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點,南倫敦,金絲雀碼頭。
“上季度的營業額下降了30%,捕獲率下降了40%,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閃爍著燈光的房間內,胖橘蹲在桌上,看著麵前的季度報表,語氣十分嚴肅。
站在書桌前方的一名年輕男子說道:“公司捕魚的主要地點在西大洋的捕魚區,往年收成一向不錯,今年不知道怎麼了,海上經常刮風浪,導致收成越來越低....”
胖橘看著麵前穿著立領白襯衫,深黑羊毛夾克的年輕男子,語氣嚴肅道:“雷蒙,公司的收益十分重要,如果西大洋的捕魚區收益下降,就應該讓漁船去沒有發生風浪的地方,不是嗎?”
“可...可是水手們都說海上刮大風浪是海神發怒了,鬨著要罷工....”
“風浪越大,魚越貴。”胖橘說:“我看他們是嫌自己賺的少了,跟漁船主們說,這季度提高業績提成,每捕撈100磅魚,就給他們加5金鎊的獎金,避開經常發生風浪的區域,去氣候穩定的海域捕魚!”
“知道了。”
房間裡的年輕人名叫雷蒙·伍德,是真理教會的信徒之一,一年前,雷蒙·伍德還是一個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街頭混混,自從加入真理教會,離開新羅斯城後,仿佛醒悟了一般,開始跟自家老爺子學起了木匠手藝,還娶了一位妻子,當他得知雅各布的漁業公司需要人手,立刻就跑來幫忙了。
本來雷蒙·伍德也想跟著雅各布進入曼施坦因魔藥公司,可胖橘不能出麵,漁業公司需要一位可靠人手協助打理,他就留了下來,整間漁業公司,隻有他知道幕後老板是隻貓。
這件事,雷蒙·伍德連自己的妻子也沒告訴。
“對了,通知漁船主,如果捕捉到七鰓鰻,就把它們放生。”
“放生?”雷蒙愣了一下:“七鰓鰻在市場上的價格很貴,許多貴族都喜歡吃七鰓鰻,一條半磅重的七鰓鰻能賣出2金鎊的高價,這相當於海裡最值錢的魚類了,為何要....”
“不用問這麼多,還有,我看公司企劃表上說,下半年要開展遠洋捕鯨業務?”
“是的。”雷蒙點了點頭:“雅各布....史蒂文先生發現,遠洋漁船是最賺錢的,所以想派船去遠洋捕捉三文魚、金槍魚和鯨魚這些值錢的魚類,不出意外的話,每一趟都能收獲大幾百金鎊。”
“取消吧。”
“這個也取消?!”
胖橘舔著爪子說:“捕鯨業務取消,遠洋漁船按照原計劃進行,總之,咱們公司不要捕捉七鰓鰻、鯨魚這兩種魚類,今時不同往日了,有些風險必須規避。”
七鰓鰻,是愛德華的卷屬。
如果胖橘名下的漁業公司大肆捕捉七鰓鰻,就算愛德華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會有所不滿,胖橘不會為了這種小事鬨不愉快,孰重孰輕,它還是拎得清的。
至於鯨魚....
當初在極北海域,是鯨祖賽西達幫助它們擊退了北海巨妖克拉肯,胖橘是隻知恩圖報的貓,馬維收留了它,它就幫助真理教會,鯨祖賽西達幫助了它,它就不允許下麵的漁船捕殺鯨魚。
很簡單的道理。
商量完公司業務,雷蒙就離開了,他要連夜趕回鄧莫爾城,傳達胖橘的命令,更換老板後,史蒂文漁業公司正式更名為聖三一遠洋漁業公司,一開始小黑提議改名魚多多漁業公司,但這個名字聽起來太蠢,最終在仔細考量下,選定用女神降臨的11月1日作為公司新名字。
改了名,公司就不能隻局限在鄧莫爾這座海濱小城了,胖橘打算讓公司轉移到倫敦發展,反正倫敦靠近泰晤士河,交通方便,搬過來一點問題也沒有。
雷蒙離開後,胖橘跳下書桌,豎著尾巴朝門外走去,打算去探望一下小黑,看看它那邊怎麼樣了。
四隻腳掌剛邁出大門,突然身體僵住,胖橘環顧四周,街上空無一人,伸手不見五指,這對常年混跡街頭小巷的胖橘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它吃老鼠,夜視能力比小黑這種家貓好出太多,嗅覺也很敏銳。
空氣中,飄揚著一絲熟悉的氣味。
“星期五?”胖橘試探著問:“是你嗎?”
“喵....”
黑暗中,一道藍色影子竄出小巷,奔到胖橘麵前,垂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見到星期五,胖橘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讓你去盯著管家先生派出的眼線嗎?”
星期五還沒來得及說話,胖橘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把它擋在身後,警惕的看著前方黑暗,脊背弓起,擺出了攻擊姿態。
“出來!”
四肢上的金箍在黑暗中綻放刺眼光芒,胖橘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水霧魔法,它不知道敵人是誰,但絕對來者不善!
蹤跡暴露,馬維自然沒有繼續隱藏下去的想法了,身體從泥影魔法中升起,氣味也一下子擴散開來,嗅到熟悉的味道,胖橘先是一愣,旋即解除了魔法。
“竟然是你。”
“是我不行嗎?”
胖橘沒有回答馬維,瞥了眼默不作聲,想當一隻隱形貓的星期五,冷笑道:“是你把他們引過來的?”
“他....他們拿蛋蛋要挾我!”星期五一臉委屈的說:“沒有蛋蛋的公貓,還是公貓嗎?小美還在家等著我呢....”
“算了,哪怕你不帶他們過來,遲早也要碰麵的。”
胖橘原諒了星期五的行為,它不原諒也沒什麼辦法,如果星期五真的敢違抗命令,馬維絕對會噶了它的蛋蛋,這不是開玩笑。
“沒想到,你竟然把金絲雀碼頭當成了根據地。”
觀察著周圍環境,馬維很是滿意,胖橘所在的廠房位於金絲雀碼頭區,周圍大多都是庫房或者老舊的石屋,不是住宅區,入夜之後,除了巡夜人,很少有人在附近活動,隱蔽性很強,把這裡當做根據地,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說著,遠處就亮起了暗澹的燈光,似乎有人提著煤油燈走來了,見狀,胖橘暫時取消和小黑碰頭的計劃,帶著馬維幾人回到廠房,關上了門。
“我聽星期五說,你派它去監視管家先生的人?你已經注意到管家先生了嗎?”
馬維沒有詢問胖橘為什麼回到倫敦不去找他,原因星期五已經講過了,胖橘肯定有它自己的計劃。
“我確實和管家先生接觸過了。”胖橘說道:“一個月前,我跟小黑帶著星期五、小美它們回到倫敦,本想直接去弗雷德裡克男爵的彆墅找你們,結果你們已經離開了,倫敦太大,想找到你們,需要其他貓貓的幫助,於是我就帶著小黑它們開始整合倫敦的流浪貓....”
事情的經過,馬維漸漸明白了。
一個月前,胖橘和小黑帶著星期五、小美它們開始探索倫敦,倫敦是一座巨型城市,生活在這裡的流浪貓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尤其是碼頭、倉庫周圍,更是貓貓經常出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