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有風則是慢慢說道:“石剛素來是有神力的,肉身也強,晏長瀾卻不知是學過什麼法門,肉身淬煉得更厲害些,兩人同樣狠著比劍,但石剛的手臂已有顫意,晏長瀾卻還穩著,約莫再過三個回合,就可以分出勝負來。”
的確,晏長瀾也感覺到了對方的削弱。
有道是此消彼長,對方削弱了,晏長瀾還能保持,自然就能撐得更久些。
石剛的額頭繃起青筋,手臂上的肌肉也虯結成一團,通身都有些發紅。
他如今發覺,若是全然隻憑借自身的神力,並不能奈何對方,故而張口厲喝道:“晏師弟,小心了!”
晏長瀾心裡一凜,神色也嚴肅起來。
他的手指之間,有紫色的光芒縈繞。
比拚重劍威力時,晏長瀾已知自己略勝對方一籌,但是那隻是單純的力氣比拚,倘若對方要使出什麼其他手段,他也不能懈怠了。
因此,晏長瀾闔目,想起當初在撞金鐘時所悟出的一招雷屬性絕招,當時他自以為圓滿了許多關乎於雷屬性的認知,後來到了天劍宗之後,才發覺自己不過是知道了些許皮毛,還遠遠不能真正領悟到其中的意韻。
然而——
在此時用出來,也足夠了。
晏長瀾深吸一口氣,將拙雷劍擎起。
同一時刻,石剛猛然朝前揮劍——他的劍鋒上被熾熱的火力染成了通紅的色澤,周遭不僅有絕大的熱力,還有凶猛的重壓,劈頭蓋臉一起朝著晏長瀾碾壓過來!
拙雷劍也劈出了!
劍鋒處,好似生出了一個極大的漩渦,帶著恐怖的吸引力,將無數細細的電蛇聚集在這一劍的周遭,之後肉眼可見的,那些電蛇迅速地彙聚在了劍鋒的漩渦處,並在晏長瀾的一斬之下,直接衝著石剛而去!
驚天動地的巨響!
火紅的劍光與紫色的力量碰撞,那恐怖的氣浪讓石剛和晏長瀾都不得不後退,而在他們的身上,在他們肌膚的表麵,也出現了無數細細的裂紋,似乎讓他們瞬時化為了斑駁的瓷器,隻要一觸……便會崩潰。
晏長瀾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淤積了暗傷,但好在經過風穀的曆練後,他的肉身強了很多,因此雖說瞧著傷得重,實際上也隻是皮肉傷而已。
而石剛就不同了,晏長瀾所使出的雷電太厲害,已然由表及裡,侵入到了他的體內,在五臟六腑之間肆意破壞。以至於同樣是朝後退,晏長瀾還能穩穩地站著,但是石剛卻是不得不噴出一口血來,就此倒了下去。
幸而,石剛還未暈迷,他隻是露出一個苦笑,說道:“我輸了。”
晏長瀾站直身體,行了個劍禮:“石師兄承讓了。”
他並未道歉說什麼自己不該出手太重之類的話語,那非是謙遜,而是對石剛的侮辱,而石剛見他不曾說什麼廢話,雖是受了重傷,倒也沒什麼異樣的情緒。
很快,就有同門之人迅速過來將石剛抱了回去,要儘快為他療傷,以免影響根基。
晏長瀾則是再使用風雷九變,迅速地出現在了自家的巨石上,立在了風淩奚的左邊。
兩人的這一次對戰,吸引了所有親傳弟子的注意。
他們既然加入天劍宗,哪怕還未築基,將來也必然都是要成為劍修的,劍修所憑乃是劍法,往往變化多樣,硬碰硬的有,但是並不如其他常見,縱然是見過一些,但重劍和重劍的比拚也仍舊是十分稀少的。
學劍之人也有熱血,石剛與晏長瀾這一番對撞,乍一看直來直往著實簡單,然而卻很能讓人熱血沸騰,反而讓不少人都看得目不轉睛。
若隻是如此,大抵隻要看到其中一個脫力倒地也就罷了,但是眾多親傳弟子卻沒想到,在最後幾個回合時,不僅石剛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手段,發出了至今為止的最強一擊,晏長瀾更是使出了一招極強的劍法,其威力之盛,讓不少旁觀的親傳弟子自忖之後,都覺得心中動蕩,似乎……難以接住。
當真震撼!
一時間,更多人的注意力落在晏長瀾身上,他們越發的想要跟晏長瀾切磋了。
都想要領教領教……那一劍的風情。
晏長瀾回到巨石上後,向風淩奚行禮後,當即便盤膝坐下,吞服了一顆葉殊煉製的療傷丹藥,迅速恢複起傷勢來。而為了之後還能參加對戰,待體表的傷口儘數消失後,他又小心吞服了一滴涅金蜂蜜,治療體內的暗傷,也迅速恢複法力。
幾番手段後,晏長瀾在短短幾個呼吸間,已然恢複大半。
風淩奚並未去查探晏長瀾的做法,隻是在見到他徹底好轉後,微微點頭:“之後可還要與人對戰?”
晏長瀾道:“這是自然。”
小比尚未結束,也沒甚規矩,總歸是戰到最後的那些能被推出個公認的魁首,晏長瀾也知道爭奪天機的道理,能贏的時候絕不後退,要淬煉自己這一顆道心,也要為驚天劍峰爭奪榮譽。
風淩奚滿意道:“之後與何人對戰,也都隨你,隻一條,不可損壞自身根基。”
晏長瀾感念風淩奚關切,自又應道:“是,師尊。”
接下來,晏長瀾徹底痊愈後,便自己跳下場去。
而這一次,在他身前出現了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