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進了倫敦。
倫敦迎來了一場罕見的大雨,雨水像不要錢似的砸下來,連成一條條絲線,將窗戶砸的劈啪作響。
夜空下電閃雷鳴,一道弧光劃過,照亮懸浮在倫敦上空虛幻的神國。
街道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不見五指,明明是白天,卻看不見一絲光亮,就連路邊的煤氣燈都無法點燃。
哪怕是如此糟糕的天氣條件,也有工人執意出門,他們拿上煤油燈,披上雨衣,步入呼嘯的狂風,步履維艱的走動,可沒走出多遠,油燈便在晃蕩中熄滅了,他們隻能摸黑前進。
花街雜貨鋪,看著不斷被衝刷的窗戶,馬維神情凝重,今天他有一場演講,但看這個天氣,顯然是無法舉行了。
除此之外,整個倫敦都陷入了癱瘓狀態,街上甚至看不到巡邏的警員,思索片刻,馬維讓愛德華去將屋頂的一隊獵魔人喊進了屋裡。
總不能讓他們在這種天氣還執行勤務。
進入雜貨鋪的獵魔人小隊在客廳進行休整,一邊借助點燃的壁爐烤乾衣服,一邊喝著熱茶,吃著馬維不知從哪兒端出來的點心,很識趣的沒有打擾馬維等人的生活,
就是不知為何,尼古拉斯先生的女兒一直盯著他們....也可能是盯著他們麵前的點心。
“雨快停吧...雨快停吧...來個能控製天氣的神明呀....”
廚房裡,正在準備午餐的馬維聽見尤妮亞不停的碎碎念,明明是神,卻對其他神進行祈禱,真是...
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這個天氣,菲利克斯恐怕是被攔在外麵了。”馬維瞥了一眼窗外。
昨天晚上,來文前往了貝肯斯菲爾德小鎮,對新一批種植的博格草進行收割,可很快就下起了大雨,一直到現在也沒回來,八成是火車停運,將他攔了下來。
如果隻有他一人,再大的雨也不成問題,發動泥影魔法或叢林之心就可以了,問題在於...
隨同他一起前往貝肯斯菲爾德小鎮的,還有海蓮娜。
“本來可以出去玩的...”
禱告了半天也沒作用的尤妮亞放棄了,趴在桌子上玩著布偶小熊,鼓著嘴都噥道:“現在好了,不僅出不去,點心還少了...”
“不是還有很多嗎?”馬維攪動著鍋裡的燉菜,頭也不回道:“家裡來了客人,總得拿點東西招待,那些點心已經快過期了,回頭再給你買新鮮的。”
“嘿嘿...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尤妮亞傻笑道。
“雅尼克。”馬維嘗了嘗燉菜的味道,往鍋裡又加了點鹽,旋即蓋上鍋蓋關火:“你去找菲利克斯,看看他那邊的情況,現在是非常時期,小心為上。”
對人類食物不感興趣的愛德華點了點頭,變成一隻蝙蝠飛出了窗戶,雨勢雖大,對它卻沒有效果。
“愛瑪,去把客人喊來,準備吃飯了。”
“嗯!”
尤妮亞跳下椅子,屁顛屁顛的跑向客廳。
王宮,國王臥室。
穿著一身睡袍的羅德四世手端紅酒站在窗前,澹漠的眼神眺望下方在風雨中飄搖的樹枝,手臂微微晃動,攪得酒液泛起漣漪。
“快了...快了,就快成功了。”
羅德四世喃喃自語著,就在這時,一雙布滿皺紋但依稀能看出年輕時風韻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上,王後來到身邊,低聲說道:“你會和她再見的。”
“我隻希望你們能履行諾言。”
“當然,我們從不食言。”
女性工會。
天氣情況太過惡劣,導致工會的修葺工作陷入停滯,昨天還人滿為患的工會,今天顯得無比冷清,隻有寥寥幾人到來,點燈忙碌著。
冬冬!
突然,大門被人敲響,坎蒂絲上前開門,第一眼沒有看到人,當她疑惑著打算關門時,忽然發現下方一頂帽子晃來晃去。
“美麗的小姐,下午好。”
尖帽侏儒脫掉帽子,彬彬有禮的說:“請問,芙蕾雅·舍瓦利公爵在嗎?”
“會長的話...你是誰?”
“哦,我是專程來找舍瓦利公爵的,我家主人派我來談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非常重要,事關女性工會的未來發展。”侏儒布滿褶皺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能請您通稟一聲嗎?”
“你家主人是誰?”
“這不方便透露,您應該知道,這是很重要的秘密,等見到舍瓦利公爵,我自然會告訴她的。”
身為貴族家的女兒,坎蒂絲可沒聽說過哪家貴族用一位侏儒當仆從。
侏儒那麼矮,帶出去一點也不體麵,與其說是仆從,到更像是用來逗樂的小醜...
坎蒂絲倒不是歧視侏儒,隻是她知道貴族的管家有外貌批準,這是最基礎的門檻。
雖然有些懷疑麵前侏儒的身份,但坎蒂絲還是讓對方稍等,自己上去通報,侏儒也很聽話,連門也不進,就站在門口靜候。
坎蒂絲關上門,快步上樓,敲響芙蕾雅辦公室的大門,走進房間後,對芙蕾雅說道:“會長,外麵有一位侏儒找你,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事關工會未來的發展。”
“侏儒...”
芙蕾雅抬起頭,緩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真的要讓他進來嗎?”坎蒂絲糾結道:“我看他不像好人...現在工會裡沒有多少人,要不先讓他回去,等改天再...”
“不用,坎蒂絲,讓他進來。”
“是。”
見芙蕾雅執意如此,坎蒂絲不再多言,下樓接上侏儒,回到房間,剛一進門就聽見芙蕾雅說:“坎蒂絲,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坎蒂絲愣了一下:“會長,現在才下午,我還有名單沒有統計完成...”
“明天再做吧,聽話。”
“哦...”
坎蒂絲點了點頭,走出房間,順手帶上門,就在關門的刹那,她還是懷疑侏儒的動機,手上力道一鬆,房門沒有關緊,留出了一絲小縫,而她就貼在縫隙上偷窺,害怕芙蕾雅遇到危險。
房間裡,芙蕾雅向後一靠,很沒有貴族風範的將穿著高筒靴的雙腿搭到書桌上,手裡拿著板銼修著指甲,半眯縫的眼睛斜睨一眼侏儒...
“你,叫什麼名字?”
“您叫我帽子就可以了,舍瓦利公爵。”侏儒十分客氣的說。
“我在問你的名字,沒有問你的綽號。”
冰冷的語氣,讓侏儒皺了下眉頭,很快變舒展開來,自我介紹道:“我叫安柏·奧利瓦。”
“你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