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番外(二)(2 / 2)

“哥哥,”陸星野拿花在南渡麵前揮了一下,“哥哥?”

“看什麼呢?車上那人有我帥嗎?”

南渡挑眉,陸星野熟了之後來裝都不裝一下了,俯身探進車窗,在南渡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不許看彆人了,我回來了。”

南渡心頭一跳,陸星野就已經將手中桔梗遞給他,從另一側拉開的車門上了車。

淡紫色的洋桔梗,一點勾勒的卷邊很漂亮,陸星野取完回來的路上還有閒情逸致給他拿紙包了一下,並附上了一張香水卡片。

舊世紀哄小情人的套路。

那張卡片南渡看了一眼,又給塞了回去,陸星野對此無知無覺,並告訴他:“聽過世貿

大廈新開了家空中餐廳,哥哥要不要去嘗嘗看?”

“然後呢?”

“然後我們回家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今天特意請了假,”陸星野一隻手攬在他的腰上輕輕摩挲了下,“免得哥哥還有力氣看彆人。”

爛俗的三步套路。

南渡不止一次地覺得自己也許是被這位執行官大人當小情人養了,那些所謂令人心煩的信任——隻不過是人家當他是隻單純無害的兔子。

但是他自己的目的也不是如何地單純,看起來並不需要計較這些。

一個小情人應該做好小情人該做的事,於是南渡又將那張卡片重新拔了出來,柔聲道:“哪有看人,看你一個還不夠?”

“我隻是看他那輛跑車不錯,”南渡這麼說,拿起桔梗花在陸星野臉上輕輕拍了一下,潔白的花叢擋住視線——以及一閃而過的沈祀。

南渡從鏡麵的反光中看到約定的地點,又將花束拿下來,咬了片花瓣給陸星野渡過去:“不想吃飯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家吧?”

*

“南哥?”

南渡一直望著窗邊走神,沈祀終於忍不住叫了他一句。

“沒事。”南渡終於回過神,接過侍者遞來的咖啡,並照常給了小費,眉眼一彎,“拉花很漂亮,謝謝。”

南渡曾經懷疑過陸星野對他過分地失去警惕是不是因為第一次見麵他穿得太過清純,又或者執行官大人就喜歡這種溫柔的白月光模樣。

因此他大多數時候隻穿了淺色的衣服,比如現在的白色毛衣開衫,襯得他的皮膚過分地白,漂亮的眉眼都柔和下來,侍者微微紅了耳朵,快步離開了這裡。

南渡的目光一直望著他下了樓梯,這才掃了圈周圍,笑容收了回來,那張臉一下子變得淩厲,衝著沈祀一抬下巴:“你繼續說。”

“南哥,你跟他……”沈祀的目光從他因為動作而露出的吻痕掃過,欲言又止,“是為了送我們出島嗎?”

“想什麼呢,”南渡輕輕笑了下,“各取所需罷了。”

確實是各取所需。

陸星野有一個床上和長相都很完美的情人。

而他可以利用此得到很多便利。

南渡私心裡這樣告訴自己——但是終端的通訊一條一條地往外冒:“今天車行裡沒什麼人。”

“哥哥在家嗎?有朋友說這裡還有一小片沒有被汙染完全的海洋,是藍色的,我還沒有看過海,哥哥想去看嗎?”

南渡默不作聲地摁滅了屏幕。

“不用擔心我,”南渡抬手攪拌咖啡,桃花眼彎了一下,“而且,我看起來會在這種事情上吃虧嗎?”

沈祀這才放下心來,他比沈檸的話少很多,對於南渡的命令向來隻有服從,並不會過多詢問,接著之前的話道:“孟藏冬有消息了。”

南渡坐直了身體。

“下周周五,他小兒子的生辰,會在家裡開個生日宴,主顧那邊會幫我們弄到入場券。”

他們

暗殺的目標是個仿生人,這說明有人隱瞞了他的死訊,將一個AI當成活人放在高位近十年,讓他替自己做了不少臟事兒。

主顧鎖定了孟藏冬,並翻了一倍的價請他們去拿個東西。

沒人跟錢過不去,南渡點頭:“好,我跟你一起。”

