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裡有些悵然。
從前之事,到底讓扈輕衣對天底下的男子失望甚多,但經由幾次相處,她倒是覺得,這兩位貴客皆很不俗,若是能與其有那夫妻緣分,當是很好。
隻是……
扈輕衣一歎。
她倒是覺得他們極好了,但晏親傳身份何其貴重,資質又是頂尖,哪裡會看上她這個做著區區管事,資質身家皆不足以與他匹配之人?而葉大師性情冷淡,且不說他技藝資質來曆俱是神秘莫測,隻言他性情,瞧著是毫無情愛之念的。這些年相處下來,這位葉大師除卻覺著她還算好用外,再無其他情誼,根本親近不得。
終究還是無緣。
扈輕衣也不願癡心妄想,反而落得一身狼狽。
左右……她也並非是對兩人生出了什麼愛意,而是覺著品行出眾,可以信任罷了。
用這等心思去與人相交,哪裡又能得到他人的真心呢?
好在如今前方道途可期,即便偶爾她扈娘子也會想著要有一人攜手,但若並無那人,她也是寧缺毋濫。縱然一生孑然,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另一頭,葉殊和晏長瀾先回了洞府。
晏長瀾說道:“阿拙,我該去拜見師尊了。”
葉殊早知這事,點了點頭:“淳於秀所求那杆長|槍理應煉製,如今雖說輔助之物尚有不足,但胚子可以先打造出來。前日與嶽千君相處一些時日,見識了他手中長|槍與其一些手段,如今應是更有把握了。”
晏長瀾聽得,便道:“我儘快回來,替阿拙拉風箱。”
葉殊道:“也好,去罷。”
他既特意提出,自是正有此意。
晏長瀾聽得“也好”二字,不由一愣,旋即他心裡不知是什麼想法,隻有些遲鈍地站起來,離開了洞府,往天劍宗而去。
阿拙他,好像當真有什麼不同……然而究竟是什麼不同,他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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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劍宗,風淩奚與淳於有風正在對弈。
門外有人傳喚,說是少峰主前來拜見。
這少峰主,自然就是風淩奚唯一的親傳弟子晏長瀾。
淳於有風不由挑眉而笑:“這回幫了我大忙的功臣歸來了。”
風淩奚輕哼:“你那後輩如今……你為人叔祖,還當要多關照些才是。如若不然,日後捅出什麼簍子,豈非又讓長瀾擔憂?”
淳於有風慨歎:“那小子也不知是個什麼性子,這般畏畏縮縮,陷身其中還不得自拔了。如若是我,當是要先潛修起來,待境界高了、能壓製住愛慕之人,將人搶回洞府又如何?我等修行之人,一年不成磨十年,十年不成磨百年,百年不成千年萬年,隻要境界足夠,壽元悠長,總是能磨得愛慕之人心軟罷?他偏生自怨自艾,苦了自己。若非是這一次我看他稍微長進了些許,就要把他關進劍靈獄裡,先把心誌打磨了再說。”
風淩奚掃了淳於有風一眼,挑眉道:“我倒沒看出,你還有這等雄心壯誌。”
淳於有風哈哈笑道:“也隻是這般胡亂一說罷了。”
風淩奚冷笑:“胡亂說的,怕才是真心話罷。”
淳於有風以拳抵唇,輕咳一聲,才道:“長瀾小子怕是等急了。”
風淩奚這才不去理會淳於有風,直接讓晏長瀾先進入洞府。
晏長瀾入內之後,先朝風淩奚行大禮,起身後,才說道:“弟子此去平安,多謝師尊、淳於師叔照拂。”
淳於有風擺擺手:“原本是我先托你做事,不必如此了。”
風淩奚看著晏長瀾時,眼裡有滿意,也有慈愛:“你此去可有收獲?”
晏長瀾笑道:“在秘境裡曆練一段時日,自覺在真意磨礪上有一絲進益,亦是得了些天材地寶,其中有對師尊有用者,正要拿來孝敬師尊。”
風淩奚麵露喜悅:“哦?”
晏長瀾取出幾隻盒子,敬獻上去:“此番弟子與阿拙同行,阿拙見多識廣,認得諸多好東西,拿回來以後,他說要感激師尊的庇護之恩,就也出了些物事,讓弟子一並獻上……”
風淩奚倒是不曾想到此,聞言饒有興致,將那盒子一一打開,首先就瞧見了那一塊幽藍精鐵,不禁微微有些詫異。
居然是幽藍精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