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瀾看著此物, 有些詫異。
這物事乃是一塊琉璃般的晶石, 自外形看並無特殊之處,然而若是觀其內在, 則好似有七色流光閃過, 十分美麗。
晏長瀾不由問道:“阿拙, 這是何物?”
葉殊道:“留影之物。你對戰時, 將此物帶在身上, 周遭十丈之內便儘數能留影於其中,待大比之後將其帶回, 我便可以用此物觀影。”
晏長瀾好奇道:“世上竟有如此奇異之物?”
葉殊道:“煉器小技耳,若是接連留影, 約莫數日便會毀損。一旦發燙, 便莫要再留影了。”
留影石也是一種法器, 煉材也不難尋,隻是煉製起來卻有些複雜,若非是技藝不俗的煉器師, 也難以煉製成功, 而煉製成功之後,所能持續的時間長短,也儘皆要看所選材質的品質、煉器師本身的境界等等。
以葉殊如今的本事, 能煉製出來的留影石連續用上個七八日也就不能再用。
晏長瀾聽葉殊說明了忌諱,自然是立即答應下來:“阿拙放心。”
他心裡則覺得, 能用個幾日已然不錯, 左右他也不是每一場都要留影, 除卻自己對戰時的以外,也隻有那些較為精彩的對戰,才值得一留而已。
隨即,晏長瀾就將這留影石收起,與葉殊告辭。
接下來他便要回去宗門裡,去參加這一次的大比了——他入宗門不久,宗門大比於他而言,也算是一件盛事了。也不知其他的親傳弟子,究竟本領如何?
等晏長瀾走後,葉殊則闔目修煉,不再煉器。
他也要儘快積蓄法力,待再積累一些後,也該去山林裡曆練一番了。
儘管他長於雜學,但前世今生,到底真正與人對戰時不多,故而還要多多與妖獸對戰,練一練自身的反應才是。
·
晏長瀾回到宗門之後,第二日便是宗門大比。
風淩奚已然在洞府裡等著晏長瀾,見他來了,朝他微微招手:“長瀾,你隨我同去。”
晏長瀾立時說道:“是,師尊。”
而後,風淩奚拋出一塊長巾。
刹那間,這長巾化為一團祥雲,蓬鬆地堆積在前方。
晏長瀾隨著風淩奚縱身躍上,隨即這祥雲便極快地流動,托著兩人直朝宗門的深處而去。
一路上,左右各地皆有相似的祥雲在流動。
原來這天劍宗裡,修士多喜禦劍,可一旦遇上什麼宗門盛事,禦劍時難免彼此之間會有衝撞,故而不知哪一代的宗門長輩出了個法子,弄出這祥雲法寶來,待到每逢宗門大比等事時,各峰都要飄出祥雲,顯得極有趣致。
於是,路上不少劍修足踏祥雲,若是哪個飛得快些,與另一團祥雲碰撞上了,祥雲與祥雲之間卻是陡然交錯,好似突然融為一體,又突然分散,半點也不曾產生什麼衝撞之感。
著實是有趣。
晏長瀾見狀,心中也暗暗好笑。
他素來覺著劍修多剛直,天劍宗這頂級宗門也自有一派威嚴風度,沒料想今日卻見著了另外一麵,著實是讓人捧腹。
風淩奚倒是早已習慣,他禦使祥雲極快,中間不知與多少團祥雲碰撞後,然後一一掠過,迅速地出現在了內門裡的一座巨大的劍台附近。
這劍台周圍,漂浮著若乾把長劍,而仔細看去,又會發覺這些長劍並非是真正的長劍,而是無數岩石鑿成,實為一座座劍形的石台,但是遠遠看去,卻仍是有劍氣淩雲、劍光逼人之感。
風淩奚帶著晏長瀾接近劍台後,極快地出落在了一把石劍上。
他盤膝端坐,說道:“就在此處看罷。”
晏長瀾自無異議,也隨著他,老實地坐在了他的身側稍微靠後之處。
不多時,更多祥雲飄了過來,而更多石劍上也都慢慢占滿了人。有些立於其上,有些與風淩奚一般盤膝而坐,還有乾脆在那石劍上比劃起來的……不一而足。
漸漸所有石劍都滿了,一把真正的利劍破空而來,瞬時懸浮在劍台的上空。
這把利劍上也有數人,俱是威壓深重,顯然是元嬰老祖——他們也是這一次大筆主持之人,而宗主同樣也在其中。
隻是這些人都高高在上,周身更有靈光縈繞,下方的修士若是仰頭去望,必然會因劍光凜冽而覺得雙目刺痛,且也並不能瞧清楚他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