沈祀了然:“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南渡攪著咖啡的手一頓。

通訊上的陸星野看南渡沒回,已經將短信換成了電話,還是全息的,3D投影版的眉眼看著很深邃,嘴唇卻是彎著的,手裡捧著一小束玫瑰——這是南渡來之後的習慣,陸星野覺得植物學家應該熱愛一切植物,所以什麼花花草草都往家裡搬。

“時間不多了,我們得先去踩一遍點,”沈祀看出了南渡的猶疑,“而且……孤狼的人上島了,他們以為生物芯片還在這兒,很可能會衝你來,南哥,我們得儘快……”

“知道了。”

放涼的咖啡被南渡無知無覺地抿了一口:“沈檸他們呢?”

“已經在準備接應了,隨時都可以離開。”

“好,”南渡看著那道全息投影暗下去。“那明天上午十點。”

沈祀沒問他為什麼不是現在,隻是從包裡拿出一個通訊儀:“沈檸針對軍方安檢新做的,可以用納米材料吸附在耳廓。”

隻是位置不太好找,南渡自己又看不見,沈祀很熟練地起身幫他戴,南渡趁這個機會回了條消息:“出來吃了個飯,你忙完了嗎?”

陸星野靠著車門上,透過落地窗望向咖啡廳裡的南渡。

AI對事物和人的判斷都有一個標準程序,以後每一次遇見,會先調出進行參考,比如南渡在他這裡等於絕對的安全和無條件的保護。

於是後來南渡都在想,陸星野一直看不慣沈祀,是不是就是因為第一麵的時候——

沈祀彎著腰撥開他的發絲,俯身往他耳廓戴通訊器的樣子,從陸星野的站位看,實在太像是在吻他的側臉了。

砰——

鋼化玻璃被子彈打穿,長期敏感的作戰經驗讓南渡迅速拉著沈祀向後一撤,抬頭便望見氣勢洶洶的陸星野。

“哥哥!”

陸星野跑過來,可是南渡卻沒有理他,而是先將沈祀扶了起來:“你怎麼樣,沒事吧?”

饒是南渡拉得及時,沈祀的胳膊還是被飛濺的玻璃碴劃了一下,他搖搖頭,示意南渡去處理看起來明顯更加著急一點的陸星野:“我沒事,南哥。”

陸星野腳步一頓,手中的槍緊了緊,眼神因為這個稱呼變得淩厲起來。

沈祀覺得他的樣子像是來捉奸的,還是憤怒到要殺人的那種,相比於尋常高官對待小情人,實在有些過分上心了。

但是南渡的反應跟尋常的小情人也不太一樣,按理說,如果他想讓陸星野毫無警惕地過完這個晚上方便明天出逃的話,這個時候應該假意溫柔並找個借口解釋一下,最起碼——不應該激怒。

“解釋?”南渡漫不經心

地笑了一聲,“我需要什麼解釋?”

他湊近一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注視著陸星野的眼睛:“我們是什麼關係?”

如果陸星野像一個真正的人類那樣會察言觀色會哄人,他就應該聽出來南渡這句話的意思並哄上兩句,隻可惜他尚不具備這個能力,甚至不理解人類對於確定關係的追求。

“你是我的!”

陸星野反手將南渡按在背後的玻璃上,當著沈祀的麵吻他:“我在家等你,湊齊了玫瑰花,還要帶你去看海,你怎麼能跟他一起吃飯?”

“我為什麼不能跟他一起吃飯,”南渡伸手推了他一把,“他是我朋友。”

“朋友又怎麼樣!”被推開、被拋下、被隱瞞,他甚至還叫南渡哥哥,為什麼?南渡隻能有他一個弟弟,陸星野憤怒地咬住他的嘴唇,重複道,“你是我的!”

直到嘗出了一點血腥味,陸星野才如夢初醒地放開了南渡:“哥哥?”

“我是你的什麼?”南渡笑了,也許是因為唇角上的那點血,笑容帶著一點張揚和鋒利,好像在麵前始終藏著的刀鞘突然開了刃,“玩物,所有品?”

