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去換衣服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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醞釀了許久的雨終於落下來了,啪嗒啪嗒的打在坑中的棺木上,天空中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馬維站在坑前,沒有打傘,沒有戴帽,任由冰冷的雨水澆灌在自己臉上,長袍隨風舞動,神情肅穆,目視前方,大聲念著禱告詞:“他是一位合格的丈夫,一位慈善和藹的父親,也是我們真誠摯愛的朋友,他走了,靈魂必將得到安息,真理永遠陪伴左右,苦痛再也不會驚擾他,一切都變得祥和,再無紛爭、疾病....”
周圍,家屬一身黑衣,頭戴漆黑的薄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度昏厥。
“願女神寬恕你,如同你寬恕他人。
人來之於塵土,而歸之於塵土。
願你的靈魂常伴女神,永恒安寧....”
禱告詞念完,馬維俯下身,捧起一些塵土,灑在棺槨之上,隨後,站在兩側的工人立刻揮動鐵鏟,將棺槨掩埋。
“薩爾頓夫人,請節哀。”
馬維來到家屬麵前,輕聲說道:“如果您遇到了什麼困難,儘可以尋求真理教會的幫助,這是女神對信徒的承諾,也是我所堅信的事物。”
“謝謝...謝謝你...神父...”
薩爾頓夫人泣不成聲,哭成了一個淚人,緊緊抓著馬維的手掌,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連續主持了幾場葬禮,馬維早已精疲力儘,可他知道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因為停在不遠處,車廂上刻畫著‘羅斯警局’字樣的四輪馬車正在等他。
麥克米倫警督站在馬車旁,撐著一把黑傘,連成線的水珠墜落,車廂內紅色的火光忽明忽暗,一雙灰色的眼睛正透過玻璃觀察他。
告彆家屬,馬維帶著尤妮亞快步走了過去,麥克米倫警督親自拉開車門,等他們進入車廂後,關閉雨傘,俯身跟上。
“這該死的鬼天氣!”
雨傘掛在門旁,麥克米倫一邊抖著靴子上的雨水一邊抱怨道:“前兩天一直沒動靜,非得等到今天才下雨!”
福爾摩斯從兜裡掏出幾塊巧克力,遞給馬維和麥克米倫:“為何要在這種天氣主持葬禮?吃了它暖暖身子。”
“沒辦法,家屬前天就定好了下葬的日期。”馬維接過巧克力,順手塞給尤妮亞,有些無奈道:“隻是太不趕巧了,剛到城外墓地就開始下雨,棺木都已經放下去了,總不能扛起來再帶回去吧!”
“說的也是,遇上這種事兒誰都不好受。”麥克米倫警督沒有接巧克力,而是從懷裡摸出一個銀色的小鐵罐,擰開瓶嘴,仰頭灌了一口:“呼...下雨天就該喝白蘭地驅寒!神父你來一點?”
“謝謝,我不喝酒。”
馬維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你應該吃點巧克力。”
“為什麼?”麥克米倫有些疑惑。
“壓壓嘴裡的酒氣,要是被比爾男爵聞出來...還不知道要怎麼大發雷霆呢。”
“一點酒沒事兒!全當緩解壓力了嘛!”
“神父說的沒錯,你確實該吃點巧克力。”福爾摩斯忽然說:“如果,我是說如果...薔薇怪盜偷走了血玫瑰,那麼比爾男爵一定會找人背鍋,我跟神父屬於編外人員,友情幫忙不擔責任,而你,麥克米倫....絕對是首當其衝的。”
“在這種情況下,你若是還一身酒氣,那麼所有罪責就會落到你的頭上。”
嘴角微微一抽,麥克米倫抓起巧克力,惡狠狠的咬了一口,嘟噥道:“你們肯定不會讓薔薇怪盜偷走血玫瑰吧?我還想晉升到總局去呢....”
“誰知道呢?”
福爾摩斯與馬維對視一眼,語氣凝重道:“他可不是普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