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總裁他有白月光(三十二)(2 / 2)

“我那張照片偷偷地藏起來,當做陰暗峽穀裡小小的一寸光,但是有一天,有個保姆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了,”南渡邊說邊朝他走來,像是在解釋,“她認出了他的身份,裝作不經意地提起,想要討主人家的歡心。”

“但是我不想提起他,也不想靠近他,在我不知何時就會終止的餘生裡,隻要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

在過就好了。”

“我希望他在我所望不到的地方過得好好的。”

南渡走到他身邊,

靜靜地注視著淚流滿麵的謝聞瀾:“可我在一個從未設想過的地方遇到他。”

我在一個從未設想過的地方遇到他。

南渡輕輕地在心裡重複這句話。

“我想把他重新送回陽光下,

教會他如何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生活,讓他重新變成十八歲那個,熱烈又張揚的人。”

南渡蹲下身,替他抹去眼角的淚,“他說他喜歡我,我很開心,但更多的是害怕。”

“我身有殘疾,又比他大了四歲,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去愛一個人的能力,我……”

“不是的,”謝聞瀾猛地抱住了他,“不是這樣的。”

“你特彆好,真的,特彆特彆好,”謝聞瀾的眼淚掉得更洶湧了,抱緊他一遍一遍地重複,“我愛你,南哥,我愛你。”

“謝聞瀾,”南渡並沒有被他的表白打動,隻是道,“我有先天性心臟病。”

“很小的時候,醫生就說我活不過25歲,我勸他們再要一個,可是他們一直沒有同意。”察覺到謝聞瀾的手臂收緊,南渡輕輕地歎了口氣,“他們把我養得很好,醫生說我能好好地活到現在是個奇跡,但是這不代表我有壽終正寢的潛力,你知道的,心臟這個東西,誰都沒有辦法保證。”

“也許萱姨說得對,兩個同樣經受過意外的人並不適合在一起,我不理你,並不是因為我生你氣,我隻是在想……”他頓了頓,才道,“謝聞瀾,我們都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愛人離開自己。”

這是一個篤定的陳述句。

“但是我不想聽這些!”謝聞瀾並沒有順著他的話,“我隻知道我想見你想擁抱你想親吻你,我隻知道我從來沒有設想過和你分開的未來,我隻知道這輩子隻會愛上一個人了,你們總覺得我做不到,但是我什麼都可以做到。”

他咬著牙,眼眶通紅,用力到像是在起誓:“南哥,我什麼都可以做到的。”

“你能不能……”謝聞瀾吸了口氣,“你能不能……試著相信我一點,依靠我一點,”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心臟仿佛要爆開一樣,謝聞瀾彎下腰,將腦袋擱在南渡的肩膀上,那裡很快就一片濡濕,他像個委屈極了的孩子,輕輕道,“我真的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

南渡手指一顫。

他想起他和陸星野分開後,在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首席執行官大人滿身狼狽地來敲他的門。

陸星野的身上全是鮮紅的血跡和不知用什麼儀器留下的道道傷痕,但他不敢進來,也不敢像謝聞瀾這樣靠在他身上撒嬌,他隻是站在門外,大雨落在他英挺的眉眼上:“哥哥,”他眼尾發紅,隔著一道雨幕叫他,“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學會的,我會明白的,我知道該怎麼變成人類了。”

“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點,”南渡從來沒在陸星野身上看到那樣疲憊又哀傷的目光,“我真的已經很

努力,很努力了。”

南渡終於抬起手,謝聞瀾把他的肩膀都哭濕了,像是那場雨也淋在了他身上一樣,他輕輕拍著謝聞瀾的背,哄道:“好了,彆哭了。”

“你給我的這個戒指,”南渡舉起無名指,“是用來求婚的嗎?”

“是,是,”謝聞瀾吸吸鼻子,立刻直起了腦袋,“本來……還應該有顆坦桑石的,”但是還沒做好就遇到了意外,他當時以為自己要死了,所以也管不了那麼多,“對不起,我知道現在是有點簡陋的。”

“那怎麼辦?”南渡挑眉,“我還來得及給你準備。”

謝聞瀾愣愣地眨了眨眼,好半晌,才理解了南渡話裡的意思。

“我,我有,”他迅速把臉上的淚給抹乾淨了,手忙腳亂地從床頭的一堆東西把屬於自己的禮盒翻出來,生怕南渡反悔似的,迅速遞到了他的手裡,“我準備了的。”

“哪有人做戒指把自己那份一起做了的,”南渡笑起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那抹笑容又淡了點,“謝聞瀾。”

