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道:“還要看那嶽千君如何。”
晏長瀾一愣:“阿拙以為,還有可能?”
葉殊開口:“總歸如今還有情分在,隻看於嶽千君而言,是否當真隻愛女子,又或是,他對淳於秀之心,可能比得過他心中束縛了。”
晏長瀾想了想,道:“的確如此。”
·
次日,晏長瀾原想著去風穀修行,忽然想到一事:“阿拙,既然嶽……嶽公子已知淳於師弟身份,他那法器可還煉製?”
葉殊道:“不論是否煉製,以他為人,當給我一個交代。”
果然,兩人還未說幾句,嶽千君居然又來了。
這一次,他卻是獨自過來,不見嶽千裡其人。
葉殊和晏長瀾皆與他招呼過。
嶽千君將一物放在桌上,說道:“還要勞煩葉大師了。”
葉殊問:“煉製之法可要更改?”
嶽千君道:“不必。”
此言一出,晏長瀾愣了愣。
居然……還要煉製?而且竟不改煉製之法?
若是不改煉製之法,那想必……還是贈予同一人了。
可他們二人婚約將要解除,這——
儘管與淳於秀相識不久,但他遭遇著實可憐,且也真摯,晏長瀾早已將他當作了真正的師弟看待,而今這不清不楚的,自然讓他有些納悶,也有些關切。
晏長瀾稍一遲疑,還是問道:“仍贈予那人,如今可還合適?”
嶽千君看了看晏長瀾——此人對淳於賢弟,很是關懷。
然後他開口說道:“此物既要給他,便不必改了。”他略一頓,“雖非從前,亦相識多年,贈他護身罷。”
晏長瀾聽得,也無言以對。
而嶽千君在說過之後,除卻將那絕佳的天材地寶留下,還留了幾樣其他物事為輔,除此以外,但凡是煉器所需,靈石丹藥之類,也未吝嗇。
待儘皆留下後,嶽千君又給了晏長瀾一件可以尋他切磋的信物,方道:“待此物煉成,有勞兩位轉交於淳於賢弟。”
晏長瀾默然,應道:“好。”
之後,嶽千君才離去。
晏長瀾看向葉殊,麵上露出苦笑:“如今我算知曉,為何淳於師弟要念念不忘了。”
葉殊道:“秉性仁厚。”
——這人古板是古板了些,可的確是個極好之人,淳於秀愛慕於他,也是理所當然啊。
·
之後,淳於秀一心在風穀磨礪,似乎要用那磨礪之痛,來磨去他那段心思,來忘卻自己的這一份情意。
因此,他久久不歸。
而嶽千君在給了葉殊煉材與報酬後,約莫就離開了定風城,如今去了何處卻並不知曉。
他將法器交托給了葉殊,葉殊自然就要儘快煉製出來。
於是,在帶上足夠的涅金蜂蜜與相應丹藥之後,葉殊就租用了一間煉器房,去煉製法器。
晏長瀾陪同葉殊在煉器房裡煉製,為他守關。
大約煉製了有七八日之久,那法器的粗胚方成。
再煉製下去,恐怕就要在這度雷劫了。
因此,葉殊就帶著晏長瀾離開煉器房,而是去了那次他去融合百劫九煞針的那處山洞,來將這個新法器的劫也給度了。
不過,這個法器與百劫九煞針又不同,百劫九煞針極為複雜,煉製時非常繁瑣,若是煉製之人對其不能十成十了解,也是煉製不成,故而也隻有葉殊既是極為出色的煉器師,又煉製成本命法器,這才能煉製此物。
而新法器是要送給淳於秀的,淳於秀對於煉器一竅不通,自然隻能徹底煉製好了再給他。
最後一步便是法器成型,因著前頭的難處都已解決了,如今就容易很多。
用了一日時間,葉殊耗費了不少涅金蜂蜜,才能隻輕微受損就煉製成功,且順利度過雷劫。
煉製而成的法器乃是下品,上麵有一道含有神通的禁製,且神通與法器本身的用處相得益彰,算是極為成功了。
煉成以後,葉殊與晏長瀾回去定風城。
晏長瀾見葉殊麵色發白,心裡很是不適,忙前忙後看著他好生調養恢複了,才說道:“事不宜遲,阿拙你在此處好生歇息,我去將淳於師弟帶來,將這物交給他罷。”
葉殊微微點頭:“速去速回。”
緊接著,晏長瀾就去了風穀。
淳於秀與早已開始磨礪肉身的晏長瀾不同,他雖也很是努力,但是在肉身上比之晏長瀾還是遜色許多,他所停留之地,比起晏長瀾曾去過的所在要近得多,自然很快就被晏長瀾尋到。
晏長瀾也並未與他多說,就直接把他帶了過去。
進房間後,淳於秀神氣仍未恢複,瞧著有些疲憊之感。
葉殊卻將一物遞了過去。
淳於秀低頭看去,愣了一愣。
葉殊道:“嶽千君請我煉製之物,他仍是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