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這旁觀的仆從對兩人生出了多少畏懼之意, 但葉殊與晏長瀾既將來者斬殺殆儘, 於正在築基的陸爭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 而仆從在畏懼之後, 也有幾分安心。
而後葉殊與晏長瀾隻作無事發生一般,繼續盤膝於山洞前守關了。
——至於那已然殘破的防禦陣法?
葉殊瞧一眼那處, 再看一眼洞中,不作理會。
左右那陸爭已然快要築基完成,防禦陣法也不必修理了。
遠方,並非沒有其他邪修蠢蠢欲動。
與尋常邪修尋凡俗人、修為淺薄的其他修士動手,用以練功不同, 陸爭走的路子卻是斬殺那等邪修裡同境界中的巨擘,既算是為民除害, 也是挑釁了眾多邪修裡的好手。
不過陸爭尋這等可獵殺之人時也並非全然不曾挑揀, 倘若哪個邪修背後有他暫時惹不得的邪道人物, 他也不去招惹,隻待日後修為進境後再說……
饒是如此,陸爭生存依舊艱難,若非是他躲避得當,且敢於拚殺、謹慎小心, 也活不到如今。
而多多少少也有些人瞧準了要尋陸爭晦氣,與先前那些邪修一般, 都暗中打聽陸爭下落。
不過, 在瞧見葉殊與晏長瀾那般輕易便將襲擊者殺光之後, 觀望之人也不敢再來動手——歸根到底, 再多仇恨怨言,也不及他們自己的性命重要。
仆從見葉殊與晏長瀾不再起身,自己便小心走到前方,說道:“那些屍身可要收拾了?”
晏長瀾朝他點一點頭:“勞煩。”
仆從忙道“不敢”,自己則是迅速將那些邪修屍體收攏起來,其身上一些儲物袋、零碎之物都收拾到一旁放著,不敢貪墨半點,而屍身堆積之後,就放了把火,將其燒成了灰燼!
接下來,仆從才到另一邊,繼續候著。
大約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山洞之內的氣息漸漸恢複如常。
晏長瀾與葉殊對視一眼,不由說道:“似乎成了?”
葉殊微微點頭:“確是成了。”
晏長瀾心下微鬆。
能成功築基便好,他唯恐這位師弟因吸收鮮血練功而導致有所差錯,好在事後彌補得當,其他心性不改,終是順利。
之後,兩人又等了一會兒。
陸爭終於自裡麵走出,他身上的氣息比之煉氣時更加強盛,也很是穩固,倒不像尋常築基真人剛剛築基之後那般虛浮,這正是根基打牢所致了。
在見到兩人後,陸爭先是行禮:“多謝晏師兄,多謝葉大師為我守關。”
他雖在專心築基,但築基時神識也生,籠罩方圓近乎三丈,儘管隻是勉強延到洞府之外,但外麵的動靜卻已能察覺到。
有邪修來襲,這些邪修更因這兩位相幫之人而被殺滅!
而且,如今陸爭出來以後,自然是要一表感激之情,毫無半點築基真人的架子。
晏長瀾看他除卻一身血氣之外,氣質比當初在白霄峰上時還要更疏朗些,心裡歡喜,笑道:“不必客氣了。”他說著,伸手一指那小堆被收拾出來的物事,“邪修身上的那些資源俱被你仆從搜出放著,你瞧瞧若是有用的,便收起來罷。無用的,也好早做處理,莫留在這裡叫其他邪修得了去,又要害人。”
陸爭自然是無不應允,很快就在那邊尋了些靈石等資源,不過但凡是太過邪惡的則都沒留下,隻選出一些賞給了那個仆從。
那個仆從自然滿心喜悅,連連謝過。
陸爭再將其他邪惡之物燒了,讓它們不能被他人所用。
一切處理妥當,陸爭就請葉殊與晏長瀾兩個入洞。
山洞裡有些石桌石床之類,內中並不甚大,卻顯然是早早規整過了,看來陸爭是早有打算,在築基之後,也要在此處住上一些時日。
葉殊與晏長瀾坐在石凳上。
陸爭自儲物袋裡取了茶葉出來,為兩人泡了倒上。
晏長瀾稍作思忖,這才拿出幾張地圖,放在石桌上,推給了陸爭。
陸爭低頭一看,隻見三張地圖上所繪製之處皆不相同,但瞧著那地形似乎有些詭譎之感,頓時便有些不解:“晏師兄,這是?”
晏長瀾默然半晌,說道:“荀浮真人曾經所去之地。”
陸爭聽得,臉色驟變!
荀浮真人……
他曾經深深仰慕敬重過,當作唯一親人的師尊,也是後來用他試驗,汙了他的靈根,讓他不得不轉修邪道、背叛師門……甚至若非是有這位晏師兄出手相助,他恐怕是要落入汙泥之內,萬劫不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