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離職(1 / 2)

楚書脫離港口黑/手/黨的那天, 給黑蜥蜴的每個人都塞了一盒喜糖,輪到上司廣津柳浪的時候,他還額外給這位老爺子多塞了兩條軟中華,算是感謝這段時間他老人家對自己的關照。

“我打算回老家結婚了。”

這是楚書給出的離職理由。

港口黑/手/黨這些年雖然有慢慢洗白的傾向, 福利待遇什麼的也都在逐漸向一般的公司靠攏, 但這並不能抹消他本質上是個地下組織的事實。

一旦進入港口黑/手/黨, 想要離開,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已經死了,另外一種是正在死。

正在死的意思就是脫離組織的人會被當成是叛逃人員,一輩子都要接受港口黑/手/黨的追殺。

某種程度上來說, 第二種還不如第一種。

而楚書這種情況,屬於第二種。

但是他沒有被追殺。

原因有二。

第一點, 他沒有一聲不吭地就脫離港口黑/手/黨, 而是提交了正式的離職申請書, 給出了正式的離職理由。

第二點, 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太宰治親自批準了他的離職申請。

太宰治是誰, 十六歲就坐上了港口黑/手/黨乾部的位置, 組織裡最年輕的乾部沒有之一,首領森鷗外最信任的部下, 假以時日會繼任首領這一位置的有力候補。

這樣一個重量級的大人物,親自批準的離職申請書, 雖然不知道那位年輕的乾部是哪根筋出了問題竟然會批準這樣離譜的事, 但黑蜥蜴就是一群莫得感情的殺手,既然上頭都說了不追究,他們自然不會多此一舉地給自己找不痛快非要找那位太宰先生問個究竟。

其一是楚書的人緣很好,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跟黑蜥蜴裡的不少人都達到了稱兄道弟的程度,除非是上頭的命令,否則這群黑蜥蜴自然不想對自家好兄弟動刀動槍。

其二,也是最根本的原因。

他們不敢問。

那位太宰先生能在十六歲就坐上最高乾部的位置,靠的自然不會是他那張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臉。

黑蜥蜴們有幸觀看過這位史上最年輕乾部的拷問現場,然後這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回去之後硬是嚇得好幾天沒睡安穩覺,那幾天連上廁所都要找人結伴,這場拷問成了他們心中永遠都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

平時光是聽到這位太宰先生的大名,他們都得喘上好幾口氣,讓他們主動找太宰去要說法?還是算了吧,他們情願提著幾把加特林跟敵對組織來一場驚心動魄熱血沸騰的“突突突”。

“不過太宰先生到底為什麼會同意他離開啊?”

總歸還是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了出來。

不過他沒那個膽子去問太宰本人,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去問了自家的直屬上司,黑蜥蜴的百夫長廣津柳浪老大爺。

麵對一眾黑蜥蜴們好奇的視線,廣津老爺子非常淡定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楚書塞給他的軟中華,點燃後叼在嘴裡。

“因為太宰先生說他也打算回老家結婚了。”

老爺子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煙霧,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句信息量堪稱爆炸的情報。

“哈?”

黑蜥蜴都是一群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就算看到兩個大老爺們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摟摟抱抱也隻會覺得人家兄弟情深,因此他們自然不會把他們聽到的這句話和同樣是要回老家結婚的楚書聯係到一起,他們更吃驚的是太宰就要結婚了這件事情本身。

“太宰先生要結婚了?跟誰?艾米麗嗎?【電影《僵屍新娘》女主角】,確定是結婚而不是殉情?”

“笨蛋,太宰先生就算要殉情也得找個活人吧,找個僵屍叫什麼殉情。”

“連那個太宰先生都要結婚了……為什麼我都快三十了還是單身?”

“先照照鏡子看看你的臉,再扒拉你的口袋看看你的錢包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可是太宰先生現在才十七歲,還沒到日/本的法定結婚年齡吧?”

“你有毛病吧,跟黑/手/黨講個雞兒的法定結婚年齡,你拿加特林突突突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要遵守禁槍令。”

“話說太宰先生老家在哪?不是在橫濱嗎?”

“太宰先生結婚的話,伴郎會是中也先生嗎?”

“讓中也先生當伴郎,你確定婚禮不會變成葬禮?”

“額……”

一向沉默寡言隻會悶頭苦乾做實績的黑蜥蜴就“太宰結婚”一事展開了熱烈討論,完全將他們最開始在意的楚書離職一事給忘在了腦後。

畫麵轉向另外一頭。

港/黑大樓最高層。

往日戒備森嚴的首領辦公室,此刻隻有三個人,排除掉在牆角無所事事地擺弄著那一堆洋娃娃的金發少女,整個辦公室就隻剩下森鷗外和太宰治兩個人。

偌大的辦公室內空空蕩蕩,隻在正中的位置擺著一張桌子跟一把椅子,那是隻有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才配坐上去的位置。

辦公桌的對麵還擺放著一張暗紅色的真皮沙發,不過一般情況下這張沙發上都隻是個擺設,即便是首領最寵愛的小女孩愛麗絲,玩耍的時候也都會儘量避開這張沙發。

港口黑/手/黨的內部成員們自動將這張沙發默認為和首領位置一樣的禁忌,從來沒有人敢打破這份禁忌,坐在上麵。

然而此刻,卻有一個人正堂而皇之地坐在那張沙發上麵,翹著二郎腿,像是坐在自己家客廳沙發上看電視一樣隨意。

“太宰君。”

森鷗外十指交叉撐著下巴,視線在桌麵上的某份文件和坐在對麵沙發上的少年身上來回巡視。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想我在那份離職申請書上應該已經寫得夠清楚了,森先生。”

少年放下翹起的二郎腿,抬起頭同對麵的中年男人對視。

“簡單來說,就是我打算辭職不乾了,今天是來找你批準的。”

“我想今天應該不是什麼愚人節,你的這句話也應該不是同我開玩笑的吧?”

“沒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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