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瘋狂啊竟然想要毒害國王,謀取王位。”
入夜,攝政公園彆墅,四王子端著一杯威士忌,品啜著琥珀色的酒液,神情恬淡。
坐在對麵的馬維說:“我已經給伏都王國分公司的負責人寫了信,這是一封專屬密信,最多半個月,大王子就能拿到魂靈劑。”
“這麼說,我還剩下一個半月的準備時間了?”
拿到魂靈劑需要半個月,藥效發作需要一個月,聽起來很久,實際不過彈指一瞬。
“我不覺得你要準備什麼。”
“不準備難道要將王位拱手讓人嗎?”
亞瑟輕輕搖晃著杯子,忽然問道:“在命運女神教會眼裡,我真的很重要嗎?”
“你能維持西島的穩定,當然重要,我想命運三女神教會也不會阻止你登上王位。”
“這樣說的話,王位似乎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亞瑟笑了笑:“隻要我向教會舉報查爾斯,說他打算給國王下毒,不就能讓他身敗名裂嗎?”
“查爾斯倒台後,剩下的舒克裡不足為懼,我有工黨的支持,對付他簡直手到擒來。”
亞瑟伸出手,探向屋頂的吊燈,金色長發散落,目光迷離:“12年了這是我距離王位最近的一天.”
“你所追求的,是世俗的權力嗎?”
“.”
淺綠色眼眸中的迷醉褪去,亞瑟收回眺望吊燈的目光,轉而看向馬維,認真的說:“不,世俗的權力,對我來說隻是開始,我說過,我要讓所有人記住我的名字,記住誕生了我的女人,這需要我用一生去踐行。”
“你沒有被權力衝昏頭腦。”馬維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建議你不要將大王子下毒的事告訴教會。”
“為什麼?”
“作為曾經的敵人,如今的盟友,二王子和大王子走得更近,而作為曾經的盟友,如今的敵人,你和大王子的間隙越來越深。”
馬維一字一句的說:“背叛者往往比敵人更加可恨,大王子能放下過往芥蒂,與二王子聯手,足夠證明他對你的恨意,這種情況下,你舉報了他,他會轉而支持舒克裡,屆時,原本還有競爭機會的你,將沒有任何希望。”
工黨崛起是近兩個月的事情,充其量是一個新興政黨,哪怕得到了許多工人的支持,也無法和保守黨、自由黨比拚影響力。
一旦保守黨和自由黨聯起手來,工黨是完全沒有競爭機會的。
“查爾斯如此恨我,那就更應該搞掉他,以絕後患,不是嗎?”
“理論上是這樣,但我懷疑他想陷害二王子。”
“他們不是盟友嗎?”
“盟友要分人,一個連自己親爹都能毒害的人,哪裡來的信譽?”
馬維聳了聳肩:“我是不可能相信大王子的,今天他讓二王子在毒藥發作後向國會發起選舉提議,那時我就感覺不對勁。”
亞瑟眯起眼睛:“毒害國王,最關鍵的是毒害,而這個過程掌握在查爾斯手中,如果他在這個環節動手腳,比如安排替罪羊,汙蔑是舒克裡派人毒害國王的話就算給舒克裡二十張嘴,他也說不清。”
“是的。”馬維緩緩點頭:“汙蔑了二王子,我也逃不脫乾係,魂靈劑這樣的禁忌魔藥,能夠買到的勢力少之又少,若是把我搞下台,繼任者就是菲利克斯,而在大王子眼中,菲利克斯和海蓮娜走得很近,有更高的拉攏價值.”
“國王、政敵、魔藥等等問題都將迎刃而解,真是一石三鳥的好方法啊。”抿了口酒,亞瑟感慨道:“在陰謀詭計方麵,查爾斯從小就在行。”
哢噠。
就在這時,房門敞開,穿著睡袍的古麗哈娜端著茶壺走了進來,給馬維和愛德華倒上茶水後,笑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關於查爾斯他們的事,你也坐下來一起聽吧。”亞瑟指了指空置的椅子。
“好啊。”
古麗哈娜坐到了亞瑟身邊,馬維喝了口熱茶,繼續說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要不要把真正的魂靈劑交給大王子,四王子殿下,你一直說自己想要複仇,隻是不知,國王是不是你的複仇目標.”
“我恨他,我當然恨他,我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送入墳墓,可我不能這樣做,這有違我的底線。”
亞瑟握緊拳頭說:“我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曾經犯下了多麼嚴重的錯誤,我要讓他明白失去親人的痛苦!”
“三位王子,你想殺誰?”
“誰害死了我的母親,我就殺誰!”
“可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幕後凶手是誰。”
“會有人說的,總會有人扛不住的。”亞瑟垂下眼簾,語氣平靜道:“當絞繩套住脖子,總會有人痛哭流涕的求饒,不是嗎?”
“所以你不想讓我將魂靈劑交給大王子?”
“不,交給他。”亞瑟說:“隻要福靈劑殺不死國王,那就隨便好了,我隻要他有意識的喘氣,至於是躺在床榻上動彈不得還是活蹦亂跳,都無所謂。”
馬維點了點頭,起身說道:“那就這樣,等福靈劑到手,再商量後麵的事對了。”
突然想起什麼的馬維對亞瑟說道:“前不久我得到了關於阿瓦隆的消息,等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就帶殿下你去那遺失的國度。”
阿瓦隆!
騎士的聖地!
亞瑟心頭一顫,握著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好半晌才恢複紅潤,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神父,圓桌騎士沒有背叛我,是因為他們的忠誠。我也是一個忠誠的人,我忠誠於我的子民,忠誠於我的王國,忠誠於我腳下的土地,當然.也忠誠於你,神父。”
“祝你好夢,殿下。”
戴上帽子,馬維無聲一笑,與愛德華遁入陰影離去。
阿瓦隆的消息,馬維早就知道了,之所以遲遲不告訴亞瑟,是為了將這張底牌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