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動爸爸,我就打死你。”
手掌僵在半空中,西裝男子的動作停下了。
“喂,怎麼回事?你怎麼還不動手?”
身後的幾名同伴用戲謔的聲音詢問道:“難道是被小女孩嚇住了?哈哈我們可沒有時間,趕緊解決!”
西裝男子還是沒有動作,他背對著同伴,眼睛瞪得滾圓,額頭青筋暴跳,豆大的汗珠沿著腮部滾落
眼角的餘光,死死盯著神情認真,仿佛在強調自己不是開玩笑的尤妮亞。
時間不多了。
他當然知道時間不多!
可他根本動不了!
就像被石化了一樣,全身肌肉都不聽使喚的僵直,甚至連呼吸都做不到!
如此詭異的情況,難道是這個小姑娘造成的?
佩戴在胸口的紫色項鏈忽然迸射光芒,西裝男子發現自己能動了,沒有貿然進攻,一個閃身來到同伴身旁,神情凝重道:“那小姑娘有問題!警戒!”
其餘幾名年輕人聽到這句話,瞬間認真了起來,戒備的盯著尤妮亞。
“有問題的不是她。”
馬維開口說道:“而是伱身後的存在。”
心中一驚,西裝男子猛的回頭,與一雙近在咫尺的、如同汽燈般明亮的金色眼眸對上了視線。
愛德華!
西裝男子向後翻滾,咬破手指握住胸前的項鏈,項鏈吸收鮮血,紫色泛起紅色幽芒,變得更加深邃,與此同時,愛德華直接腦袋一昏,身邊景象發生變化,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古堡之內。
那是兩千年的黑色古堡,血族還沒滅亡的時刻,它的身邊都是同伴,扭頭就會看到眼波流轉的伴侶,可他想不起對方的名字了.
跪在古堡外的人類,畢恭畢敬的獻上了鮮血,鮮血散發出誘人的香氣,令它食欲大開。
每個人的血液味道都不一樣,溫度、體質、性彆亦或者飲食、生活習慣等各方麵因素都會影響血液,為了得到更好更美味的血液,血族培育了一批血奴,讓她們定期獻上鮮血,以換取和平和食物.
“原來.我們在人類眼中真的是邪惡的.”愛德華喃喃道。
以前,它隻記得滅族的仇恨,卻忘記了其他,就連伴侶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哪怕是蘇醒後的一段時間,它都沒有所謂的倫理、道德觀念,做事全憑喜好,可隨著時間推移,它跟隨馬維見到了太多,新的世界觀逐漸完善,甚至具備了一些人類的思維。
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改變,愛德華知道,但它並不抗拒。
學習,是它一向推崇的,何況它代表血族與馬維簽訂了契約,處理好雙方關係也是職責之一。
在愛德華應該說伊戈爾眼中,人類不過是待宰的牛羊,這是一種蔑稱,也是傲慢的思維,但這不可避免。
因為血族最愛的血液需要人類產生,以生物鏈的關係,人類應該是血族的食物,有誰會在乎食物的感受?
人類宰殺牛羊,食用它們的血肉時,可曾想過它們的感受?
沒有。
既然沒有,血族也不會想。
這是無可避免的。
可當伊戈爾失去記憶,變成愛德華,進入人類社會,生活一段時間後,它開始逐漸理解人類,逐漸習慣人類的生活,跟隨華生做手術期間,它甚至收到了無數句感謝,這是不可思議的。
有一種人類當獸醫,給牛羊治好了病,它們銜草結環來報答你的感覺。
不可思議。
愛德華發現自己竟然對人類產生了共情,它開始以人類的思維考慮問題,並厭惡之前的傲慢以及圈養人類的方式。
想到這兒,愛德華起身走出黑堡,來到跪地的人類老者麵前,彎腰扶起他,那老者誠惶誠恐的起身,低著頭,忽然抽出一把利刃,橫向劈來。
愛德華沒有動,被利刃切下了腦袋,周圍景象快速散去,回到了辦公室。
“呼呼.”
西裝男子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打濕了襯衣,手中短刀滴答滴答掉落鮮血,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紫色項鏈救了他,如果沒有紫色項鏈,他一定會死在愛德華的手中。
而他使用的匕首,也是一把聖器。
解決掉愛德華,西裝男子轉過身,目光冰冷的舉起刀,準備割開馬維的喉嚨,可同伴突然叫了起來:“獵魔人來了!快走!”
“可惡!”
哪怕馬維近在咫尺,西裝男子也不敢繼續發動攻擊,與其他幾人聚到一起,腳下魔法陣展開,身體好似石化般,迅速乾枯分裂,最終化作沙塵簌簌撲落。
西裝男子等人前腳剛消失,一股濃鬱的黑煙便撞破玻璃衝進了辦公室,化作帕斯卡爾局長的模樣。
“尼古拉斯首相!”
看到馬維安然無恙,帕斯卡爾鬆了口氣,連忙來到他身邊,語速飛快的問道:“敵人呢?”
馬維抬手指向房間中央的一堆沙子,說:“他們已經逃走了。”
“這具屍體是”
帕斯卡爾望著身首分離的愛德華,舔了舔嘴唇。
“是我的管家,雅尼克。”馬維咬著牙,仿佛十分憤怒:“他為了保護我,被那些人殺害了如果不是他用生命拖延了一段時間,我已經死了。”
“請節哀。”
帕斯卡爾局長歎了口氣,此刻其他的獵魔人也陸續趕到,將唐寧街9號團團圍住,沒過幾分鐘,又是一股黑煙衝進房間,手握權杖的烏布利一世來了。
“尼古拉斯!”
“教皇冕下,我沒事。”馬維搶先說道:“那些人是末日黨。”
“末日黨?”
烏布利一世瞳孔一縮:“你確定嗎?”
“確定,他們找到我,希望我加入末日黨,我不同意,他們就要下殺手,如果不是我的管家雅尼克拚死相救,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