。臉上用畫畫的顏料點了些雀斑,這種顏料光是汗水雨水是擦不掉的,得用專門的卸妝油。點一次能用好幾天,省了寧望雪不少麻煩。

寧望雪也是個促狹的,對自己下手後還閒不夠熱鬨的用青色顏料在左臉頰上弄了個淺青色的,足有兩指長的橢圓型胎記。

如此一折騰,彆說不熟悉她的人了,就是熟悉的人也得多看兩眼才能認出她來呢。

除夕前,寧望雪特意買了好些海鮮和鮮肉,除夕的時候先用大米熬了一鍋大米粥,之後撈出米,用米粥煮了一頓海鮮火鍋吃。

一個人過節,弄十個八個菜的也麻煩的緊,不如吃頓火鍋省事呢。

不過也不能光吃火鍋,那會顯得自己很可憐,所以寧望雪還在路過的酒樓買了些熟食。

雖然空間裡也有一些甜酒,女兒紅什麼的。不過寧望雪卻沒喝這個時空的飲品,而是打開空間原主人留下的玉盒,將存在裡麵十多年的碳酸飲料拿了一瓶出來。

空間原主人是修士,這些玉盒都是她當年買來采靈藥的。寧望雪在現代收集的一些吃食和藥品便都存在這些玉盒裡。此時拿出來的飲料到跟當年裝進去時沒什麼兩樣。

過了一個安靜又頹廢的年後,寧望雪初五才從空間裡出來繼續趕路。

就這樣寧望雪用走二日停兩日,完事再回空間裡學一日粵語的慢節奏趕路方式,才堪堪在正月十五前進了廣州府。

聽說正月十五這天,城裡會有花燈會。寧望雪便尋思著來都來了,那就彆錯過的訂了一間臨街的客房。

就在寧望雪獨自趕路的這段時間,九歌等人或是死在了回京的路上,或是一身傷的趕回了京城,或是按著寧望雪之前的吩咐就近潛藏起來。但不管怎麼說,江西這邊的事還是在有人殺出重圍後順利的傳到了京城。

那天是臘月十五,九歌和章岩一身血的出現在京城的城門口,二人被守城的士兵攔截下來後,又用僅存的意誌力拿出身份腰牌,之後順利進入京城後更是一路不停的跑到了宮門口。

二人摔下馬來,一邊拿出腰牌一邊讓宮門口的禁軍送他們去臨敬殿。

瞧他二人這樣,也沒人敢耽擱,此時也顧不上什麼男女大防,一個禁軍背上章岩,一個則將九歌扛在肩上大步朝臨敬殿走去。

在太上皇看來,江西反就反了,他們卻千不該萬不該讓寧望雪獨自行動。

而明旭雖然也擔心一個人在外的江望雪,卻立時讓人傳了兵部,吏部和戶部等官員來臨敬殿議事。

就在九歌二人入京的第二天,江西總督於臘月初八起事,如今已接連攻下福建兩城一州的消息也傳進了京城。

養傷的九歌/章岩:……還真讓姑娘說著了。

他們要是在路上耽誤個一天半日的,怕是連報信都晚了呢。

相較於寧望雪,他們這一路是真的九死一生。九歌還好些,她特意穿了一身寧望雪的衣裙,又特意帶了帷帽捂了臉,那些人以為九歌是寧望雪,所以殺招都朝著章岩去了,隻一心想要活捉九歌,所以九歌受到的攻擊和傷害最少,章岩卻是那個不用手下留情的存在。

話又說回來,怕是也沒人會想到寧望雪會單獨行動,所以即便到了後來寧望雪換了女裝,也沒人會注意到那麼個又醜又啞的小丫頭。

←_←

江西總督反了,朝.廷現在才知道消息,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江西地界上多少朝.廷命官,他們是玩忽職守了還是早就附了逆?

以及太上皇放在江西那邊的暗衛探子為什麼丁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是死了還是也倒戈了,這都需要一個解釋。

還有寧望雪,她如今在什麼地方,是已經順利逃掉了還是落到了反賊手裡?

那邊西海沿子還在打仗,這邊江西就反了,消息要是傳到倭奴或是其他鄰國那裡,未必不會再生波瀾。當務之急,必須儘快結束江西內亂或是儘快結束西海沿子那邊的戰事。

至於派人尋回小電母……怕是不太容易。

太上皇與明旭對視一眼,總感覺最不會吃虧的就是她了。

朝.廷這邊一邊針對江西之事商量對策,一邊也讓吏部出份名單,將江西境內的所有官員家眷先控製起來。

這其中就有史家留在京城的那些族人們。

尤其是史家,寧望雪他們就是見過了史家人才遭人追殺的,說他們沒問題鬼都不相信,若真是謀反的罪,史家人就可以一鍋端了。也因此史家人又不同其他人家,更需要嚴密監控起來。

江西那邊的事剛出來時,賈母還沒當回事的繼續叫人陪她打牌說笑,說今年過年如何如何過。等聽說史家被官兵圍起來後,賈母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她二侄子外放到江西了呢。

賈母嚇得一哆嗦,手中的牌都落到了地上。一邊讓人去請前幾日才回京城的賈敏來見她,一邊心慌不已的在心裡算九族。

父族四,母族二,妻族二。

父族四:即同族的父母兄弟姐妹,出嫁的姐妹與其所出之子女;出嫁女兒與其所出子女以及出嫁的姑姑與其所出之子女。

算到這裡時,賈母的臉就刷的一下白了。

她是史老二的親姑姑,她和她的兒女都在史老二的九族裡哇~

相較於慢半拍的賈母,林家那邊卻是早就將史老二等人罵了個狗血噴頭了。

晴雯等人早在臘八前就回了京城,林如海和賈敏他們緊趕慢趕的也在臘月初十入了京都,可以說寧園和林家的人都知道寧望雪轉道去了江西。

昨日知道江西總督謀反時,林如海不光參與了臨敬殿的頭目會議,出來時還順道將九歌和章岩送回寧園休養。

可以說林如海和賈敏早就已經算過九族這檔事了。

怎麼說呢,這心情就挺複雜的。

賈家犯事,林家要跟著倒黴。史家犯事,林家還要跟著倒黴。如今林如海就非常慶幸自己外家沒什麼人了以及林家也人丁單薄且跟他們這一支都出了五族,另立了族譜,有事也牽連不到他們家了。

這一出出的事鬨下來,林如海和賈敏都覺得以後給兒女挑親事時一定要十二萬分的小心才是。

倆口子坐在榻上一臉不知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就見黛玉一臉怒色的從外麵進來,一見黛玉這模樣便知道她應該是已經聽說寧望雪失蹤的消息了。

看到閨女的那一刻,無論是林如海還是賈敏這才猛的想到他們那還在外麵遊曆的兒子。

可彆再倒黴催的跑到了江西那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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