事實上,這實在是個離開的好機會,吵架之後一怒之下離開消失,是個再合適不過的理由,他也沒必要再想著如何妥帖地告彆。

陸星野其實並沒有那麼像60,南渡想。

60不會讓他受傷,也不會在他在對麵的情況下有任何攻擊。

南渡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人類,隻是眷戀這份相似和溫柔,才自欺欺人地留在這裡,但是兩個隻上過床的成年人,其實不該有太多的牽扯。

“我是你養的寵物嗎?”陸星野還沒來得及開口,南渡就截斷了他的話:“我剛剛說我在吃飯,你就找到了這裡來,為什麼,你在我身上裝了定位?還是查了車上的記錄?”

陸星野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就聽到南渡道:“什麼讓你無法容忍,我不能和朋友出來,還是……我不能有朋友?”

“我在遇見你之前還有過二十多年的人生,我可以有很多朋友,也可以遇見很多人,事實上,我們兩個除了姓名什麼也不知道,你憑什麼覺得你能乾涉我?還能用你的自以為是傷害我的朋友?”

“哥哥……”

陸星野伸手想去拉他,卻被南渡躲開了:“彆跟著我。”

陸星野沒說話,伸手將南渡唇邊的血珠抹去了,強硬地按著他塗上了藥。

然後看著南渡將剩下的醫療繃帶纏在了沈祀的手臂上,一起消失在了咖啡廳。

*

“所以你就回來了?”

陸星野皺了下眉,仰頭灌下一口酒——人類用來迷惑神經的東西,對他好像不是很有作用,隻是覺得有點苦。

“你不是說他有創傷不肯開口,我應該變得積極主動一點表達自己嘛,”陸星野道,“我都按你說的做了,為什麼他還是會生氣?”

醫療機器人自動切換成情緒紓解狀態:“你們吵架了嗎,少校?”

“我不知道。”陸星野覺得不算,可他沒跟人吵過架,因此也沒有什麼準確的判斷標準,陸星野的手指摁在眉心,煩躁地捏了一下,“但是已經晚上了,他平時總是睡不著覺,我不想他在外麵過夜。”

醫療機器人:“調查結果顯示,兩個人在吵架的時候最好有一方主動表現出弱勢,這才有利於問題的解決。”

“弱勢?”

“對,語氣,肢體動作,或者行為,”醫療機器人道,“比如您愛人的朋友,您因為愛人對他過分在意而生氣,但是在小夢看來,恰恰是因為他處於弱勢——他因為您受了傷,就算您的愛人喜歡的是您,還是會先主動對他表現出照顧。”

陸星野握著酒瓶,若有所思望著桌上的玫瑰花。

如果南渡知道陸星野後麵愈發不可收拾的賣慘哭疼是因為這個智障機器人支的損招,一定會在它說出這番話之前就打爆它的腦袋。

可惜他晚了一步——當天晚上,南渡就接到了陸星野的電話。

南渡已經跟沈祀計劃好了撤出路線,納悶為什麼還沒刪掉他,結果“手一滑”卻點了接聽。

“嫂……啊不對,先生,”電話那邊是個粗獷的男聲,“這個人在酒吧喝醉了,我看安全聯係人上是你,你能來接他一下嗎?”

沈祀已經將守衛圖發了過來,南渡回了個確認:“酒吧停車場一般都有無人駕駛汽車,我給你報個地址,你把他放上去吧。”

“啊,這樣……”那人似乎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答,語氣一頓,接著又似乎是被什麼踹了一腳,猛地一叫,聲音斷了一瞬,繼而又道,“但是他好像生病了,看起來還挺嚴重,你知道的,為了防止人死車上,這種情況公司一般都是拒載的。”

南渡頓了頓:“旁邊沒有醫療機器人嗎?”

“有……但是這人窮的一批!”曲驍自覺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借口,“連個醫療保險都沒有,我們又看不到他賬戶,沒錢誰救他啊。”

曲驍有生之年哪敢這麼罵過陸星野,嘴上一說起來就沒個譜:“您要是不過來,等會兒人死了我們就把他隨便找個地方埋……”

“哥哥,”陸星野終於忍無可忍地搶過發言權,聲線裡帶著些顫音,撒嬌似的有氣無力,“我好難受。”

他深吸口了氣,仿佛真的忍受著什麼痛楚一樣,將終端湊近自己,沙啞著嗓子道:“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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