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略思忖:“嶽前輩為金靈根,修煉的是什麼法門,用什麼兵刃?”
淳於秀因著曾與嶽千君定親,對於此事倒是了解些,且早已準備好,便直接答道:“嶽大兄練的是槍,修煉的功法據說也有些門道,是奇遇所得,總歸也是金屬性的法門就是。”
葉殊微微點頭:“那便煉製一杆槍。”
淳於秀道:“也好,總要他用得順手。”
葉殊再言:“下品法寶即可麼。”
淳於秀垂眼:“若是可行,我倒盼著他那件法寶也能如同我這件一般,隨著境界提升而進化,不論是什麼境界,總能用到。”
葉殊稍作沉吟:“若是想要煉製這等法寶也非不可,隻是有一樣難處。”
淳於秀先是一喜,而後馬上問道:“什麼難處?”
葉殊道:“若是隻憑借法力蘊養便自行進化,則須得有庚辛二金,提煉其中精華。庚辛二金原本便很難得,何況還要提煉,所需之量著實不少,自然更為艱難。”他稍一頓,“若是尋不到足夠庚辛二金也無妨,便得有十八種不同金屬之物,先煉製出下品法寶來,之後若要提升成中品法寶,它自個憑借法力變化不得,還須再尋其他十八種不同金屬之物,來尋我煉入其中,或者由嶽前輩自行煉入其中……如此一來,一個不慎,就有毀損之危。”
淳於秀一聽,頓時皺起眉來。
庚辛二金……十八種不同金屬之物……
不論是哪一種都不容易。
若是依照淳於秀自己的想法,自然是用庚辛二金更為妥當,日後自行吸收法力便可提升,而十八種不同金屬之物搜集起來自比庚辛二金容易,可日後每次進化皆要再來煉製,就難免會有種種不便利之處。
但淳於秀也很明白,煉製法寶的煉材原本便很珍貴,何況還想要煉製成那等可以進化的一類,免不了要有些特殊之處,煉材自然就要更為罕見的了。
從葉殊的話語中,淳於秀明白這庚辛二金最是合適,他若是想要給嶽千君弄出一件最好的來,那就要自如今起,儘力搜集庚辛二金了。
想定後,淳於秀便道:“我會儘力準備,不論是庚辛二金還是那十八種不同金屬之物,儘量多多積攢,有備無患。葉道友,待你築基之後,還望替我煉製。至於酬勞……葉道友儘管開價,但凡我能做到,皆會全力而為。”
葉殊便道:“你尋那些金屬之物時,也可尋些其他天材地寶,若是能找到風屬性的先天靈寶器胚,我不但不收其他酬勞,那些煉材也替你承擔三成。”
淳於秀聽得,心裡一動:“葉道友果然很是惦念晏師兄。”
葉殊看他一眼:“長瀾資質絕佳,自不能荒廢了。”
淳於秀暗歎,旋即不由開口:“葉道友,你與晏師兄……情誼似乎極為深厚。”
葉殊道:“他與我本為一體,自當如此。”
淳於秀聽葉殊這樣說,不自覺便去觀察他的神情,隻發覺他坦然自若,似乎說出這話來是再尋常不過,半點也不見曖昧之色,心思不禁又有些異樣。
——葉道友他,這話到底是何意?
淳於秀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詢問:“葉道友,不知你對男子與男子之間生出愛慕之心……之事,有何看法?”
葉殊轉念,想到這淳於秀便是戀慕嶽千君的,如今這番作為,想必是為了回報嶽千君贈予的那一雙羽翼,也是為再存一個念想罷,而今如此問他這並不十分熟悉的局外人,想必也是心裡忐忑,意圖自外頭得些鼓勵。
想定,看在晏長瀾的顏麵上,葉殊便道:“修士行事,若不違本心,不動搖心境,自然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無須因外事而擾了自己,生出心結來。”
淳於秀見葉殊如此說,忍不住又問:“葉道友,倘若……倘若有男子愛慕於你,你可會因此與其疏離?”
葉殊直言道:“若我對他無意,自要疏離,使其精心,待心緒平定,不生漣漪,便還能如從前一般相交。”
淳於秀遲疑道:“若是放不下愛慕之心……”
葉殊道:“自然還是要先等其放下的。”
淳於秀默然。
他總覺著他那晏師兄是愛慕葉道友的,卻也不敢確定,而且恐怕他晏師兄自己也未必便了悟了自己的意思。如今從葉道友口裡打探了這消息,就叫他越發不知該不該點撥晏師兄知道他的心思了……雖說他覺著葉道友對晏師兄這般好,應當也有心思,可畢竟不能確信,要萬一他點撥了,晏師兄去剖白心意,反而被葉道友疏離……那豈不是他的罪過?
隻是,眼見這兩人關係如此密切,且彼此間也並不如他當初與嶽千君那般有隱瞞的大事,若是真能互相戀慕,結為道侶……他的心中也必然會十分寬慰的。
腦中瞬時閃過許多想法,淳於秀到底還是一字未說。
也罷,還是莫要多事。
修行日常,情愛之事不必急於一時,他們兩個這般攜手共進,來日裡當有水到渠成的一日。
接下來,淳於秀便又對葉殊說了些那杆槍要大約做成個什麼模樣,連上頭將有的幾個禁製,也都好生商議了一番,大約定下幾個備選,淳於秀方才離去。
與此同時,天劍宗內的宗門大比,正進行到酣處。
築基真人之間的比鬥切磋,比之煉氣期來,要華麗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