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師尊他隻想飛升(二十九)(1 / 2)

“你想說什麼?”

南渡坐下抿了口清茶,熱氣一熏,他蒼白的臉上終於帶了點紅暈,轉頭望了眼窗外。

他們正在一艘船上。

船隻由青州駛往酉州,四麵臨水,若有人來,一眼可望。

謝箏少見這麼嚴肅的時候:“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

他的雙手交疊著摩挲了下:“幫我救一個人。”

“沈之珩?”

謝箏訝異了一瞬,不過他天資聰穎,立刻回過神來,感歎道:“你果然什麼都知道。”

“我就說,那日我們談話,以你的修為,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院內有人,你就是故意想讓他聽到,”許是發覺南渡和他是同道中人,謝箏的姿態放鬆了些,“為什麼?”

“你不用這些手段,你那位小徒弟對你也足夠死心塌地,今日還在你那位小徒弟的地盤上主動跟著我走……”謝箏猶疑了一下,再望向南渡的神色帶了一絲複雜,“你不會就喜歡你徒弟為了你發瘋失狂的樣子吧?”

南渡挑眉看了他一眼。

“仙君自小沒有父母,缺愛缺安全感,需要這種方式證明也正常,”謝箏找到了個合理的解釋,又道,“你放心,這麼多年我什麼樣的癖好沒見過,”他這話有幾分自嘲的意思,往前湊了湊身子,發尾處叮叮當當,“我可以幫你呀,仙君。”

“反正你那徒弟現在也認為是我帶你出來的,我們就在這裡等他來,你裝一裝昏迷,我把你往水裡一扔,到時候……”

南渡把茶杯往下一放:“可我沒說要幫你。”

“我身上的釘子,”南渡冷笑一聲,“沒有比你更清楚是怎麼來的不是嗎?”

謝箏臉上的笑收斂了。

“是,是我,是我偷換了問靈石,是我重啟了陣法,是我讓你想起了當年的事。”謝箏指骨繃緊,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見到他們不好過我便覺得暢快,看著那群道貌岸然的人如此狼狽,多高興啊!”

“你是個有人疼的幸運者,你不會懂我,”謝箏幾乎有些怨恨地看了他一眼,但隨機摸出一把匕首扔到桌上,“不過我確實利用了你,你要是氣不過,也可以捅我兩刀。”

“或者把我交給你那個徒弟,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守秘密,”謝箏想起之前那個掐著自己脖子的凶惡眼神,“知道你被我帶過來,他應該會很生氣吧。”

南渡把匕首拿在手上把玩了下,謝箏還真沒什麼要躲的意思,仿佛是真的任人宰割,他抬眸看了他一眼:“為什麼幫沈之珩?你喜歡他?”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謝箏幾乎立時就冷笑了一聲。

“但他是個傻子不是嗎?分明喜歡你卻一直不敢說,知道衛泱是魔族卻還幫之隱瞞,隻是因為醉酒時不小心跟我透露,就一心想要彌補……偷偷放走衛泱,甚至不惜來求我去看你,整個仙門是個爛透了的地方,隻他一個長在淤泥裡的君子。”

箏指骨泛白:“而且他出事,難道不是因為你嗎?”

沈之珩去找蒼梧陳情不逢山的事……可再也沒人見到他回來,?”謝箏眼尾發紅,“南昭,你回想的往事裡,難道沒有這一段嗎,當年的不逢山,分明是……”

“好,我可以幫你。”

南渡將匕首裝進鞘裡給他扔了回去。

謝箏愣了一下:“那你要什麼?”

南渡指尖搭在桌麵上:“你剛剛迷暈守衛的那種迷藥,好用嗎?”

“好用啊,無色無味,隻要劑量夠,就連大乘期都能中招,調戲調情,噩夢美夢,隻要稍稍加點香料……”謝箏道,“仙君要這個做什麼,若是助興……我們族裡好用的玩意兒可比這個多得多。”

“不用,就這個。”南渡接過香料,伸手算了下,“三月三,萬物春,是我徒弟的生辰。”

“及冠之日,為人師表,自當送份……生辰禮。”他說著笑了笑,微風跟著一起拂過堤畔柳梢。

謝箏因為那道笑容恍惚了一下,直到船快要靠岸了才道:“那你不需要我幫你什麼?”

“不用這麼急著報答,我不作虧本的買賣,”南渡道,“我救沈之珩不是因為你說的什麼不逢山。”

“是因為……他會生氣。”

“你說得對,他生氣的樣子確實很可愛。”謝箏很難將可愛這個詞跟那天差點要殺了自己的魔尊聯係起來,但南渡似乎真這麼覺得,甚至露出一種近乎寵溺的表情,“有時間發發脾氣,總比什麼事都壓在心裡好。”

“當然……”南渡看了看身後那個靠得越來越近的船,“今天的戲,你還是得幫我做全套。”

“我是不會跳河的,”南渡道,“要跳也是你來跳。”

*

衛泱終於看清了那艘船上的情景。

站在船頭的是謝箏,衛泱一開始並沒有望見南渡,心頭一緊,正要上前,忽見月照破空而出。

南渡似乎是剛剛從昏迷中醒來,衣領交錯,因為掉了的玉簪,頭發還散亂著,謝箏似乎也沒想到南渡會在這個時候蘇醒,被月照劍氣一掃,整個人後退了一步。

他當然不是南渡的對手,察覺吃力,在南渡長劍劃過脖頸之前,猛地向後一步跳進了河裡。

船隻不穩,南渡瘦弱的身軀跟著晃了一下,卻見他以劍為杖站穩身體,隨後便上了岸。

衛泱無聲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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