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殿殿門大開, 順著那殿門朝內中看去,能見到滿目璀璨,張燈結彩,諸多火熱之色高懸, 映得偌大的殿堂之內一片殷殷喜色。(小說 ggdown.)
殿中分為數層,最高處首位乃是一尊寶座, 幾乎是懸浮於殿內。與此同時, 在那寶座附近、等高客座之處又有數個位子, 同樣金碧輝煌, 十分燦爛。
除卻這些位子之外,再矮些的乃是一簇簇由階梯拱衛而成, 在那階梯最上方為一處石台, 上麵有雅座高幾,比之最上的寶座略遜。而那些階梯上則各設蒲團矮幾,又更次些。
不過各處的位子皆有講究,外人瞧去, 諸多客人身份地位一目了然——與主人是否親密,亦是一目了然。
殿中央有一紅毯, 直直鋪出, 延伸至殿外。
而殿外也有許多桌椅,一張張蔓延開去, 比之殿內的那些客人來, 自然又要略遜一些。
葉殊帶著晏長瀾、陸爭兩人隨同一人走來, 徑直來到了那第三層位子裡, 靠向裡麵的一處。
這一處倒是不分什麼階梯,上麵坐著的俱是築基修士,不過同是築基修為也有差彆,其中坐在最前方的兩人一個麵目冷峻,一個眉眼端肅,瞧著都老成持重,境界也差不離,都在半步金丹之上。除了他們以外,則還有幾人,其中有個熟悉的麵孔,正是他們曾經救助過的陳明瑞。隻是陳明瑞當時很不明理,沒什麼搭理的價值,於是後來彼此之間也不曾建立什麼交情。
顯然,這些人正是與鄭明山、王明宇拜在同一位師尊座下的。
那陳明瑞顯然也認出了葉殊,撇了撇嘴,居然不曾開口說什麼。
似乎他雖並不懼怕鄭明山與王明宇兩人,卻對那兩個半步金丹有些敬畏。
葉殊仔細看了看,發覺陳明瑞與那兩人的相貌都有些相似,頓時明了。
這兩個半步金丹,想必乃是陳明瑞的兄長或者長輩,因此陳明瑞對其他人還敢刺一刺,在這兩人麵前則是小心翼翼,不敢胡亂作為。
如今前來參加王明宇的成親大典,葉殊也不欲弄出什麼亂子來,陳明瑞不找麻煩正合他意,於是他就在心腹引領之下,在其中空處坐了下來。
晏長瀾和陸爭對視一眼,盤膝坐在他的身後,也替他守著。
葉殊坐下後,王明宇的心腹因著也很忙碌,便先離去。
那兩名半步金丹坐得離葉殊不遠,此刻轉過身來,端起一隻茶盞,遙遙衝葉殊敬道:“前日幾位師弟承蒙道友多次恩惠,我等感激不儘。”
葉殊見狀,也端起茶盞,揚眉笑道:“鄭道友與葉某曾有交情,王道友也是可交之人,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諸位也莫要記在心上了。”
那兩名半步金丹似乎並非是長於言語之人,聞言麵色一鬆,同葉殊再敬了敬,就不再多言。
葉殊亦不曾與他們過多搭話,自然顯得骨子裡有一分矜傲,也讓人高看一眼。
陳明瑞倒是不喜葉殊這姿態,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個剛築基的家夥,怎能如此不給他們這些元嬰老祖的子嗣麵子?偏生兩名兄長反而好似頗為欣賞對方,他也隻能不忿閉嘴了。
葉殊心中輕嗤。
陳明瑞這等資質不足卻不肯努力之人,平白浪費了大好出身,比之那兩名半步金丹遠矣。不過陳明瑞這模樣,倒也不讓葉殊覺得奇怪。那名元嬰老祖既然已有了很出息的子弟,對於這幼子多寵溺幾分,讓其成了個高不成低不就的紈絝,也在情理之中。
左右鄭明山他們這同門幾人中也大多是頭腦清醒之輩,隻一個陳明瑞不濟,並不必擔憂。自然,也隻有這等人,日後才會助力大於麻煩,否則即便要為長久考慮,他也沒什麼心思與這些人建立交情了。
葉殊目光再極快地自上頭兩層修士身上掃過。
很明顯,在第二層的乃是金丹修士,第一層的則是以鄭明山師尊為主的元嬰修士——或許還有黃月瑛那方地位最高之人。
如今座次已然都坐滿,那些元嬰老祖看似清晰,實則周身都湧動著強大的力量,若僅僅隻是用肉眼,除非這些老祖撤去力量,否則,修為低的修士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麵貌。
大能的威嚴不可侵犯,葉殊自也是如此,他隻狀似無意地看過後,就立即收回視線,以免因此叫那些大能覺得他有所不敬。
晏長瀾和陸爭更是滿心警惕,儘管也都各自稍稍看過周圍,同樣也都不會冒犯大能的。
大約又過了些時候,鄭明山回來了。他見到葉殊坐定,不由得滿麵帶笑,很快坐在了葉殊的附近之處,顯然與他交情極好。
葉殊見他這副模樣,笑道:“鄭道友,你這可是辛苦得緊。”
鄭明山故作歎息:“鄭某也是無法,誰叫明宇師兄忙不過來?鄭某也隻能舍命相陪了。”
兩人相視笑過後,都不再多言。
約莫一炷香時間後,鐘鳴聲響起。
吉時已到,該新人入大殿行禮成婚了!
鐘聲很是威嚴,很快,一名身著喜袍的男修忽而禦劍而來,直落在這殿中,長身玉立,麵上露出一絲既緊張又期待的神色來。
旋即,高空中鸞鳥清嚦,有一名少女身著鳳冠霞帔,飄飄然乘在鸞鳥的脊背之上,輕柔地俯身而下,翩翩落在了男修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