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丫頭,吃這麼多乾什麼?”顧母念叨道,不過還是沒拗過顧季。
顧念抬頭看了顧季一眼,立刻趁機多吃了兩塊。
一邊敘舊,三人用完午膳。顧季每次和顧母說話都萬分緊張,生怕被看出自己是個冒牌的兒子。上輩子孤兒出身的他從來沒體會過親情,如今便更加局促。
顧季拿出在永安港便準備好的禮物。他給顧母和顧念都買了些首飾,金簪子,紅寶石耳墜……濃重的異域風格讓這些東西更惹眼。
“這,阿季真是長大了。”顧母捧著顧季給她的簪子又要哭出來,“和你阿耶當年送我的可像了。”
顧念也連忙試自己的新首飾。
顧季暗中欣慰,幸虧自己的直男審美沒出什麼差錯。他本想給顧念也買一個洋娃娃,但可惜在永安港沒買到。
把禮物也分完,顧季便收拾收拾從家中出發,前往市場。顧母雖然有點不舍,但想到這是掙錢的大事,也就讓他早去早回。
下午的日光要柔和許多,泉州港淡淡的海腥味飄在整潔的石板路上,越往靠近市場走,街邊便越是繁華,叫賣的小販和商鋪無處不是。
從飴糖、餅子、魚蝦……到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好像將清明上河圖呈現在他眼前一般。
流連忘返的走進市場,他剛想找找布吉在哪,就看到一群商人正圍著一個攤位不放。
布吉從裡麵艱難的探出頭來:“郎君,你可算來了!”
顧季快步走過去,周圍的人自動為他讓開一條路。原來布吉早半個時辰就到了市場,商人們便如馬蜂窩一般湊過來問價。布吉不敢擅自做決定,隻好等顧季過來。
“我出200貫一箱。”一個黑胖的商人道。
“你家鋪子還欠著我錢呢,你哪來這麼多錢進貨?”另一個商人立刻攀咬起來。
“我也出200貫,當即就付款!”又有商人道。
“我們居香齋是百年老鋪子了,我們正要胡椒。”以為衣冠堂堂的中年男人向前一步:“我們出價195貫,雖然低一些,但是隻要您運來我們就全部收下。”
顧季看著麵前的眾多商人,陷入沉思。
來買香料的,大多是香料鋪的老板來進貨,而不是賣給散客。但問題在於,顧季也不知道這玩意兒的市價是多少……
市場上沒人賣,大概早就提前把貨訂出去了。原主本來不是去永安港做香料生意的,因此原主也不知道行情。
雖然不愁買主,但價格也不能虧了呀。
顧季想了想,先把取出兩斤各類香料,留著自家用並送給親朋。接著將剩下的東西展示給所有的商販:“這都是永安港運來的上好東西,剛剛我回家,有人來找我220貫一箱收購,但我覺得這個價賣賤了。”
“這樣吧,不如諸位來競價。競價起點就是220貫,購買最低限額為半擔,最低加價為五貫。”顧季宣布。
“顧小郎君,你父親在時也賣不了這樣的價。”一位商人抱怨道。
“我出225貫!”身後卻立刻有人報價,那商人訕訕退回去。
顧季還沒看清楚是誰,便聽又有人道:“我出230貫!”
在宋代,香料仍然是極其貴重的貨物,每年上供給皇宮也就百斤。香料鋪子向海商訂購,再轉手賣進富貴人家,或者賣進消耗香料多的酒樓中。
220貫確實是收購的價格了,但卻遠遠不到那些大酒樓拿貨的價格。但酒樓不可能一次訂幾十斤香料,數量夠不上找海商運貨。
顧季本身運貨少,才允許半箱半箱賣。因此酒樓中負責采購的夥計叫價叫得最歡,直接少了中間商賺差價。
最終,所有香料以235貫的均價成交,一共到手3520貫。剩下的三箱擺件也有人來問價,但還沒有敲定最後的合同。
一箱箱搬到他腳下,來收購的香料商卻垂頭喪氣的離開。那居香齋的夥計臨走前還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顧季沒看到。
他正對著銅錢熱淚盈眶,頭一次體會到了空手套白狼的快樂。
等到把貨全清完,差不多就能拿到係統“賺5000貫”的成就積分了。
顧季心裡盤算著要換個美輪美奐的大宅子,隨手便給每個船員都發了賞錢。船員們高高興興抬著銅錢往顧季家中走,布吉和顧季走在最後。
顧季突然想起原主脖子後的胎記。他其實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但還蠻好奇脖子後麵有什麼。
“布吉?幫我看看我脖子後麵的胎記,有沒有顏色淺一點。”顧季隨口道。
“哦,好。”布吉繞道顧季身後。幾秒鐘後,他有些奇怪道:“郎君,你脖子後麵沒胎記呀?”
什麼?
想起顧念扒著自己脖子看的情景,顧季全身冰冷,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