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瀾一喝,便感覺仿佛有一股熱力順著喉嚨而下,旋即化為道道靈氣,在他體內四處遊走。他迅速將其煉化,而後便覺得,自己的肉身似乎強大了一絲。
葉殊道:“強身茶,有些淬體之用,但用處不大。”
晏長瀾一笑:“已是極好了。”
葉殊看他一眼:“我給你那功法如今隻是吸收天地靈炁快些,還瞧不出太多好處來,不過待你築基之後,你就能瞧出好處來了。隻是若要更強大些,也必然十分辛苦。”
晏長瀾道:“辛苦倒是無妨,到底還是實力更為緊要。”
兩人說了這幾句,晏長瀾的麵上就露出了一絲遲疑之色。
葉殊微微抬眼:“有話但說無妨。”
晏長瀾眉頭微皺:“確是有一事,叫我有些不解……”
葉殊問:“何事?”
晏長瀾道:“是我白霄峰峰主新收下來的那名親傳弟子,三師弟陸爭。”
葉殊隻一聽晏長瀾的稱呼,就知曉晏長瀾如今是與那陸爭切磋過且勝出了的,那麼他有什麼難言之事,恐怕就是在切磋時發覺的?
於是,他就靜靜等著晏長瀾開口。
晏長瀾略作遲疑,還是說道:“今日與我對戰時,三師弟他的劍招之中,似乎隱約帶著些血腥之氣。”他說得很慢,似乎在緩緩措辭,“並非是那等斬殺過妖獸之後的血氣,而是一種仿佛由內而外的……這氣息非常奇怪,我甚至覺得,若是他將這氣息徹底釋放出來,說不得我體內的鮮血也會被其吸引,我的法力都好似要被他吸收過去一樣……如此滋味,難以形容。”
但是,這樣古怪的能力,在晏長瀾所聽聞之事中,那是隻有邪道之人方會有這等邪惡之法,而陸爭所使的劍道雖然也極詭異,但其中以快為主,並無太多陰森鬼祟之感。
以劍觀人,晏長瀾自認為自己應當不曾看出,陸爭應並非那等邪惡之輩,但也正是因著兩人在劍道上都有不錯的造詣,所以或許另換一人無法瞧出來,晏長瀾卻敏銳地發覺了那一絲藏匿極深的血腥之氣。
葉殊聽晏長瀾如此說,眼中劃過一絲冷光。
果然,先前他的猜測,確有道理。
那個白霄峰峰主……不對勁。
晏長瀾如今隻是在與人切磋劍道時察覺了一絲,但葉殊卻是回想起來,當初聽聞的那個“血屠”。
血屠當年屠滅一域後,自是掀起了很大的風浪,他一些作為,一些本事,也都在無數人的口中傳唱,叫無數人都知曉,甚至也做出了無數的記載。
其中就有言及,修士法力多是有限,一人對一域幾無可能,而血屠卻是做到此事,其中最為緊要的一點,便是血屠在廝殺之時,周身釋放出濃鬱的血霧,但凡與人接觸,就能將其人呢的血氣攝為己有,化為自身所需的血靈氣,迅速煉化,用以殺人。
不過,這法門也需要自身靈根為腥血之物,且運用自身血液方可,當年的血屠正是因此突破極快,力量也極可怖,但後來化為血傀之後,體內鮮血已然消失,自再不能運用此法了。
而葉殊當初對血傀來曆感興趣,在調查之時,也大略知道了一些血傀生前的“豐功偉績”,對於其生前的一些力量,自然也就有所了解。
如今,晏長瀾從陸爭身上察覺到的那一絲血腥氣息,就讓葉殊敏銳地對上了此事,與此同時,葉殊也真正能夠確定,晏長瀾……正是前世的血屠天狼!
果然是天狼啊……
葉殊看向晏長瀾的目光微怔。
晏長瀾與葉殊四目相對,不知為何心裡一酸。
他……阿拙的眼神,十分奇異……就像是在他心裡揪了個十七八遍一般,真是讓他難以安定。
然而,這樣的眼神也隻有一瞬。
葉殊很快收回目光,同時,他亦是百味繁雜。
在臨死前的願望,似乎果然成真了。
他想要瞧一瞧天狼活著時的模樣,想要聽一聽天狼說話的聲音……如今,都已達成了。
葉殊心緒波動素來極少,可此時他也是歡喜的。
儘管他早已視晏長瀾為好友,於他是不是天狼也並無乾係,但當他知道晏長瀾就是天狼時,前世種種還是極快地湧上心頭,讓他將從前的天狼與如今的晏長瀾幾番相比,越發覺得,天狼活著時,果然就應該是如今的模樣,而非是那傳聞裡心狠手辣的血屠。
他更歡喜的是,如今的晏長瀾再不必如從前的天狼那般,靈根被汙濁,不得不走上那一條根本無法踏入極限的腥血之道,而是可以與他並肩攜行,真真正正地在大道上走得久遠。
葉殊的視線迅速在晏長瀾腰間兩把長劍處掃過。
前世天狼為血傀時,便是持劍,今生的晏長瀾,果然合該走上劍道!
