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則毫不猶豫地立刻應棋,仿佛對方的應手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又苦苦掙紮了十幾手之後,可憐的棋藝社社長大人眼前發黑地看著麵前的棋盤,握緊拳頭,澀聲道:“我認輸了...”
此言一出,圍觀這局棋的人們頓時一片嘩然。
“社長大人真的...輸了....?”
“明明這局麵還能繼續啊...?”
“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麼人?”
聽著身邊棋藝社社員七嘴八舌的議論,瑪奇亞斯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大部分人還沒能看這麼遠,因此表麵看起來,雙方局麵似乎還處於僵持之中,但瑪奇亞斯已經很清楚,再繼續下下去,自己就會被逼到不得不與對方大量兌子,而經過一係列複雜的交換之後,勝利的天平將徹底倒向對方,自己會輸得更加慘不忍睹。
因此,雖然非常不甘心,但他並沒有打算死纏爛打——既然已經看不到任何翻盤點,能夠在這裡認輸也是一種風度。
“嗯。我贏了。”
希耶爾毫無意外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又看著瑪奇亞斯,認真地道:“你的棋力還可以,而且有幾手應對十分精彩,我這一盤下的很開心。”
“...還可以...嗎?”
瑪奇亞斯苦笑了一聲,他站起身,走到身後的展示櫃上,摸出一把鑰匙,打開透明玻璃櫃的鎖,小心地取下那根隱隱閃爍著魔法光暈的長柄法杖,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還是遞向眼前的少女,道:“這根法杖叫做‘冥思者’,現在,它是你的了。”
他張了張口,還是將那句“希望你能夠珍稀它”的話咽了回去——既然已經輸給了對方,那麼人家想要怎麼處置這根法杖是她的自由。
希耶爾看了一眼法杖,但並沒有伸手去接:“我不需要,你自己留著吧。”
“什麼??”
這話一出,不僅是瑪奇亞斯,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可以問一下理由嗎?”
瑪奇亞斯沉默了幾秒,麵色有些不豫地問道。
這根法杖在市麵上至少能賣到一萬五到兩萬米拉左右,而且陪伴了他好幾年,如果不是急需用錢,他根本不會拿出來當做挑戰的彩頭,如今卻被對方如此棄如敝履,即使這是對自己有利無害的結果,但他依然有種被侮辱了的感覺。
“因為這東西對我來說沒用啊。”
希耶爾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我有自己的法杖,也不缺錢。而且看你的樣子,明顯很不舍得,我沒有理由奪人所愛吧。”
“原來如此....”
聽到這話,瑪奇亞斯心中好受了許多,但隨即又疑惑地問道:“你既然不是為了獎品,那為什麼要...?”
少女歪了歪頭:“我不是說了嘛,因為聽說你跟巴伊閣下學過棋,所以就想和你下一盤而已。”
“就....就隻是這樣?”
“是啊。”
希耶爾理所當然地道:“去年,在老師的魔法塔裡,巴伊先生曾經讓先和我對弈過。”
“和巴伊閣下對弈?!還隻是讓先?!”
棋藝社社員們張大了嘴巴,對他們而言,身為九階魔導師,同時也是布朗象棋規則的改進和完善者的納因·巴伊閣下可是遙不可及,隻能遠遠崇拜的對象——如果不是大半年前,巴伊閣下在執行一次議會的任務時不幸隕落,幾乎沒有人懷疑他會在不久的將來晉升傳奇魔法師!
就算是瑪奇亞斯,也是因為家族上的一些關係,才被納因·巴伊收為學生。
這個年齡比他們還小的少女,居然說自己和巴伊閣下下棋時沒有被讓子?
“嗯,我到現在還能很清楚地回憶起那整盤棋的每一步。”
希耶爾的臉上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又接著道:“巴伊先生的棋力真的很強,我從接觸到布朗象棋的那天起,生平第一次用儘了全力,也沒有辦法獲勝,最後隻能勉強下成和棋。”
“和棋?!”
在場的社員們感覺自己有點暈了,本能地覺得這不魔法,但少女的神情十分認真,完全不似作偽,又才見證到對方剛剛吊打了瑪奇亞斯社長....
“是啊。當時我們下了大概有五個魔法時吧。”
說到這裡,希耶爾露出有些寂寞的神色:“當時,我很想要和他再下一局,但他摸著我的頭,微笑著跟我說,下次吧,下次一定。”
“可是,巴伊先生就在不久後的一次任務中去世了,我之後再也沒有機會和他對局...”
“所以,我就想看看,他的學生的布朗象棋是不是也有那麼強.....”
“.........”
瑪奇亞斯沉默良久,才開口道:“冒昧問一下,你的老師是....”
“不好了,不好了社長!”
希耶爾張了張口,剛要回答,突然一個學生帶著一溜煙塵,一邊喊一邊跑到瑪奇亞斯跟前,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社長,埃,埃略特他...”
“埃利?他怎麼了?”見對方慌張的樣子,瑪奇亞斯心裡一沉——埃略特是小他一歲的親弟弟,是布魯弗萊的六年級生。
“他,他在訓練場....和七年級的那個多拉貢...起了衝突,現在兩個人已經上了決鬥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