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物袋輕飄飄自無什麼分量, 晏長瀾拿到手中後,稍微查看,便見裡麵有兩隻葫蘆,數個匣子,以及一些堆積在一起的煉器之物。儘管看不透這葫蘆、匣子裡裝的是什麼物事,但是自那些煉器之物中卻可瞧出, 它們大多是用以調和的, 而且葫蘆有兩隻,且俱是由一種火石打造而成, 正可以束縛庚辛二金——尤其他曾聽葉殊在提起淳於師弟的請托時, 講過庚辛二金因極純淨,故而往往乃是以氣而存, 若是想要將其化為可打造之物,所需一些輔料, 都要是火屬性的物事……那些匣子為水玉所製,想必又是為了盛放火屬性的煉材了。
於是, 晏長瀾就能辨明出這些物事究竟為何。
與此同時,他心裡難免感慨。
沒承想淳於師弟竟然當真找到了庚辛二金,也不知這一年多以來他去了多少危險所在,又經曆幾番生死,耗費多少靈石,方可以得到這些物事?
但一轉念, 晏長瀾又十分理解淳於秀的心思。
他對阿拙也有妄念, 情意深處, 恨不能將心剖出來,何況隻是經曆些危險?若是遇上了什麼好東西,都想著要儘數送給阿拙,若是要贈給阿拙的物事,但能有更好的,便絕不會願意拿出次一等的。
晏長瀾收起儲物袋,應道:“是。之後長瀾便將此物交給好友,請他替淳於師弟煉製。”
淳於有風點一下頭:“那小子心思執拗,這事兒若是成了,他或者還有放下的一日,若是不成,怕是……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師叔我也管不了他的心思。”
這話要晏長瀾如何接?
思索之後,他也隻是說道:“淳於師弟赤子之心,是心中有數的。日後,道途也必坦蕩。”
不過,晏長瀾卻也不覺得阿拙替淳於師弟煉製出金屬性的法寶後,淳於師弟就能忘卻這一段情分——若真能如此便忘記,淳於師弟又哪裡能在短短一年多裡,就將這樣貴重之物都備齊了?畢竟金丹至元嬰還不知要多少年月,這樣悠長,大可以慢慢尋覓庚辛二金……也就是因著情火灼心,才不能自製罷了。
淳於有風也未多說,隻擺了擺手。
隨後,晏長瀾就當著風淩奚的麵,釋放出自己的法力來,並將從前所學劍法好生演練了一番。莫看這洞府不算太大,可但凡是在劍法上有造詣的修士,練熟了的劍法自是可以運轉如意,哪怕隻在方寸之地,也能儘數演示,而不會傷及其他。
而這等演示是否成功,是否真能不傷及其他,便也是劍法是否練得純熟之表現了。
風淩奚看著晏長瀾一一練過,一麵微微點頭,一麵對其進行指點。
晏長瀾自然是用心聽,不斷改進劍法之中的破綻與不妥之處,漸漸領悟甚多……
風淩奚看晏長瀾如此,很是滿意。
待晏長瀾全數練完之後,他才讚了一句:“果然不愧是吾之弟子。”
晏長瀾行了個劍禮。
修士曆練乃是常事,晏長瀾去了這段時日,因著並未得到什麼對風淩奚有用的奇遇,如今能帶給他師尊的回歸之禮,也就隻有一些他進入荒漠古城後,於每個城池裡所得的少見貨物。同時,他再將自己於古城裡的經曆挑出可說的說了,又將前往風音府之事也說了,同樣提到了從前的師門與同門……便是荀浮真人之事,因著如今與這位師尊越發交心,他亦是將所發現的大致說出,隻是尚且不知師尊對待邪修的態度,故而把陸爭略過而已。
風淩奚收了弟子的孝心,雖對他無用,卻也好生保存。
當然,他也很是清楚,他如今乃是元嬰修士,這弟子出去一趟,能得到對他也有用之物才是難得,如今這般,正是再尋常不過了。
於他而言,最佳之禮便是愛徒所言一路的經曆,有些他曾經去過的,有些他曾經並未去過的,聽起來也彆有趣致。
待晏長瀾將這些也說完,風淩奚才道:“成了,你且自去修行罷。如今你已築基,更要處處小心,日後若是有了什麼修行上的難處,再來尋我。”
晏長瀾聞言,就起身行禮,告彆風淩奚與淳於有風而去。
莫看這師徒倆的情誼越發深厚了,可他們之間的相處卻相較平淡,並不會總要在一處修行。
該做的事做過,也就分開。
而修士之間,實則大多如此相處,那等時刻不分,寸步不離的,方才是極少之數……
·
因著扈輕衣承諾將煉器之物湊齊後自己送來,葉殊就徑直回去洞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