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貝斯區,命運教堂。
周五彌撒日,教堂聚集了大量的信徒,一身白色主教長袍的福勒主教站在布道台上,含笑望著台下虔誠的信徒,開始了一天的禱告。
“祂說,生命應當有軌跡,於是人類有了命運”
“祂說,生命應當有價值,於是人類擁有了財富.”
“祂說,生命應當有終結,終結後重生,於是命運有了儘頭”
信徒們閉著眼睛,默默聆聽著教義的內容,他們早已背下了這些,可每次聽,都有不同的感悟。
尤其是在教堂當中,在巍峨的神像之下,虔誠有了歸處,信仰得以升華。
彌撒從中午進行到了傍晚,這其實是個體力活,福勒主教說的嗓子都啞了,後半段不得不坐在椅子上進行講解,他年事已高,就算沒有疾病,精力也大不如從前了。
“老了真是老了”
就在福勒主教感慨年華韶實,不複歲少之際,一名黑衣神仆匆匆走進房間,附身貼耳說道:“主教,唐納爾議員要見您。”
“唐納爾”
福勒主教‘嗯’了一聲:“帶他去密室,歐內斯特。”
“遵命。”
黑衣神仆正是新羅斯城追隨薩圖克神父的歐內斯特,自從薩圖克神父被炸死後,認為歐內斯特頗為機敏是個可塑之才的福勒主教就將他帶在了身邊,這次回到倫敦,歐內斯特也跟著來了。
沒一會兒,歐內斯特就領著唐納爾議員來到了密室,這裡四處無窗,是個狹隘杳然的房間,昏黃的燈光照亮了福勒主教慘白的臉龐。
“福勒主教.”
唐納爾議員摘下帽子,半個月的功夫,他的頭發花白了許多,容貌也比之前蒼老,愁容不展。
“唐納爾議員,坐吧。”福勒主教指了指身旁的板凳說:“你應該明白,教皇不喜歡看到神職人員和政府官員混跡在一起,大家分屬兩個係統,不應該媾和交際。”
“是,是,我知道,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坐下來的唐納爾議員緊抓著軟呢帽,今天他衣著樸素,還係著圍巾,就是不想被彆人發現身份。
“福勒主教,現在尼古拉斯的支持率已經超過了我,達到了64%!而我”
唐納爾議員苦笑一聲:“支持率隻有不到30%了.”
半個月前,唐納爾議員還是大選炙手可熱的人物,可這半個月風雲突變,馬維逆勢崛起,從貝肯斯菲爾德小鎮種植魔藥開始,支持率直線飆升,打的他毫無招架之力。
聽到唐納爾果然是為競選的事而來,福勒主教心中已經有了逐客之意,不過看在大王子的麵子上,還是出聲寬慰道:“尼古拉斯·馮·曼施坦因的背後有多方勢力幫助,你不是他的對手很正常。”
“我隻能求您幫助了!”
唐納爾議員央求道:“福勒主教,現在隻有您能救我!如果您肯呼籲信徒支持我,那我就還有反超的機會!”
“唐納爾議員,不是我不想幫,而是尼古拉斯身份太過重要,他可是教會的魔藥經銷商!地位僅次於大主教!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隻要他想,隨時都能加入樞機主教團,參與教會高層的決策”
“沒錯!樞機主教團!雖然尼古拉斯現在隻是旁聽,但他已經擁有了提出意見的權利!”福勒主教情緒激動道:“他今年多少歲?不到30!不到30歲的樞機主教!縱觀整個命運女神教會的曆史,也隻有5個!”
還有一句話福勒主教沒說。
算上馬維在內的5位不到30歲的樞機主教,其中2位成為了教皇,2位成為了大主教。
作為第5位.
福勒主教不敢往下想了。
這根本就是布蘭登大主教的接班人好嗎?!
跟這種人作對
絕對是不明智的!
“可是福勒主教,您剛才也說了,教皇不喜歡看到神職人員和政府官員混在一起,尼古拉斯他違反了規矩!”
“首先,嚴格意義上講,尼古拉斯·馮·曼施坦因不是神職人員,他隻是加入了教會,但身份和信徒沒有任何不同,不受教會規矩的束縛,這也是他目前隻是旁聽而沒有正式成為樞機主教的原因。”
福勒主教冷笑道:“其次,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普通的樞機主教不能做是因為教會的規矩,尼古拉斯就不一定了,他現在一手把持魔藥經營,地位如日中天,教皇會在這件事上責罰他嗎?”
唐納爾議員沉默了。
他有些絕望的低下頭,盯著麵前的燭火發呆。
福勒主教不肯幫他,大選又結束在即,連最後的希望都失去了
拿不下議員的席位,他就要成為大王子的棄子
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嗎?
“你回去吧,唐納爾議員。”福勒主教下了逐客令:“接受現實,有些人生來就和我們不一樣,這是命,你得認。”
唐納爾議員渾渾噩噩的站了起來,邁著兩條不聽使喚的腿,走出了密室。
福勒主教倒是不急,安穩的坐在密室裡等唐納爾議員離開教堂,如果歐內斯特沒有拿著一封信跑進來的話.
“主教,坎伯雷大主教的親筆信!”
“嗯?”
福勒主教眉梢一挑,伸手接過歐內斯特遞來的信函,抽出信紙,定睛看去.
“去把唐納爾議員叫回來。”
“是!”
歐內斯特轉身跑出大門,喊住即將離開教堂的唐納爾議員,拉著他回到密室。
“唐納爾議員,你想通了嗎?”
“想通?”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唐納爾議員疑惑道:“什麼意思?”
“剛剛,我不過是在試探你。”
福勒主教泰然自若的笑道:“很顯然,你已經明白競選失敗的後果了,接下來你一定會傾儘全力,對嗎?”
“.”
“你說自己已經窮途末路,我覺得不然,至少我會力所能及的幫助你。”
“福勒主教,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
“剛才是剛才,你忘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