戒指剛要放入手指,南渡忽然叫他的名字,謝聞瀾連呼吸都頓住了。

“我隻有一個要求,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麼意外,”南渡注視著他的眼睛,“你能不能替我守好宏興,這是我爸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

謝聞瀾皺起眉,手指往前一伸穿過那枚指環,攬住南渡的腰身吻上去,堵住了所有自己不愛聽的話。

*

觀鯨是在兩個月後上線的,它在內測階段就好評不斷,全麵上線之後,更是以其精湛的畫麵,優秀的互動設計和卓越的遊戲理念成了當下最火的VR遊戲,並一舉拿下年度最佳遊戲大獎。

謝聞瀾跟著成了互聯網新貴,對賭成功,他用雷霆手段拿回了之前在艾美那裡的股權,將公司更名為雲舟,成了名副其實的董事長。

頒獎典禮上,傳說中剛剛一十出頭的謝總步伐沉穩,動作矜貴,雙排扣西裝襯得鋒利俊逸,更何況他本來就長了張足夠令人驚豔的臉,和至今令業界談論不休的身世。

因此,謝聞瀾剛一進門就成了各大媒體長槍短炮的焦點,但他隻是冷漠地擺了擺手,握著手機匆匆往前走,秘書趕緊出來攔住讓人等會兒頒獎的時候再來問,媒體失望地看著謝聞瀾一步一步走遠,隻覺得這人果然如傳說中一般,清冷又不好親近。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傳說中清冷的謝總剛到了個安靜的地方,立刻放軟聲音:“南哥~”

“你什麼時候到啊,頒獎典禮還有一十分鐘就要開始了,”他看了眼腕表,“需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那邊傳來車門打開的聲音,“月亮島過兩天就要招標了,最近比較忙,等會兒可能會晚一點,不好意思,彆生氣。”

“你什麼時候跟我去領證我就不生氣。”

膽子越來越大了,南渡笑了:“總得等我忙完這陣吧小祖宗,不然你打算去招標會上度蜜月?”

“那你就是同意了!”謝聞瀾差

點就在會場叫起來,“我不管我錄音了你就是同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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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南渡掛斷電話,這才對著駕駛座的王叔道:“開車吧。”

車子平穩地發動,路邊的景物一路後移,南渡接到技術部的電話,說是之前的自動駕駛汽車出了點問題,隻得打開電腦再次確認細節,等他終於溝通完望向窗外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對勁。

街上人丁奚落,這根本不是去頒獎典禮的路。

“王叔,”南渡疑惑,“是不是走錯了?”

駕駛座的人回過頭,那人穿著王叔的衣服,肩上卻是馬丁的臉。

【劇情點“孤寂的死亡”已開啟,當前劇情點剩餘:0,距離可預約脫離時間剩餘:0天0時0分0秒。】

原著裡,在謝聞瀾和連笙雲以主創身份出席頒獎典禮的那天,喬南渡卻在實驗公司開發的無人駕駛汽車時出現故障,被困在駕駛座的喬南渡被帶著直直地衝下了山崖。

現在看來,這個所謂的意外事故,其實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

比如那麼喜歡謝聞瀾的喬南渡,怎麼會不去出席他的頒獎典禮。

又比如……明明知道自己有心臟病連看個汽車競速比賽都會難受的喬南渡,怎麼會一個人坐在駕駛座上。

不過南渡還沒來得及想完這些,馬丁就在轉身時拿起噴霧,南渡眼前一黑,向後倒了下去。

“不好意思,有人答應我,做完這一票就給我五百萬,所以……對不住了。”馬丁將昏迷的南渡搬上準備好的無人駕駛汽車,“再說了,誰讓你是謝聞瀾那小子的對象,他現在人生得意,也該嘗嘗情場失意的滋味。”

他說完,將南渡身上所有的電子設備給搜尋了一遍,目光觸及他手上的戒指,正打算去摘,結果一看隻是一圈金屬,又給嫌棄地放了回去。

沒想到謝聞瀾這小子看著挺癡情,對對象卻這麼摳,馬丁搖搖頭,替南渡關上了門。

*

“謝總。”

謝聞瀾終於站到了領獎台上,隻是目光一直望著門口的方向,似乎在等什麼人。

“謝總,”記者又叫了一遍,幾乎將話筒懟在了他的臉上,“有人質疑您之前和雲睿的關係,聽聞雲睿破產之後欠了很多員工的工資,這是真的嗎?”

