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
“那就好,”謝聞瀾鬆了一口氣,又笑了起來,“我給你買點吃的。”
“不用,我吃過早飯了。某個人在離開之前往裡做了足夠吃一周的三明治放進冰箱裡,不知道他還記得嗎?”
南渡故意提起這件事,話題並沒有因此被岔過去,反而以一種更加具有壓迫感的方式被問了出來,他微微俯下身,桃花眼緊盯著他,像書裡的喬南渡一樣試探著:“謝聞瀾,你為什麼突然回來?”
謝聞瀾能夠感覺到南渡在期待什麼,
或者說,期待著自己能夠給予他的答案。
可是他現在的腦子比醉酒的時候還要不清楚,再而衰三而竭,早上咬牙推開門的勇氣早就消失不見,他頓了一秒:“我……”
南渡從那一閃而過的猶豫中體會到什麼,手指下意識地撫過右手的無名指。
他當年進入聖艾裡佩島,和陸星野第一次提出結婚的事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和現在的謝聞瀾一模一樣。
“結婚?”那人費力地思索了一下,“舊世紀已經被廢除的糟粕儀式……”他的臉上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哥哥提這個做什麼?”
“彆說這些了。”陸星野在笑,帶著些一無所知的殘忍,“反正也出不去,不如做點好玩的吧。”
他試圖去親南渡,被躲開了就直接箍住他的胳膊,有那種一貫讓人心軟的哀求表情:“彆躲我,哥哥。”
無名指的戒指從進入小世界就被摘下了……南渡注視著眼前的謝聞瀾,這種東西,如果不逼他一把,他或許能永遠用這種迷茫無辜的表情一邊做一邊問:“什麼是愛?”
不過還好,現在並不是不需要對任何關係負責的新紀元。
南渡將捂在他的胃部的手拂了下來,用自己慣用的,沉著而又溫和的語氣道:“那我來說說我的想法。”
那種無論做什麼事都會被包容著的感覺又來了,南渡的語氣很溫柔,表現出了一個長者該有的鎮定和理智,謝聞瀾卻覺得自己離他更遠了些。
“昨天對你……”南渡頓了一下,儘量客觀道,“無論如何,這是我的不對,違反合同上的條約,我向你道歉,如果你需要任何精神或者物質上的補償的話,我可以提供。”
南渡提起合同。
謝聞瀾撫在胃上的手指微微蜷縮。
“我沒有這個意思。”
“合同期其實很快就到了,昨天的事情我們就當是一個意外,”南渡學著當年陸星野的語氣,微微垂下眼睛,“以後誰不要再提了好嗎?”
“意外……南哥?”
“如果你還有其他的需求,可以跟我說。”南渡說著整了整衣領,“你可以好好想一下,我還有一個會要開。”
“南哥!”
南渡沒有絲毫留戀地站起身,對著早就抱著材料等在門外的艾米道:“走吧。”
“所以你就真走了?”
“嗯。”謝聞瀾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伏在吧台上,自己也不太清楚事情怎麼突然會變成這個樣子,就在幾天前,他和南渡還在潔白的床單上放肆地親吻,但是現在……
南渡隻跟他說了一聲要出差,已經一連三天沒見人了。
謝聞瀾看著幾分鐘之前給陳覺發過去的:“他吃飯了嗎?”至今還沒有得到回複,於是又悶頭縮了回去。
江辰把調好的酒往前推了推:“我剛調好的新品,嘗嘗?”
謝聞瀾擺擺手,腦袋都沒有抬一下:“我這輩子再也不要喝酒了。”
“我說你怎麼突然來酒吧,敢情是遇到情感問題來找我做顧問來了。”江辰看他那萎靡不振的樣子,“和之前來找你那位?”
謝聞瀾沒回答,直勾勾盯著手機的對話框,一、二、三、四,屏幕上時間數字變動了四下。
還是沒有新消息傳來。
“我說哥們,”江辰看著這魂不守舍的樣子,“雖然那人長得是過分好看了點,但你也不能上趕著給人當舔狗吧!”
陳覺終於回複了:“喬總剛和客戶吃完飯,我們明天就回去啦。”
謝聞瀾心中一喜,這才抬起頭,他似乎隻聽到了最後兩個字:“什麼叫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