晏長瀾並不知道葉殊在轉瞬間已然掠過了這許多的想法,他的情緒如今也恢複如常,隻是看向葉殊時,仍舊是與往日一般平和而愉悅:“阿拙?”
葉殊回過神,說道:“此事怕是有些蹊蹺,長瀾,你隻當不知,莫要貿然告知他人。”
晏長瀾微怔,旋即麵色也凝重起來:“阿拙,你的意思是,陸爭他有些不妥當?”
葉殊眼神沉靜:“說不得,並非隻有他不妥當。”
晏長瀾深吸一口氣。
他倏然想到,若是不隻有陸爭不妥當,那麼……另一個不妥當之人,會是何人?他自然會想到與陸爭接觸最多之人,而那人……是白霄峰峰主,是他拜下的師尊!
晏長瀾的手指驀然捏緊。
若真是這樣,那其中到底有什麼關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殊看向晏長瀾:“你如今境界不高,莫要打草驚蛇。”
晏長瀾緩緩籲氣:“我知道。”
葉殊又道:“日後你莫要獨自與陸爭接觸,亦莫要獨自與那人……”
晏長瀾知曉這個“那人”所指何人,鄭重答應:“阿拙放心,我會謹慎。”
隻是,自己謹慎歸自己謹慎,晏長瀾也難免會擔憂同門幾人。
葉殊知晏長瀾擔憂,說道:“此事不可告知太多人知曉,否則一旦走漏風聲,我等皆非築基真人敵手,怕是就要於此處喪命了。”
晏長瀾知道其中厲害,當然是再度答應。
葉殊略一沉吟:“至於你幾個同門的安危……想來是無礙的。”他慢慢說道,“那些曾經無法達到荀真人吩咐的雙靈根弟子雖被逐出他座下,但後來想必除卻正常隕落外,其他都還健在?”
晏長瀾點頭:“確是健在。他們如今除卻不能在師尊座下修行之外,其他倒是與往日並無差彆。”
在並未真正確定荀真人不妥之前,他仍對荀真人保持敬意。
葉殊稍微思索,又問:“最早時,荀真人可曾收下過天靈根的弟子?”
晏長瀾仔細想了想:“聽聞最早時是有的,且備受師尊寵愛,但也是因著師尊過於寵溺,那位師兄雖說境界頗高,卻是在一次外出曆練時隕落了。後來,師尊足有數十年再不曾收過天靈根弟子,而隻收雙靈根,且對那些師兄師姐們的要求也極為嚴厲,一旦有所不足,就會被逐出門去。大約也是師尊足夠嚴厲,當年雖是隕落了幾名師兄師姐,但更多的卻還是活了下來,也仍舊頗有成就,隻是不能讓師尊滿意罷了。”
葉殊卻是更深地思考起來,終是問道:“那麼,三靈根呢?”
晏長瀾道:“如今的陸師弟是唯一一人。”
葉殊又道:“也是此番,再不曾收過的天靈根弟子也收下了葛元烽……然而,葛元烽在荀真人座下並無特殊對待,卻是那三靈根陸爭被其另眼相看。這或許可以說是荀真人珍愛弟子,對於資質平常些的就教導更多,對資質出色的則使其自行多多揣摩……可你我知曉陸爭不妥之處,或許便能推測……荀真人這些年來,似乎一直都在嘗試著什麼?從天靈根嘗試到雙靈根,如今已嘗試到三靈根了。其中那些隕落的,有些或許是當真意外,有些則或許並非如此,至於其他安好的,想來多半便是一種掩飾。就連如今的葛元烽,收下他說不得也隻是荀真人為收下陸爭而做出的鋪墊,以示他已忘卻當年的心結,不再忌諱弟子的資質如何……”
晏長瀾聽葉殊這樣說,倏然覺得極有道理:“阿拙,若真是如此,陸師弟豈非是處於極為危險的境地之中?”
尤其是,陸爭對於荀真人又那般敬重感激。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群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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