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 幾人都生出一個想法——那個為萬珍園提供丹藥的,說不定就是他們的公子?
艾久思忖之後, 說道:“早先我們跟隨公子,便知除非必要,公子不喜麻煩。且公子有極高明的易容之法,晏公子常去的所在, 大約是公子覺著頗為公正也不多是非之地。”
他這樣的分析,其餘幾人都很是認同。
胡元道:“既如此,我等每日抽出一人在萬珍園周圍守著,其餘人還是依樣上工, 以免錯過。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皆是說道:“正該如此。”又說,“但願晏親傳當真是晏公子, 我等也好有個著落。”
這些人的性命早已被把握在他們公子的手裡, 而且身為散修, 在外麵混日子著實艱難,還是為公子辦事, 他們的道途更是可期。
說定後,餘下來的時日, 他們就當真每日讓一人守在萬珍園附近,一刻不錯眼瞧著那門口, 隻希望儘早等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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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晏長瀾在野外曆練一陣子後, 取來了不少接近築基的妖獸材料, 交給葉殊。而葉殊如今有煉氣七層的修為, 已然可以煉製那等自然生成禁製的法器, 如今也就著手挑選一些,並慢慢煉製起來。這樣幾日煉製一件,積攢了一月餘後,就也積攢了上十件之多。
當然,這些自然禁製的法器不比先前葉殊煉製的精細,而是葉殊順著妖獸材料的特性煉製而出,大約能保持一些妖獸原本的神通法力威能,最後成就的法器品相尚可,形貌也還算精致。總體有刀槍劍戟,再有鐲子頭釵等物,更還有一方帕子一條長鞭,都是常見的法器樣式。
每逢煉製時,晏長瀾要麼在一旁打坐,要麼去山林裡“練劍”,等葉殊煉製完成,晏長瀾回來了,兩人便一起打坐,偶爾葉殊再煉製幾顆丹藥,去應付萬珍園的扈娘子。
日子倒也過得平靜。
這一日,葉殊煉完一爐丹,說道:“我要煉幾件法衣,你去獵幾張皮子回來,以防禦為上,可用蟒皮,若是毛皮,且要毛長的。”
晏長瀾甚喜被葉殊這般吩,聞言立即起身:“我去去就回。”
葉殊微微點頭,替他開了洞府禁製,不再言語。
晏長瀾則是將長劍一拿,轉身就大步走出了這洞府。
不多時,晏長瀾去到自己平日裡時常曆練的山林裡,極快地朝著更深處飛掠而去。他的步子靈動縹緲,隻在眨眼間就穿越了數株古木,便是有沼澤攔路,他也能極快地飄過,好似一陣清風,不沾半點塵埃。
先前那些時日,晏長瀾在風穀裡雖說是以煉體為主,但是周遭俱是流風,大多狂暴,卻也有自如緩流時,自然就能讓他對風屬性有更多的領悟,用在禦風之術上,便叫他更從容。
很快,晏長瀾瞧中一隻獵物。
那乃是一條足有二十餘丈長的青皮巨蟒,纏繞在一株極大的青木上,與樹皮幾乎同色,如今一顆蟒頭藏在樹杈之間,暗紅色的蛇信吞吐,似乎隨時都能撲出,擇人而噬。
一看到這條青蟒,晏長瀾下意識便想到了葉殊。
葉殊平日裡穿衣多素色,若是用這青蟒之皮煉製成法衣,當很合適。
想定後,晏長瀾便瞬時出手,一道紫光如同極點,眨眼之間便朝著那條青蟒而去。
出手如風!動如雷霆!
這條青蟒的妖氣大約在八百餘年,如此妖獸,晏長瀾不知斬殺了多少,縱然這一條瞧著很是凶狠,也並未讓他心境動搖。
在一陣狂暴的攻擊之後,青蟒的七寸被斬斷,蟒頭也被砍下,殞命了。
晏長瀾身形一閃,落在了青蟒的前方,將長劍刺入它的腔子裡,很快將蛇膽、內丹都掏出來,放在一邊。而後是抽出蛇筋剝下蛇皮,至於蛇肉之類,便隻取下最嫩的那些收起來即可。
弄好了妖獸材料,他才把剩下的籠統收到另外的儲物袋裡裝起來。
旋即,晏長瀾也未停留,迅速換了個方向前行。
這回他去找了幾條皮毛純色的狼王、狐妖殺了,也都是取了內丹和皮毛,不過在這些妖獸身上值錢的並不多,其肉也隻有少數滋味尚可,倒是心臟血氣充沛,可以有其他用處。
如此奔走一番後,晏長瀾帶來的二十多個儲物袋儘數裝滿,便離開了。
——這些儲物袋皆是葉殊為他煉製而成,每一個之中容納不算多,但若是合在一處,也能裝下不少東西的。
約莫差不多後,晏長瀾將所有儲物袋收在外袍內掛著,自己則飛速朝著山林外而去。
沒多久,他來到了萬珍園,如同一道影子,直接掠入其中。
扈娘子察覺到一道血腥氣,立時迎了上來,滿麵笑容:“原來是晏公子來了,這一次想必又是大有收獲?”
晏長瀾隨手拿出了十九個儲物袋,丟在了一邊的桌上:“都在裡麵,有勞你估算罷。”
如今除卻那名極出色的煉丹師外,扈娘子最歡喜的便是遇上了晏長瀾這般一位貴客,每次過來售賣給她那許多的妖獸材料,每一樣都妖氣濃厚,或許對於更高等級的管事而言不算什麼,可對於她這煉氣期的管事,那可真是用處太大了。
扈娘子喜滋滋地一個個將儲物袋打開,又一個個地將裡麵的妖獸材料估算。
還是如從前一般,一些最為貴重的都被拿走了,據說是要去送給摯友,剩下的雖說要遜色些,可是量大,同樣是極有價值。
粗略算過後,扈娘子道:“總有四萬兩千三百五十靈幣,合起來有四百二十三塊下品靈石,再餘下五十靈幣。”算過之後,她痛快地將這些靈石交給了晏長瀾,又有些惋惜地老調常談,“可惜內丹、皮子晏公子你都不肯賣,不然少說也得上千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