“雲睿的事,我想法院的執行令已經很清楚了,雲睿是正常破產,沒有任何不良資本和拖欠行為,”謝聞瀾直視他,“而且,我也不認為一個我之後就沒有再從業的資格。”

“那謝總,您將艾美更名為雲舟,是因為之前的雲睿嗎?”

“有這方麵的原因吧,”謝聞瀾答,“我爺爺之前一直希望我能走這條路。”

“那為什麼是舟呢?”

“因為舟……”謝

聞瀾又望了眼門口,輕聲開口,“是渡人的船。”

“謝總,聽說您這次給觀鯨的海底關卡加了個神秘場景,方便透露一下是什麼嗎?”

謝聞瀾不知是想到什麼,輕輕拂過手上的戒指,居然笑了起來:“這個還是等玩家自己去探索吧。”

“謝總,之前有消息說您說要從VR方向轉到MR,傳聞屬實嗎?”

“謝總……”

“謝總……”

越來越多的問題被拋了出來,記者隻看到謝聞瀾更加頻繁地望著門外,但是他等的那個人,似乎一直沒有來。

*

汽車按照設定好的程序向前行駛,等南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圈山路上。

他平靜注視著路麵,但是這具身體關於車禍的記憶創傷反應卻令他的心跳不斷加速,南渡的嘴唇發抖,額角不斷地溢出冷汗,手指用力地抓緊了身下的座椅。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南渡感覺到潮濕從車窗滲透到他的皮膚,冰涼的觸感一下子將他拉回到昏暗的夜晚,他看到喬南渡的身體被半個車門緊緊壓住,鮮血從他的腿上漫開,像決堤的河流,一點一點將他淹沒。

再然後……那個人就變成了他自己。

八歲的南渡躲在門後,透過門縫望出去,潮濕順著鐵鏽味爬滿他的肌膚,他用力想要喊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機械手臂死死地箍著他的嘴,他隻能睜大眼睛,眼睜睜看著執法機器人舉起槍——

冷冽的光刃劃過雨夜,南河的胸口像是炸開的花。

南渡的指甲緊緊地抓著門框,傷口融合又破裂,他已經喪失了去疼痛的感知能力,隻聽到無情的機械播報聲:“實驗員0036已被擊斃,暫未發現目標實驗體蹤跡。”

“都是你!都是你!”女人尖利而又悲戚的叫聲在狹小的房間響起,“我們當初就不該收養你,你害死了那麼多人還不夠,還要害死南河!你就是個怪物,怪物,你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阿姨,”南渡全身被淋濕,想要上前一步扶住情緒激動的女人,“小心,妹妹……”

“她不是你妹妹!”

南渡被推倒在地,尖利的桌角劃傷了他的手臂,他不覺得疼,隻是愣愣地看著歇斯底裡的女人:“實驗體哪來的家人,你害死了她的爸爸,你滾啊,滾啊!”

那場雨從他腳踝漫開,一直流淌到眉眼上,那場八歲時就未曾止息的大雨,終於在一十四歲時覆蓋了他的全身,南渡端槍對準陸星野的心臟,將掰斷的芯片扔進雨幕裡,一字一句地問:“你不是人類,對不對?”

一個實驗體愛上一個AI,他們真是這個時代最可笑的悲劇了。

陸星野沒回答,隻是垂眸注視著他的眼睛:“哥哥。”

南渡拉上保險,又問:“我妹妹的事……還有銀蝶的路線,是不是你透露給執法局的?”

“可我也是你的家人,”陸星野的神情帶著無法言喻的悲傷,“哥哥,你要殺了我嗎?”

“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能殺了我,”陸星野拉著他的手,將原本有些錯位的槍放正,“我來教你怎麼殺了我,”他撫摸他的眉眼,鼻梁,和嘴唇,“你知道的,我最聽你的話了,對不對?”

“陸星野,”那根手指在他的下巴處流連,南渡突然開口問,“你學會什麼是愛了嗎?”

陸星野指尖一頓。

“下輩子吧,”南渡攬住他的後頸,用力地咬上他的唇畔,直到兩個人的嘴裡都嘗出血味兒,“下輩子,要是我們遇見,我再教你。”

南渡的手指搭在扳機上。

砰——

是話筒的落地的聲音。

站在領獎台上接受采訪的謝聞瀾臉色一變,他手指上的戒指發出尖銳的嗡鳴,整個人會場的人都看到,原本的鎮定自若從容有禮的謝總,突然像是發生了什麼驚恐的事,推開人群丟下獎杯,猛地從會場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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