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收拾妥當了,三人將那些古陰鬼槐分了。
因到此處葉殊用處最大,自是先挑。
他隻擇其中品相最好的取了幾株,並點出其他品相相仿者。
於是晏長瀾與陸爭將那些品相最高的先分了,而後餘下那些品相次之的便隨意分過,總之陸爭取得更多就是。
分配妥當後,三人一起來到了那被挖開墳塚前。
一如葉殊先前所見,墳塚被挖開,棺木也被打開,露出了裡麵的骨架。
然而這具骨架卻與尋常骨架不同,在其骨頭之內有絲絲血痕,如同煙霞一般。
陸爭不由道:“此君號為‘赤霞’,莫非是因其骨骸所致?”
才一出口,他又覺著有些不對。
骨骸如何,死後方知,稱號卻多是生前因功法所致。
不過,這骨架的怪異處,仍是須得留意一番。
晏長瀾的視線,則是落在了骨架的肋骨之處。
在那處,正有一個缺口。
“且看那處。”晏長瀾說道,“可像是有什麼物事被人取走?”
葉殊與陸爭都看過去。
果然,那肋骨的缺口很是古怪,並不似被拿走了一塊骨頭,而好像是什麼刻意鑲嵌進去的物事……若是仔細想想,竟好像是……
葉殊道:“玉簡?”
陸爭也這般覺得:“的確像是玉簡。”
晏長瀾看過後,說道:“想來是有人來時,挖開那墳塚後,發覺其中屍身已然化為骨架,而骨架之上,那枚玉簡暴露出來,就將其取走。”
而被人生生嵌進骨頭裡的玉簡,自然是萬分重要,裡麵說不得有什麼機緣,自讓人不能放棄。
陸爭湊近,仔細觀察那創口,而後突然說道:“取出玉簡之人,確是荀浮真人無疑。”
晏長瀾一怔:“你如何看出?”
陸爭麵上露出一絲苦澀:“早年我被荀浮真人帶在身邊,受他指點,對他一些功法之類,很是……熟悉。”
葉殊和晏長瀾聽陸爭這般說,略一思索,便不覺奇怪。
也是,當初若非荀浮真人當真待陸爭極好,陸爭心思敏銳,又豈會被荀浮真人那般蒙蔽,對他生出真心實意的感激來?自是荀浮真人對他細心指點了。
雖不知荀浮真人自己是否修煉了邪法,可他教導陸爭的必然非是邪法,此地乃是荀浮真人煉氣期時前來,荀浮真人要教導陸爭,當然也是教導他煉氣期時的一些法門技巧。
因此,陸爭對此熟悉得很,是一眼就能認出的。
兩人並未懷疑陸爭判斷。
晏長瀾心裡有些發堵,問道:“陸師弟,你可能瞧出,骨架化為這般模樣,這位赤霞君生前所修習者,可是邪法?”
陸爭早已分辨過,他搖了搖頭:“非是邪法。”但說到此處後,他又有些遲疑,“不過有些邪意就是,大體還是正道。想來這赤霞君當真修煉的還是正道,隻是或從旁門之法中取了些精華融入其中,才會如此。”
葉殊道:“赤霞君所習必然是正道之法。上古之時,此宗內強者如林,赤霞君隕落時也隻是煉氣期的修士,若他當真修煉邪法,那些大能必然有所察覺,且他也必不會仍被承認為核心弟子,埋骨於此處。”
晏長瀾與陸爭一聽,便知道自己二人先前是想得多了,頓時深表讚同:“的確如此。”
隻是,幾人更明白,那荀浮真人所得的玉簡乃是何物不得而知,但赤霞君的骨架裡沾染了些邪意,荀浮真人後來更修習了邪道,他們對玉簡當然有所懷疑……也隻能是懷疑而已。
不過他們才剛來了這第一處,就仿佛有了線索,還得了不少好處,也算是超出預料了。
三人再將那墳塚內細細查看一遍,又看了許多其他墳塚,發覺再無其他變化,也沒什麼其他修士留下的痕跡時,不由訝異。
還當真隻有那荀浮真人來過?可是巧了。
須知這宗門遺址可是被探過無數遍,早期更是大能先來……
但轉念想過也不如何奇怪,遺址出土時,禁地陣法定然完好,讓大能難以突入,天長日久,陣法始終不破,便叫人失去耐心,後來遺址淪為小修常來之地,且陣法縱然有了漏洞,小修瞧不出來,也就隻有一個荀浮真人機緣巧合進入此中……
眾人可以想象,當年荀浮真人在此地忙碌一場,挖掘了不少墳塚,待挖到這一處時,小心取下了玉簡時,或許恰好陣法再現出口,他唯恐過後無法出去,便急急帶了遇見而走,來不及將這棺木重新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