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怎麼不走了?”
助理看了看停住江照,剛問了一句,就發現他的視線緊緊地盯著那邊的南渡,像隻被冒犯了領地的野獸一樣,在望見黎澤的那一笑之後,猛地將手中的墨鏡砸向了地麵。
“發這麼大脾氣?”
江照回頭:“你怎麼來了?”
葉知予轉了轉手裡的佛珠:“新拍的片子需要炒個CP,過來湊點素材。”
“炒CP?”江照冷哼一聲,從鼻孔裡擠出一絲鄙夷,“你居然能和彆人炒CP?”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葉知予笑了下,“倒是你,執念太重,必然生妄,戾氣太重,不利於修行。”
“修行?這東西騙騙自己就行了,也被太裝腔作勢了。”
江照說完,大步從葉知予的身邊擦了過去。
“就這點道行,怎麼跟人鬥。”葉知予接過經紀人遞來的座位號,挑起眼皮看了一眼,“南導新帶的這位小師弟不簡單啊,你說是嗎?”
經紀人隻笑笑:“看起來,是比江照沉穩些。”
葉知予往黎澤的座位上看了一眼,雖然和南渡挨著坐,但黎澤居然絲毫沒有要去搭訕的意思,看起來分外矜持冷漠。
他剛剛的眼底分明帶著任誰都能看出的愛欲,此刻居然能這麼沉得住氣。
這樣的人和心機……葉知予輕輕歎了口氣,這個小師弟,不簡單啊。
但是此刻,心機深沉的黎澤正在悄悄地觀察著周圍的機位。
察覺到圍繞著自己的視線是南渡一開始就在他身上檢驗到的本事,周圍一共有132台攝像機,其中有四台是正對著他們的,四個機位裡,有一個是正機位,可以完整地記錄到他們等會兒的特寫。
黎澤調整好座椅,確認展示到相機裡的是最完美的臉部角度,這才動著手腕,往南渡悄悄地側了側。
似乎沒反應。
黎澤十分刻意地將袖子往上抬了一截,輕輕地敲了一下桌椅扶手。
還是沒反應。
許是發覺這倆人沒什麼互動,眼看著那人的機位就要移走,黎澤一咬牙,裝模作樣地捧起手機,手指鬆了一根,又鬆了一根,再鬆了一根,手指吧嗒一聲掉到了地上,以一種絕對不可能的受力——飛到了南渡的腳下。
“不好意思。”黎澤彎下腰,裝作撿手機的樣子,襯衫下垂落出一段手腕,上麵戴著一隻淡金色的鐲子。
手腕從南渡的大腿前側滑過,還沒來得及移走,突然就被人握住了。
“南導。”
黎澤仰起頭來看他,那雙漂亮瞳孔裡帶著些懵懂和疑惑,但在頂燈的照耀下,眼尾卻氤氳著若有似無的水汽,因為位置偏下,胸口處解開的襯衫扣子一路往下,簡直是渾然天成的誘人姿態。
黎澤沒做過這種事,心臟砰砰直跳,緊張地看著南渡。
南渡沒說話,垂眸看了眼黎澤手腕上的手鐲,發現居然是他送的那隻。
當初也是在一個頒獎典禮上,南渡將它摘下來帶在黎澤的手上,其實如果南渡仔細看看周圍就該發現,他們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和當初那天一模一樣。
相似的座椅,相同的人和時隔大半年依舊戴在他身上配飾……黎澤盯緊南渡的嘴唇,有些懼怕又焦急地等待著南渡的宣判。
他期待南渡能說些好話,哪怕有一絲絲對於過往,或者……對他的懷念,這樣他就能認為南渡心裡還是有些感情的,就能稍微大膽一些向他表露心意。
計謀換不來真心,如果可以,黎澤一點也不想用那張紙上的招數。
但是南渡沒有,他隻是端詳了一會兒,仿佛絲毫沒有察覺這個手鐲的來源和黎澤殷切的眼神一樣,客觀地點評道:“這個鐲子配色跟你今天這身好像不太對。”
黎澤的眼神漸漸地黯淡下去,過了一會兒,卻又以另一種方式勾了起來。
“早上忘摘了,”
黎澤輕描淡寫道,“要不南導先幫我戴著?”
黎澤說著,伸手圈住了南渡的手腕。
他將自己的鐲子摘下來換到了南渡的手上,身子微微湊近了些,低頭時候的眉眼專注認真,側臉幾乎要貼上南渡的脖頸,姿態親昵又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