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麼,黎澤身邊站著虎視眈眈的江照,後麵還有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空曠的攝影棚裡,一切的聲音都被放大,這讓他有一種強烈的被窺視感。
黎澤沒在眾人麵前說過情話,甚至沒有談過戀愛,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手指緊抓著襯衫邊緣,等待著南渡能開口解救他。
但是沒有,南渡隻是撐著臉微笑著,手指點在桌麵上,既不拒絕也不鼓勵,想要得到被愛的證明就要自己走過來,南渡是個有經驗的獵人,耐心等待獵物跳進陷阱裡。
身邊傳來江照的冷笑,估計是覺得他倒貼,黎澤手指抓得更緊了,他低頭看著南渡唇邊的紅色,心臟怦怦怦怦直跳:“所以……你的傷,好了嗎?”
聲音仿佛不是自己的,黎澤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用如此甜膩的語氣,跟一個人說著這樣的話:“之前……咬得太用力了,對不起,嘴角還疼嗎?”
怎麼會……黎澤的四肢都要蜷縮起來,狐耳快要抑製不住往外冒,恨不得就地挖個窩把自己給埋了,耳朵和臉頰都變成醉蝦一樣的通紅色,像是吹飽的了氣球,隨便一戳都可能破掉。
南渡笑了起來,再逗下去小狐狸怕是要當場現原形,南渡看著那個腦袋上幾乎快要冒煙的人,終於大發慈悲地放下手中的杯子,開口道:“不疼啊,你的吻技很好,我很喜歡。”
誇讚的,欣賞的語氣,南渡的目光順著通紅的耳垂望到旁邊潮濕的發茬,滿足了小狐狸這小小的心機:“頭發怎麼回事,怎麼是濕的?”
“剛剛做了個實驗。”
“讓助理去給你吹乾,重新做發型,”南渡往他身下掃了一眼,“怎麼就穿了件襯衫,不是給你搭了套衣服嗎?”
“實驗的時候太熱了。”黎澤感覺到心臟在流動,南渡確實很喜歡他,可他的開心又似乎不僅僅是因為向江照證明了這一點,臉頰熱熱的,身體也在發燙,但是黎澤還是伸手把外套披上了,並對著鏡頭,一臉認真道:“我穿好了。”
“什麼?”
黎澤的眼睛一眨不眨,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意圖:“我……很聽話。”
“哦,這樣啊。”
南渡笑起來,陽光讓他的瞳孔都變成了漂亮的淺栗色,他微微靠近鏡頭,細長的手指按到唇邊,輕輕按在傷口上打磨:“那,回來獎勵你。”
南渡將沾了點紅色的手指抹到鏡頭上,叫他:“寶貝兒。”
嗓音裡帶著電流穿過的磁性,黎澤感覺到自己的耳骨都要碎成粉末了。
伸出一隻手摸了摸頭頂,耳朵沒有冒出來,還好,黎澤鬆了一口氣,一轉頭,就看到江照凶惡的眼神。
黎澤這才想起他打這通電話的初衷,輕咳了一聲,攏了攏南渡讓他穿好的衣服,老神在在地坐著。
南渡拿腔作調的姿勢他學了個十成十,殺傷力簡直翻倍,江照的一根手指指著他,嘴唇抖了半天才問出口:“你,你們……都……”
黎澤點頭:“就是
你想的那樣,我們已經有夫妻之實了。”
江照猛地後退一步,整個人如遭雷擊,可是憑什麼,他,188、八塊腹肌、每周至少去健身房四天,南渡想要的他都可以學,不比眼前這個長得一臉狐狸精樣的人強多了。
如果南渡找黎澤真的隻是為了跟他置氣,那他壓根不必做到這個份上……
但是……
江照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答案,他跟了南渡兩年,這個人才來了兩個月,他憑什麼?手指緊握成拳,胸腔裡壓滿了不甘和憤怒,江照幾乎是不顧場合地大罵:“你不要以為你現在能拍南導的新戲有什麼了不起,等他用完你,就會像丟垃圾一樣丟掉,他現在能毫不客氣地扔掉我,將來也能毫不客氣地扔掉你,彆覺得自己有什麼特殊的!”
黎澤像是做聽力考試一樣,幾乎是立刻就抓住了重點:“所以你被扔了?”
那就沒有回去跟阿離說這個選項,黎澤微微勾起唇,剛剛的蝴蝶叫什麼名字來著?
“就算他你跟他在一起又能怎麼樣,”這種戰術上的蔑視讓江照更加破防,口不擇言道,“你能忍受自己從頭到腳的東西都被另一個人操辦,不能做任何失控的表情,南導這麼強的控製欲,恐怕你們在一起之後,連手機裡的每個角落都要查的一清二楚吧!”
黎澤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可是南導挑的本來就很好看啊。”
既然是給他漂亮衣服,他有什麼理由不遵從,黎澤退出自己和南渡的聊天界麵:“而且這本來就是他的手機。”
江照不小心瞥見一眼,這家夥的聯係人裡乾乾淨淨,隻有南渡和助理兩個人,甚至……還沒有密碼。
江照深吸口氣,作為一個從小在網絡世界裡長大的現代人,僅憑這一點,他確實不如黎澤。
果然,爬床的都得有點本事,江照冷哼一聲:“就算你做到這個份上,等南導新鮮感一過,你們又能在一起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