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抱上去後, 晏長瀾就有些愣住了。
葉殊也是微怔,但他並未推開, 而是任由晏長瀾這般抱了抱,甚至還抬起手臂, 在晏長瀾的後背輕拍了拍。
前世葉殊不良於行, 曾被天狼多次護持,尤其最後一戰時, 他更是死在天狼懷裡。如今晏長瀾如此舉動, 葉殊雖不知是什麼緣故, 卻並不在意……隻是, 天狼傀儡之身, 身體冰冷,晏長瀾的臂膀卻是有些熾熱的,且更深切地讓葉殊知道, 他與天狼,他與晏長瀾,都是真切活著。
晏長瀾抱了一會兒, 心緒漸漸平靜。
此時他也察覺到, 摯友並未將他推開,反而對他有所安撫。
晏長瀾忽而覺得很是滿足,這完滿之感倏然從心底生出, 讓他比之從前都要快活許多。不過抱得久了, 他也覺著有些不妥, 就有些不舍地鬆開手臂。
他再看向晏長瀾, 眼神裡有自己不自知的溫柔閃過。
葉殊又拍了拍他的手臂:“再待上幾日後,你我尋個時間出去一趟,就此恢複本身罷。這邪修所在之地,到底也非久留之地。日後你與陸爭約定一番,待他出去做任務時,自有相見之日。他所需那些丹藥,我會給他備齊。”
晏長瀾心裡越發柔軟,他悶悶地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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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近乎半月,葉殊還是一如往常般在石屋裡煉製法器,並未表現出絲毫離開之意,自然也就不曾引起亂葬崗邪修的注意。
鼠三兒每日還是樂顛顛地過來忙活,尤其他見陸爭隻是來了一次後就不允再來,心裡得意,便也不將陸爭先前險些“受寵”一事放在心上了。
然而忙碌數日後,那“鬼異大師”便言讓鼠三兒莫再接受煉器任務,提及要與鬼醜一同出去曆練幾日。
邪道修士曆練也是尋常,“鬼異大師”自覺煉器多日疲憊出去散心,也是尋常。
“鬼異大師”並未退掉石屋,就更不會引起鼠三兒等一眾邪修懷疑。
隻是,這位大師離去後,數日、十數日……俱不曾歸來。
直至那定下石屋的靈石全數消耗乾淨,也始終如此。
有人猜測,這鬼姓的師兄弟二人是否隕落在外,但也有人猜測,是否……有什麼其他緣故。
可不論什麼緣故,他們兩個的確是不曾再出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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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亂葬崗後,兩人乘比翼鳥極快地飛走,而在高空之上,他們很快更換了衣衫、麵貌,不再以邪修的模樣示人。
待比翼鳥落下雲頭時,葉殊與晏長瀾都恢複了原本的麵貌。
離開這一趟,兩人的修為有所增加,經曆也有豐富。
自然,其中最大的收獲,便是晏長瀾順利與陸爭聯絡上,且大致知道了其他幾個同門的消息,不至於再時常惦念了。
很快回到了宣明府府城,晏長瀾多日未歸,理應回宗,葉殊就與他分開,去了自己的住所。
在三等洞府裡的一應下屬得知葉殊歸來,自是都來拜見,葉殊便對他們指點一二,隨即安安心心,打坐修煉。
晏長瀾積攢了一些劍道上的疑難,趁著回宗之後拜見風淩奚,得到指點,而後他又投入雷池煉體數次,同樣是安心修行了一些時日。
靜心修煉的光景,有涅金蜂蜜等外力相助,晏長瀾和葉殊的法力都提升了一大截,也不再是初入煉氣七層的模樣。
若是再這般積累下去,突破到煉氣八層也是指日可待了。
不過就在這時,風淩奚召見了晏長瀾。
晏長瀾之前請過指點不久,還在消化之中,並不知道為何自家師尊相召,但他卻也是收了功法,老老實實地去了風淩奚的修煉之處。
風淩奚見晏長瀾過來,指了指一旁的蒲團,說道:“長瀾,你坐。”
晏長瀾就先行禮,旋即坐了下來。
風淩奚道:“你如今修行進境頗快,實力也強,不墮為師的名頭,為師心裡也十分欣慰。”
晏長瀾恭敬地聽。
風淩奚續道:“不過,也是因著你在煉氣境界很是出眾,便比尋常修士要擔負更多。”
晏長瀾聽到此處,正色說道:“還請師尊吩咐。”
風淩奚微微點頭:“確是有事要你去做,但你也不必擔憂,此事是為宗門榮耀,你須得全力以赴,卻未必有多少危險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