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黎澤真正出門的時候,外麵的人已經散了。
南渡跟著何璟去談新戲的合作，剛剛威脅完的方見知立刻就被打臉，連踹了三個沙發，怒氣衝衝地走了。
被鴿了的葉知予繼續他的CP任務,無人在意的江照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身後的一句：“站住。”
江照回過頭,發現那人居然是黎澤。
無論是裝束還是今天台上的發言,黎澤都出儘了風頭，江照皺起眉，很不耐煩的語氣：“你來做什麼？”
“微博熱搜,你看到了吧？”
江照對他沒什麼好脾氣：“看到了又怎麼樣？”
那個視頻明顯剪得對他有利,連之前江照砸黎澤的那一下都沒放上去，網上最多不過些捕風捉影說他被包養的言論,隻要他咬死自己沒做過，輿論就會自動往南渡和黎澤還有他們的新電影上引。
論起著急，他才不是最火燒眉毛的那一個。
黎澤握緊手機,朝他走了一步：“我要你去澄清。”
江照一愣,他這才發現如果靠近,黎澤的身高似乎還比他高上那麼一兩厘米,隻是黎澤不是那種太有攻擊性的長相,這才顯得氣質溫和,而當他發號施令的時候，那種藏在血脈裡的威嚴才會開始顯露出來。
“憑什麼？”江照不甘示弱，“要急也是你們兩個急，我擔心乾什麼？”
他冷笑一聲：“再說了，視頻裡他都護著你那麼對我了，黎澤,我有那麼下賤嗎？”
譏諷的語氣，江照明顯在發脾氣，也許這怒氣並不僅僅對著自己……時至今日，黎澤居然覺得自己能夠理解江照了。
那種胸膛憋悶卻又無論如何無計可施的感覺……但他卻比江照要幸運很多。
因為，他是一隻狐狸。
黎澤曾經很厭煩自己的身份，現在卻又有些感謝它，它讓自己可以輕而易舉地進入南渡家裡，即使闖進密室也沒有遭受任何懲罰。
他比江照要更先知道南渡在喜歡和厭惡些什麼，也比他要有辦法多了。
這麼想著，黎澤在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命中注定的感覺——南渡當然該是他的。
“澄清事實是你作為一個當事人應該做的事情，更何況南導還是你帶了你幾部戲的導演，江照，彆在這裡發瘋。”
江照擰起眉：“你在這裡跟我耀武揚威些什麼，是他自己要跟我一刀兩斷，就算要澄清也該他自己來求我！”
他說完，轉頭就要走，卻被黎澤一把拉住，直接摔在了牆壁上。
狐狸的力氣比人要大得多，江照的骨頭都發出一聲脆響。
“你在衝誰發脾氣？讓南導來求你？”黎澤一把拽緊了他的領子，指骨用力到泛白，“你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走到今天的地位，是他一步步帶起來的，教你拍戲給你宣傳還帶你出席晚會蹭熱度，他有哪一點對不起你，隻是因為他不喜歡你，你就開始恨他了？”
“你配嗎？”黎澤擰緊眉，語氣
嘲諷，“你有什麼資格？”
“那你呢。”江照扯掉放在自己衣領上的手，“你還不是一樣，故意在晚會上那麼說，不就是想用輿論逼南導跟你在一起，黎澤，彆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我跟你不一樣。”黎澤慢條斯理地理了理剛剛衣擺，又擦了擦剛剛碰過江照的手。
這才轉過頭，一字一句道：“我永遠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這是他來到這裡的使命，無論他變成什麼樣，無論他是誰。
“你可以繼續，”黎澤道，“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他。”
江照一怔，才發現黎澤已經走了。
*
南渡喝了口茶：“我的前提是，我拍戲不可以有人乾涉。”
“那是自然，”何璟頷首，“在下隻管分成，片子怎麼拍怎麼做是導演的工作，術業有專攻，在下不會做外行指導內行的事。”
“我隻有一個條件，”何璟將合約推到了南渡麵前：“這部戲，需要南導親自參演。”
“我？”南渡笑了聲，“如果您那位朋友真的看我的戲，就應該知道，我從不演戲。”
他隻是一個觀測者和記錄者，不必參與到作品中。
“但是這個角色很適合南導不是嗎？”黎澤點了點那個冷心冷情的人類主人，背誦著黎澤交代給他的字句，“跟隨作品一起完成，將自己融入作品裡，也是一種彆樣的體驗對吧？”
將自己融入作品裡……
南渡手指一緊，猛然間想起家裡的檢查報告。
若是以前他肯定已經拒絕何璟了，但是現在……如果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無幾，那麼在最後的日子裡，將生命燃燒進作品裡，隨著它一起定格，是不是也算一種永恒的存在呢？
南渡的指甲掐進了肉裡：“好，我答應你。”
他說完這句話，立刻又恢複了那漫不經心的笑容，抬眸望向麵前的何璟：“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我跟何總素昧平生，僅僅是一位粉絲朋友的一句話，你就花這麼大價錢來投資，為什麼？”
何璟不由得開始打量他。
儘管突然被請到這個地方，南渡的神色也不見絲毫的慌亂，甚至一點也不怕投資黃了，還率先對他提出了要求。
他的那張漂亮麵孔上雖然帶著笑，可何璟卻一眼就看出他眼睛裡的倨傲神情，這麼一個目中無人且極度自負的人，哪裡是他家心地善良軟弱可欺連個親密戲都不願意跟彆人拍的小殿下能拿捏得住的。
主子不爭氣，還是得他們這些做屬下的操心，何璟不動聲色轉了轉腕上的手表：“當然是這位朋友值得。”
“可有件事我倒是要跟南導商量一下，微博上的消息你也看到了，現在輿論形勢不太好，不僅會影響《忘川引》的上映，還會影響到新戲的宣發。”何璟當然有能力將這些東西給壓下去，但是他卻道，“所以，還得想個辦法公關。”
“何總想怎麼做？”
“是這樣的，我剛剛和公關
部商量了一下，給出的意見是……”
他抬頭望向南渡，“希望你和黎澤暫時以情侶的身份對外公開。”
南渡挑眉：“我和黎澤……？”
“對，這樣再配合江照傷了黎澤的視頻，南導的行為隻能說是男朋友受傷了一時著急，後續宣發也會主要圍繞著你們二人的互動和甜蜜細節進行，將輿論引導過來，隻要節奏帶得好，汙點也會變成粉絲們口中的糖點，這你應該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