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理學的角度出發,為了不做事情A而跑去做事情B的行為,可以劃分為拖延逃避心理。
比如你端了杯咖啡,坐到桌前打算完成今天的工作時,發現沒有頭緒,心情逐漸焦慮之際,大腦就會啟動一種防禦機製,讓你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離眼下的困境。
可不得不工作的你,知道必須完成工作,兩種心理的對衝,會讓你更加坐立不安,這時...
你就需要一個逃避的理由,有時是桌上的一點垃圾,有時是池子裡沒有洗的碗筷。
哪怕整理垃圾和打掃衛生是你非常不想做的事情之一,但在工作麵前,你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對工作的逃避,使你產生了做其他事情的動力,你為了不工作,會細致入微的做其他事,並且全神貫注,一絲不苟,發揮出前所未有的潛力,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尤妮亞現在就是這種狀態,為了不背九九乘法表,她寧肯創造一門新語言,動力十足,準備的理由也很充分。
為了讓她繼續維持這種動力,馬維決定...
“不想背九九乘法表就不背了。”
在尤妮亞逐漸亮起的眼睛中,馬維笑眯眯的說:“爸爸這兒,還有一份50X50的乘法表,過會兒寫下來,你慢慢背,換換大腦。”
“......”
小嘴張成o型,足能塞下一顆雞蛋,尤妮亞震驚的看著他,眼中失去了光芒,呆在原地,整個人都陷入了宕機狀態。
直到馬維離開後許久,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喵...你還能說‘苦啊,最苦沒有了’,你的苦,還沒有苦到底呢?”
身後,小黑兩條腿站在床上,擺出終於得到救贖的肖申克的姿勢,對著午後灑滿陽光的窗台,大聲說出了莎士比亞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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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6點,羅斯大道廣場。
矗立在廣場中央的帳篷,灰暗著,金色餘暉灑在它的一麵,稍稍驅散了冬日的寒冷,可另一麵陽光找不到的地方,依舊透骨冰寒。
“動作都麻利一點!”
後台,蒂芙尼拿著演出時間表,不斷催促過往演員,相比前幾日,她的神色憔悴了許多,透漏出一股疲憊之意,哪怕腮邊抹著淡淡的紅胭脂,也不能掩蓋頹唐的心情。
她想過去真理教會,狠狠扇馬維一巴掌,將她們的團長搶回來。
她也確實去了,但對方不在,隻有一個女人在教堂中忙碌,問了幾名信徒,得到的答案十分統一:
馬維神父經常玩消失,不在教堂屬於正常現象,大家早就習慣了。
接連幾次錯過後,這一巴掌也就耽擱了,一直沒能揮出去,到最後...
蒂芙尼自己也有點心灰意冷了,打消了這個念頭。
距離萊文·博傑辭職,已經過去了10多天,這些日子裡,萊文一直沒有回來,如果他還惦記陽光馬戲團的話,又怎會連最後一麵都不願見呢?
想著想著,蒂芙尼的眼眶紅了,她緊咬著嘴唇,不讓眼淚留下來,用大吼掩蓋自己顫抖的嗓音:“都打起精神來!今天是咱們在新羅斯城最後一場演出了,必須完美謝幕!不能砸了陽光馬戲團的招牌!”
“是!”
到了7點,演出準時開始,依舊是座無虛席,依舊是滿堂喝彩,蒂芙尼每天都會調整演出節目,保證給觀眾們帶來不一樣的新鮮感。托她的福,馬戲團生意一向不錯,從未遇到經營危機。
望著台上咿咿呀呀,動作時而笨拙時而敏捷的小醜,台下哄笑一片,可在觀眾席的角落裡,坐著一個相貌平平衣著普通的男人。他靠在蓬帳上,盯著台上賣力表演的小醜,手裡提著一瓶產自康沃爾郡的藍牌白蘭地,麵無表情,偶爾喝上一口,咧兩下嘴,與周圍熱烈的氛圍格格不入。
隻有一個節目謝幕時,他才會用力鼓掌,每次都要把手掌拍紅才停下。
這不是他第一天來了,最近10多天內,他經常來看表演,從不提前退場,仿佛是一位忠實到不能再忠實的觀眾。
隻是...
他看的似乎不是表演,而是其他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