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裡所有的心血和不甘……謝聞瀾的手指顫了顫:“南哥……”
“不是白給你的。”南渡笑起來,“之前你答應王尚遠的事,你要先做到,人家對產品滿意,我收到定金之後,”南渡頓了頓,“就按照合同上說的,把這比錢投進艾美裡進行重整。”
他微微傾身:“謝聞瀾,你願意去幫我管理這個爛攤子嗎?”
他當然願意,他有什麼不願意,謝聞瀾曾經在無數次的午夜夢回裡構想過觀鯨未來的發展,可惜從來沒有實現的機會。
隻要能讓那片海底世界有重建天日的機會,就算讓他去做前端也認了。
更何況,南渡這哪裡是讓他收拾爛攤子,分明是讓他直接越級空降,謝聞瀾眼眶微紅:“不行的,南哥,我……”
“你放心,總公司要求艾美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控股權,且以後的研發產品必須先以總部需求為準,所以相當於是個宏興的子公司罷了。”南渡道,“而且我不是都說了嗎,先把你自己手頭的事情做好。”
南渡將文件從他手裡抽出來:“用你也是因為看中你的能力,梁宵出事以後,王工一直跟我推薦你,不幫我做點事就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謝聞瀾知道南渡是想寬慰他,剛要說些什麼,南渡那邊的電話就響起了起來。
“哦對了,陳覺他們聽說今天是你生日,搞了個露天排隊正在燒烤,等我們半天了。”南渡掛完電話,“你想去嗎?”
剛剛的感動仿佛被棒槌打了一下,謝聞瀾眨眨眼睛看看桌上的菜:“那我們剛剛……”
南渡將外套抄在臂彎:“我以為,你會更想吃我做的飯?”
謝聞瀾閉上了嘴巴。
“喬總!謝哥!”他們一上來看到大喊著揮手的陳覺,“來來來,坐這裡!”
為了活躍氣氛,除了林誌他們,陳覺還特意叫了自己的幾個哥們,兩人剛入座就開始給他們遞吃的:“剛烤好的雞翅,我們鳴子的手藝可是一絕。”
“不了,”謝聞瀾在南渡接過來之前就往他身前一擋,“他胃不好,吃不了過油重辣的。”
“切~”幾人一副聞到戀愛酸臭味的樣子,陳覺將東西往前一遞,“那謝哥你來吃。”
“我……”剛剛吃的黑色不明魚感覺又出來了,謝聞瀾擺擺手,“我吃過飯了。”
“那喝酒,喝酒總行了吧,”都是年輕小夥子,性格和陳覺一樣自來熟,直接就給謝聞瀾填滿了,“來都來了不能不吃不喝吧。”
謝聞瀾被勸著喝了好幾杯,直到南渡開口:“切蛋糕吧。”
“對對對,蛋糕!蛋糕來嘍!”
三層的蛋糕被推了上來,幾個人興衝衝地往上插蠟燭,蛋糕是藍白相間,油畫般絢麗的海底世界,露台上小彩燈一滅,很快隻剩下閃爍的燭火,已經那在蛋糕上依然閃爍著螢光的,一尾漂亮的藍鯨。
南渡的側臉在昏黃的燭光下顯然溫和漂亮,像一樹安靜的海棠,謝聞瀾忍不住轉過頭:“你前些天……”
你前些天,其實都是在忙這個嗎?
故意藏起來文件怕讓他看到,不停地加班開會,連頓飯也不好好吃,還有王姨所說的……差點進醫院的事。
“想給你個驚喜。”南渡笑起來,花瓣便落了謝聞瀾滿身。
【好感度+10,當年好感度:84】
他在眾人的催促下輕輕閉上潮濕的雙眼,這是謝聞瀾四年來第一次過生日,許得卻是有關彆人的願。
人一高興難免忍不住,幾人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謝聞瀾被勸著喝了不少酒,到最後已經自己抱著酒瓶不撒手了。
整個桌上尚且清醒的,隻剩下了被謝聞瀾牢牢護著的南渡等著送人回家的林誌,他一隻手攙起陳覺:“喬總,那我先去給他們叫車。”
南渡點點頭,陳覺顯然也醉得不輕,邊被林誌往前拉提還邊喊:“謝哥!你跟喬總一定要好好的!”
謝聞瀾抱著酒瓶不說話,夜一深,天台上涼風習習,安靜又空曠。
南渡正要起身去拉他,他卻突然開口了:“他們都說你喜歡我。”
“嗯。”
謝聞瀾被這輕輕的應聲所驚動,捂著心臟抬起頭,卻覺得那裡空落落的:“什麼是喜歡?”
他的表情和當年那個在床上問自己什麼是愛的陸星野一模一樣。
他吻他,抱他,他們毫無間隙地貼合在一起,可他卻從來不說愛他。
南渡沒有回答,隻是伸手摸了摸自己右手無名指的位置,那裡本該有一枚戒指的。
“你不要難過。”謝聞瀾突然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南渡笑起來,睫毛掃在他的手心裡:“我沒有難過。”
他說的是實話,向來他不好受都不會讓彆人好受,陸星野被踹下床斷了兩根肋骨,後來又自己把自己搞得淒淒慘慘地來找他。
“你難過我的心臟會很痛。”謝聞瀾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終於覺得那裡不再空蕩了起來,哪怕是以疼痛的代價。
“你乖一點,好好的。”謝聞瀾輕輕地哄他,聲音裡帶著沙啞的醉意,手掌遮住他的眼睛,克製而又愛憐地,在南渡的鼻尖上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