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果是支持你選舉,確實該同意。”二王子話鋒一轉:“不過她乾嘛不來找我?我代表自由黨很歡迎她的!若是能得到女性工會的支持,這次大選還不是手到擒來?”
“殿下你可以找她談談,都是一起長大的,沒必要顧慮麵子問題。”
“嗯,明天我就去找她。”
二王子收下了名單:“等收集完信息,我就交給她。”
“還是直接給我吧。”馬維說:“如果是殿下你把信息傳遞給芙蕾雅,她不就知道我把名單給你看過了嗎?這會讓我難做的。”
“好好好,那就由你轉交給她。”二王子沒想這麼多,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得到女性工會支持後自由黨崛起的美好願景所吸引。
將名單交給二王子後,馬維便和尤妮亞回到了花街雜貨鋪,天也正好黑了。
“小黑,你把這份名單,帶給胖橘,讓它派貓貓調查。”
“知道了喵!”
小黑銜著名單躍上窗台,發動泥影魔法消失在黑暗中。
比起二王子,馬維當然更相信貓貓軍團提供的情報,來到倫敦已經快半年了,在這段期間內,貓貓軍團早就占領了倫敦,並進一步向外擴張,到今天位置,溫莎王國全境都有貓貓軍團的眼線。
為了支持貓貓軍團的工作,馬維特地派遣了極光會成員前往溫莎王國各地,負責貓貓的獎懲、食物事宜。
吃過晚飯,尤妮亞看見馬維站在窗前發呆,好奇的問道:
“爸爸,你在想什麼呀?”
“我在想,芙蕾雅能否在這次女權鬥爭中勝出。”
“她是惡魔,爸爸你應該不希望她贏吧?”
“我希望她贏。”
在尤妮亞不解的目光中,馬維說道:“這和她是不是惡魔無關,雖然她是惡魔,但她的行為是正確的,女性確實應該和男性享有平等的權利,這是母庸置疑的,在這個基礎上,芙蕾雅為女性發聲的行為值得尊重。”
“可她是惡魔呀!”
“殺人犯殺了一個人,卻在路過河邊時救了一位落水的孩童,他應該受到懲罰嗎?”
尤妮亞想了想說:“應該吧...他還是殺了人不是嗎?”
“沒錯,無論他有沒有救人,他殺人的行為都是要受到懲罰的,反之也是一樣。”馬維頷首說道:“他殺人的行為,與他救人的行為是要區分開的,我們不能因為他殺了人就忽略他救人的事實,可在很多人眼中,救人隻是救人,值得褒獎,而殺人就該死,這是不公平的。”
“獎懲不公平,將導致社會道德體係歪曲,我救了一位落水孩童,最終得到了被救者的感謝和一些獎金,亦或者一張錦旗,可若是我殺了人,能用道歉和賠償一些錢來息事寧人嗎?”
尤妮亞有些被問住了,無比糾結道:“救人...是應該的嗎?我不懂...這個問題好難...”
“很多人總是將見義勇為看做道德問題,將犯罪者看做實際問題,這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的認知。”馬維幽幽說道:“對自身沒有的情況下,無論是殺人還是救人,其實都是道德問題。”
“救人者或許隻是一時腦熱,但他做出了救人的實際行為,而人們總是站在主觀立場看待問題,他們會將自己代入救人者還是被救者?”
尤妮亞眨了眨眼:“救人者吧...”
“其實是被救者更多一些,因為救人者是被大肆報道的,人們很難將自己代入到救人者的身份,反倒是不怎麼出現的被救者更能共情。”馬維說:“當人們將自己代入被救者的身份後,該怎麼感謝救人者呢?生命的價值難以衡量,在瀕死之際,人們總是不惜一切代價,可當願望實現之後,又不願意承擔責任。”
“就像一位掉落懸崖的富豪說自己願意給救人者一半的家產,可卻在被就上來之後返回?”走進客廳來文聽到馬維和尤妮亞的對話,也加入了進來。
“是的,人總是喜歡逃避責任,爭取對自己有利的條件,逃避責任是天性,因為責任本身是被社會賦予的道德,在大多數情況下,違背不會受到責罰。”
馬維語速緩慢的說:“所謂的老實人,其實就是責任人、道德人,他們不懂得逃避責任,總是被道德綁架,而那些資本家可沒有什麼道德。”
“如果簽訂了一份契約,老實人會安分履行契約上的職責,甚至是契約中沒有寫明的責任,可惡魔不同,惡魔隻會履行契約中明確說明的事項,模棱兩可、不明確的,一概不履行。”
“這是道德問題。”來文聽懂了馬維的言外之意:“惡魔並沒有打破契約,它們的謊言,是建立在契約之外的基礎上,人們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其實隻是它們利用了合同漏洞!”
“可怕的是,這是合法合規的。”馬維冷聲說:“道德,是一個社會必須格外注重的,當一個社會失去道德,就失去了公信力,人們互相猜忌,變得扭曲,再無美好的東西。”
“而為了維係道德,我們必須分清什麼是道德、什麼不是,在落水救人的事情上,他下水救人的行為屬於道德問題,既然他救了,那我們就應該給予應得的獎勵,而不是逃避責任。”
“對於那些非道德人,我們必須懲罰,隻有這樣,才能維係一個社會的正常發展。”
“這...恐怕很難界定吧。”
來文猶豫道:“大哥,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可在道德問題上,實在不好給出明確的定義...”
“那就從責任層麵出發。”馬維說:“夫妻之間最現實的問題,無非是出軌,溫莎王國的法律在出軌問題上沒有給出明確的懲罰,這是非道德的,因為出軌人確實違反了婚姻事實,對另一方造成了傷害,理應受到懲罰。”
“菲利克斯你說的其實沒錯,道德層麵難以界定,如果以道德治理國家,其政府一定會變成極端政府,道德不能成為唯一的統治工具,它隻能是輔左,也必須是輔左。”
“可在一些問題上,我們必須考慮道德,甚至道德的優先級要高於法律,一個女人殺死了害死自己兒子的殺人犯,按照法律,她應該受到懲罰,可從道德層麵考慮,她身為母親,難道沒有理由為兒子報仇嗎?法律定義殺人是錯誤的,可我們必須給這位母親減刑!誰說法不容情?法必有情!”
馬維揉了揉有些聽呆的尤妮亞腦袋:“在對待芙蕾雅的事情上也是一樣,她雖然是惡魔,但這和她為女性發聲的行為沒有關聯,她做得對,我們就要讚賞她,無論她是不是惡魔。”
“就如我們不能因為一個人犯了錯就不考慮他做過哪些對的事,道德與責任是密不可分的,公平考量,才能做到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