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上的守衛見那凶獸消失了,便回道:“一人一塊下品靈石!”
晏長瀾自然是立時交了三顆。
陸爭在一旁皺眉道:“資料上所言不錯,當年荀浮真人可自行入城,如今此地卻已被人占據,若想入內,是索要入城費了。”
晏長瀾微微點頭:“此地距離荒漠邊緣不算極遠,來往的修士多半要在此處落腳,占據下來大有好處,自是有人要做。”
陸爭也知曉這個道理,先前不過隻是遇上一說罷了。
兩人說幾句話間,城門開了。
那守衛說道:“快進來罷,眼看著天要黑了。”
確實,如今又冷了起來,先前趕路時還不覺得,眼下安靜下來,自然就覺得冷風割麵,讓他們身上被寒意包裹。
晏長瀾與陸爭都迅速取出大氅披上,然而晏長瀾朝一旁看去,卻見葉殊在觀察城牆上若隱若現的許多紋路,知道他是一時沉浸其中了……當是時,晏長瀾就走過去,輕聲說道:“阿拙,將大氅取出來。”
話音落下時,葉殊手裡出現了一件青色皮毛大氅,但他自己卻未回神。
晏長瀾也不在意——如此的景象,從前他也並非全不曾遇見過。
故而他在大氅就要落地前接住,小心給葉殊披上。
霎時間,葉殊因冷風而微微有些泛白的麵色,登時好轉許多。
陸爭瞧見,不由震動。
修士俱有本能,那位葉大師居然在沉迷其他時對晏師兄毫不設防,且應了晏師兄的話語自然反應時,依舊不曾醒來?
這、這該是何其信任,方會如此?
晏長瀾見葉殊暖和起來,也放了心。
他並不知曉陸爭心中所想,若是知曉,怕是要苦笑了——阿拙待他信任,何止於此?多年來兩人相依為命,阿拙厚待他極多,叫他生出那等不軌的心思,偏生又日日沉溺,根本不能自拔。
尤其是……阿拙待外人素來冷淡,再如何欣賞之人,信不過三分,然而對他之信任越過十成十,這般與眾不同、另眼相待……他又如何能不心中暗喜,越發著迷呢?
接下來,那守衛催促一句。
晏長瀾就走到葉殊身邊,將他輕輕拉住,引他自城牆前走開。
約莫走了七八步後,兩人再看不到城牆上紋路時,葉殊轉頭,隨晏長瀾入城。
陸爭看得奇異,腳下步子不慢,也極快地跟了他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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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處處為一種奇異石料、一種奇異木料建築而成。
因著年代久遠,叫人難以認出來,但毋庸置疑,三人在城外時,心中始終有縈繞不散的威脅之感,但進入這城裡之後,這種威脅感便瞬時消失……正是被這偌大的城池護持住了。
先前在古廟時也一般無二,進入古廟之後,哪怕是廟門沒來得及關上,那令人恐懼的黑沙暴也不能入內,更無法傷人。
如今葉殊四處看過後,便能察覺實則這些古廟、古城乃是上古陣紋石搭建而成,成城後紋路自然形成陣法,與天地共情,生於天地的黑沙暴自是無法侵蝕。
三人一邊走,葉殊一邊將此事說了,又道:“陣紋石極其難得,如今幾乎不能一見,而陣紋石上諸多陣紋極為繁複,若是不消耗足夠光陰,也無法將其刻錄下來。然而,一旦將這些陣紋刻錄,細細體會,於陣法時而言,則必然大有增進。”
晏長瀾聽他這般說,心中微動,便問:“阿拙可是想要在此處多停留一些時日,將那些陣紋儘數刻錄下來?”
葉殊微微點頭。
陸爭在一旁說道:“這倒是無妨,左右荀浮真人之事過去那許多年,若是當年有蛛絲馬跡留下,如今必然仍舊可以看見,而若是無有那蛛絲馬跡,停留些時日也不礙什麼。”
晏長瀾聽陸爭這般說,也道:“正是。”
葉殊略沉吟:“既如此,你二人就在城裡尋一尋那蛛絲馬跡,我便先將那些陣紋刻錄出來。”
晏長瀾和陸爭都是答應。
三人在這古城裡行走,可發覺每一處建築皆有古韻,大小不一,形態錯落。
不過,這內中的人倒是不少,甚至……晏長瀾於此處見到了許多劍修。
正在葉殊等要去尋一個居處時,突然間,就有數名劍修自一旁矮樓裡飛躍而出,出現在了那街道之上。他們周身劍氣鼓蕩,似乎有澎湃戰意。
晏長瀾與陸爭被這些劍氣所激,心裡生出些興致來,不過他們卻也有不解,不知這幾個劍修究竟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