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他的東西……南渡的手指慢慢地攥緊了。
“手機舉近一點,我看看。”
他繼續觀察著黎澤的那張臉:“臉頰怎麼這麼紅?”
“南導,”於枝枝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他們讓黎澤端著劍在太陽下站了三四個小時,這是曬的!”
“讓你站太陽下?”
簡直胡鬨,黎澤一共有三套衣服,這身分明是入魔之後的服裝,黑色長袍暗紋交錯,在陽光下拍?
南渡的表情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黎澤心頭一跳,抿緊了嘴唇。
自從娘親走後……已經沒人會為他生這麼大氣了。
雖然那些對人類的小把戲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傷害,陽光很舒服,正午對天狐來說是吸收天地精華的好時候。
但是南渡……
唉,黎澤在心裡歎了口氣,他不會真的對自己……
算了,既然是沒有希望的事情,還是不要麻煩彆人黎澤實事求是:“你不用生氣,他們傷害不了我,而且曬太陽很舒服,我挺喜歡曬太陽的。”
幾位旁聽的瞪大眼睛,臥槽,綠茶?
“真的嗎?真的嗎?”
“??[”
“那把劍,十幾斤的劍算什麼重?”眾人正要說話,就聽到黎澤那邊說,“而且它挺漂亮的。”
誰不知道那把劍是南渡給設計的靈感完成的啊!
攝像用力回:“我確信,頂級的那種。”
南渡掛斷電話,眸光轉到正在摸魚的燈光許思那裡:“帶上團隊跟我過來一下。”
許思是他們劇組的禦用燈光師,有自己的工作室,在業內也很有名氣,除了大單子,這種需要跟彆的工作室合作拍攝的她通常不接的。
除非是為了吃瓜。
拍攝場地,南渡居高臨下往唯一的遮陽傘下一坐,身邊站在那一臉尷尬的艾倫:“南導,你怎麼來了?”
南渡沒說話,他的腳邊蹲著一隻黎澤,南渡拿了張卸妝棉,正細細地幫他擦著臉上的妝。
艾倫隻知道這個是南渡新寵的小情人,但沒想到會寵到這個地步,也沒想到這個小情人這麼會告狀啊。
他大氣不敢出一下:“南導,你看……”
“頭抬起來。”
南渡拖著黎澤的下巴,棉片很柔軟,被南渡細長的指尖摁著,他的手法很輕,仿佛是在雕刻什麼藝術品,從他的鋒利的下頜滑過,一直到了眼尾,額頭有點高,南渡微微起身湊近了些,那張漂亮麵孔幾乎貼在他的臉頰上,黎澤一仰頭就可以看到他的睫毛。
南渡身上不知道是什麼香氣,像一朵奢靡濃豔的花,春日裡本就萬物躁動,狐狸也不例外,這氣味熏得黎澤有些癢,在尾巴和耳朵作亂之前,他抓住了他的手指:“我自己來吧。”
南渡倒也沒堅持,黎澤跑去洗臉,他雙腿交疊往椅子上一坐,桃花眼冷冷掃過攝影師:“片子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攝影師戰戰兢兢伸出手,南渡卻在看到第一張的時候直接將相機整個砸在了他的身,那塊剛買的鏡頭差點粉身碎骨,被攝影師手忙腳亂接住了。
“你拍的這是什麼東西。”
打光和構圖完全不對,南渡甚至懷疑那是故意壓著黎澤的顏值,這樣的東西出現在自己的宣傳頁上……南渡抬眼望向艾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是雇傭關係。”
艾倫心下一驚。
“從今天開始,這個關係終止了。”
黎澤剛從洗完臉出來,就聽到南渡說這句話。
他雖然不太懂人類世界的規矩,也聽出來隨便換人不是個小事。
南渡是專程為了他跑過來的嗎?
不過人狐殊途,他過來的時候就被人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暴露天狐身份,黎澤在心裡默默歎氣,隻能拒絕南渡了。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的南渡已經抬腳就走,絲毫不理會身後艾倫的解釋,重新指揮著許思搭場景,許思問:“我還以為你要跟他們合作呢南導,可我隻帶了燈光的團隊,現在誰來拍啊?”
“我親自來。”
於枝枝瞪大眼睛,跟著黎澤往前走,又湊到許思身邊:“姐,南導還會攝影呢?”
“南導做導演之前,可是知名的攝影師。”
隻是後來攝影已經滿足不了南渡的需求,這個世界上美的東西太多,隻是畫麵的定格,還不夠……
許思笑眯眯地看了旁邊的黎澤一眼:“小師……小黎,你有福了。”
“主光放正側,側方加盞閃光,附件用矩形柔光箱加格柵,”南渡冷冷地下命令,他一進入拍攝就像換了一個人,仿佛是這個國度的王,“手裡的劍換掉,給他把扇子。”
“成魔之後應該有的是鬆弛和輕佻,不是端著。”
南渡舉起相機,又看了現在的黎澤:“知道什麼是輕佻嗎?”
這是黎澤第一次接觸演戲,他看著南渡朝他走過來,剛剛的那種氣味更加強烈了,手上的扇子開合了一下,慢慢地挑起他的下巴:“你看到一個人,很喜歡,想逗他,惹急他,看著他臉上露出不一樣的表情。”
扇子向下,從鎖骨滑過胸口:“眼神很重要,看到他急促的反應,你應該保持愉悅,但是不能大笑。”
自打知道了南渡對他可能有意思,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那股糜爛的氣味順著黎澤的領口鑽進去,讓剛剛的癢意卷土重來,他看著南渡的嘴巴張合,隨後將手中的扇子遞給他:“現在你自己來試試。”
“對我,輕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