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管事見狀, 低聲問道:“大少, 屬下這就派人前去逼問那個傳信之人……”
龐興擺擺手:“有什麼可問?那人想來不過是從外頭隨意拉來的人, 給點小錢就能差遣過來送東西了,問他並無用處。”
管事還很不甘心:“但那可是千萬兩白銀……這、這對於我龐氏而言,也非小數目啊!”
龐興一笑:“那兩人能見好就收,可見心性果斷,在與我交易前, 想必早已做好了準備,必不會叫我查到端倪。我原想著待此事之後,隻要多留意幾分, 未必不能找到破綻, 但如今看來, 我還是小覷了天下人。”
那樣一大筆銀兩,龐興怎麼會毫不在意?他是想要在後續交易之中將對方根底找到,瞧一瞧對方的身份是否當真如他們所言那般簡單, 再來決意後續如何去做。現下可好,壓根不必他多思, 對方已是壯士斷腕,不給他分毫追蹤的機會。
這便是說, 他龐興先前對對方再如何客氣熱情, 也並未打消對方的警惕, 反而是對方防備極深,不肯有一絲暴露的危險。
既如此,龐興也沒了再去追尋的心思, 左右這製法已然到了手裡,對方若不想被黑吃黑,必然不會再賣於其他家了,這樣一來,聚靈陣盤在他龐氏就是獨一份兒,待他立即回去獻給家族,讓家裡養著的煉器師、陣法師快將這聚靈陣盤製出,又能賣出大筆的銀錢。到那時,區區千萬也隻是些微投入,算不得什麼了。
·
另一頭,晏長瀾將一包袱近千萬兩白銀交給了葉殊,與此同時,他把這些銀兩的來曆也都說了一遍。
葉殊收了銀票,仔細聽晏長瀾說完,才道:“那一場拍賣會,我亦去了。”
晏長瀾一怔:“阿拙也去了?”
葉殊點頭:“我買下了一等的開靈之藥,你拿去給羅子堯,便說他二人此番事辦得不錯,算是我一點獎勵。”
晏長瀾將開靈之藥接過來,笑道:“羅兄若知道了,必然十分歡喜,他原本還擔憂他二人放棄那餘下五百萬銀兩,要受你懲治。”
葉殊微勾嘴角:“若他二人真去將這五百萬餘錢收了,才是愚蠢。”
晏長瀾不過是說笑,聞言也就不再在這話頭上打轉了:“阿拙,你之後可還有羅兄、付兄的用處?”
葉殊道:“隻一錘子買賣能用上他們,此後修煉銀兩暫且足夠,叫他們也安心罷。”
晏長瀾明了,這便是暫且不會再用的意思,不過如今他們也的確出了許多風頭,銀兩攢足了,當真不必再多做那容易引人注目之事。
葉殊稍作思忖:“除此以外,靈符再賣上兩月,也不必繼續,而法器……我自然還會煉製一些,卻是不必售出。”
他言下之意,晏長瀾也很清楚:“我知了。”
兩人說定了,也就沒有多談。
晏長瀾離去後,先去約見了羅子堯、付宣二人,並將葉殊所給的開靈之藥交給他們:“葉兄叫你二人用那些銀票安心修行,不可辜負資質。”
羅子堯與付宣心中感激,都是說道:“日後若是葉兄有何差遣,萬死不辭。”
晏長瀾不由笑道:“那卻不必了。”
羅子堯和付宣如今都安心不少。
他們初來乍到時,銀錢不足又無背景,如今能借晏長瀾名號在外門不受欺壓,又托葉殊之福冒險弄到了頗長一段時日都能安穩修行,可說比起許多人來,運道好了太多。
這一次晏長瀾先行離去,付宣則是忍不住說道:“子堯,你當初也算遇到貴人了。”
羅子堯對此頗為自滿:“所以做人不可太張揚,要有識人之明啊。”
付宣見他得意洋洋,略有無語:“成了,你我如今引氣都未能成,你這便服用開靈之藥,將靈竅打開後,也好回去一同苦修。”
羅子堯對這倒不含糊,立馬盤膝下來:“這是自然,總不能辜負了晏兄和葉兄的一番好意……”
·
拍賣會結束不幾日,正是師尊孫吳辛壽辰。
以晏長瀾為首,一眾弟子齊齊為孫吳辛獻上壽禮,正是那一套能增強一成的小聚靈陣。
孫吳辛不曾想到這一群弟子竟會給他送來此物,自然是十分欣喜,竟直接將七個記名弟子都抬舉了,成為他的親傳弟子——隻是仍舊以晏長瀾為大師兄罷了。
這些記名弟子可沒想到有如此好事,自然也都滿心喜悅,同時,對孫吳辛與晏長瀾也都越發恭敬起來。
從那以後,眾多弟子所能得到的資源更為豐富,卻依舊任由晏長瀾驅使。
其中提出壽禮一事的肖鳴,在眾多同門之中也極有麵子,而後他越發向晏長瀾靠攏,經由晏長瀾幾度觀察後,待他也更倚重幾分。
接下來,肖鳴便得知了王敏幾人替晏長瀾售賣靈符之事,加入其中。
而有了肖鳴的加入,幾人對於靈符販賣更是得心應手,甚至不僅在白霄宗內消耗,而可以拿出更多的符,不著痕跡地賣到更遠之處,得到的銀錢,也更多了……
之後的日子,大致恢複了平靜。
不知不覺間,兩個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