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縱橫多年,如今……竟然隻是折在一名少年的身上?
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人!
·
晏長瀾看清這黑影的麵貌。
黑影乃是一名身材削瘦的中年男子,長條臉,氣質有些陰鷙,周身的陰氣濃鬱,而且身上顯然帶著許多血腥之氣。
如此之人,當是正道修士必然斬殺的邪修,而他先前在小伏魔陣中消耗巨大、麵色蒼白的景象,也越發證實他滿身罪孽,被大為削弱。
死不足惜。
儘管這邪修如今已然癱瘓,骨頭碎了大半,晏長瀾卻半點同情也無。
眾多詹家之人見狀,更是覺著解恨,隻想著要迅速逼問一番後將這邪修處死才好。
詹家主與葉殊來得稍慢些,此刻麵色稍微輕鬆,拱手說道:“不愧是天劍宗親傳,晏親傳好本事,葉公子的陣法也著實奇妙非常。”
詹家眾人對兩人也很是感激。
他們在這柳縣之內休養生息,邪修出現對他們極為不利,早先更是損失了好些家人。如今邪修被擒,他們有望雪恨,對這頂級宗門的弟子頓時極有好感。
因此,眾人自是紛紛道謝:“多虧晏親傳與葉公子,幫我等複仇了。”
晏長瀾朝他們笑了笑:“斬妖除魔,我輩之人本分,無須言謝。”
詹家主朝家族中幾個子弟示意,那幾個子弟就迅速上前,毫不客氣地將那邪修拖了起來。
旋即,詹家主客客氣氣,將葉殊與晏長瀾請回。
葉殊與晏長瀾便也跟他一同,回到了詹家。
——要審問邪修,自然還是在一處隱秘之地更好。
·
詹家迅速布置好了一處密室,眾人儘皆進入其中。
那邪修被丟在地上,一身的癱軟。
他臉上漸漸沒了先前的痛苦與恐懼,而是帶著一絲冷笑。
“原來是頂級宗門的親傳,難怪有這些本事。”邪修不屑地說道,“區區柳縣的廢物,哪裡能摸到我的蹤跡?”
邪修這話一出,詹家許多子弟的麵色都有些難看。
他們心中固然慚愧,但聽到這話後,也頗是憋悶。
詹家主倒是明白這邪修的打算,冷喝道:“到如今這地步,竟還想挑撥?你來我柳縣挖心所為何事,還不速速道來!”
邪修多狡詐,方才那一句自然正是挑撥,不過挑撥之語被詹家主指出後,他也不在意,隻露出嘲諷之色而已。
詹家子弟們頓時背出冷汗。
邪修的話語,當真是一句也聽不得!
不過,這邪修除卻那一句挑撥以外,就再不言語。
詹家主便吩咐道:“去給他搜身!”
當即就有兩名對著邪修極為憤恨的子弟快速上前摸索,將邪修的儲物袋、衣衫之內所藏之物儘數找出來,丟在地上。
——此事頗為醃臢,自不能讓頂級宗門的親傳來做。
晏長瀾與葉殊在一旁瞧著,目光自那些被搜出之物上掃過。
邪修身上帶了許多細小邪惡之物,其儲物袋上也是血光閃閃,像是浸透了什麼邪物,讓人一見便覺得極為不祥。
除此以外,還有很多瑣碎甚至藏於其皮膚、舌下、牙齒之內,叫人既覺得惡心,又不得不在心中生出一種後怕之感。
隻這一搜身,便能瞧出這邪修有多少手段了,倘若不是有頂級宗門的親傳到來,日後便是他們再如何努力,想必也隻能被這邪修逃走,反害他們。
待一切細小之物儘數被搜出,那邪修身上也被拆得破破爛爛,眾人的視線才落在那一個很是明顯的血色儲物袋上。
有一名子弟將儲物袋打開,把裡頭的東西倒了出來。
最先瞧見的,就是一大包血淋淋的物事。
那子弟倏地後退數步,滿麵震驚:“那些人心——”
霎時就有個膽大的湊過去,將包裹拎起來,同時說道:“包袱皮是熱的,人心也都是熱的,好似剛從人體內挖出來一般!”隨即他手指一顫,猛地將包袱扔下,語氣也帶了一絲驚悸,“這包袱皮乃是被煉製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