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期夥計很是不解,連忙笑道:“自然不會。我們八方客棧歡迎八方客人,每一間上房裡的防禦陣都是一等一的,除非元嬰老祖過來接連攻擊,否則絕不能影響到房裡的客人,更不會有人貿然打擾。若是前輩閉關,隻要吩咐一聲,我等侍奉之人都要離得遠遠的,更莫說還送什麼傳訊之物了……”
葉殊似乎還很不放心,接連問了好幾次。
煉氣夥計毫無不耐煩之意,他問什麼,就詳儘地解答什麼,而且一邊解答,一邊將葉殊引入客棧裡,找了個清幽的雅座。
葉殊坐在雅座裡,像是有些滿意了,略頓了頓,像是自袖中摸出了一件下品法器,遞給了這個煉氣期的夥計。
煉氣期夥計頓時驚住,忙不迭地雙手接住——下品法器他見得多了,卻不曾見什麼人用下品法器來打賞的。而且仔細一看,這件下品法器上禁製天然,孕育神通,品質極好,這、這對他而言,可真是太貴重了!
所謂收人的手軟,煉氣夥計受寵若驚,對待葉殊也更殷勤,耐心等他的吩咐,小心地記下來。隨後,他親自走到後廚去,將葉殊的交代儘數說明。
有其他夥計見他如此殷勤,不由笑問:“先前那客人打賞了說明?看你這般討好。”
那夥計將手裡的法器一顯擺,說道:“那怕是一位煉器師,出手就是這個!喏,你們瞧著,若是你們收到這個,敢不好生招待貴客麼?”
另幾個夥計見狀,都滿臉羨慕:“果然是個貴客!你這小子當真走運。”
煉氣夥計嘿嘿一笑:“也是我的運道來了。”說到這,他又壓低聲音,“不過這位也不太好伺候,先前可是問了我許多……”
其他夥計不由追問:“貴客問你什麼?”
煉氣夥計如此這般地一說:“你們瞧瞧,是不是不好伺候?”
又有一個夥計卻道:“不,不對。他似乎是在對我們客棧百般挑剔,然而仔細聽之,卻並非針對我等,而是像是在什麼有名氣的所在吃了虧……”
聽得這話,幾人細細琢磨,都是恍然:“果然如此!”
接著眾人好奇心一起,就攛掇著那煉氣夥計伺候貴客時,瞧著是否能打探一二。
煉氣夥計皺眉道:“打探貴客的**,可不妥當。”
其他夥計一笑:“若真是**,貴客定不會說,既然他表現如此明顯,想來隻是氣上心頭,你打探時好生安慰,也算是替貴客排遣一二,讓貴客寬心嘛。”
煉氣夥計一轉念,覺得也是這個道理,遂才應了下來。
不多時,後廚將靈食準備妥當,煉氣夥計連忙小心端起,送到了那雅座處。
“前輩,您的酒菜已到了。”他滿是熱情道,“前輩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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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殊一邊享用靈食,一邊聽夥計在一旁一一介紹,也聽他不著痕跡地打探。
他先前故作挑剔,正是為引起此事,便假裝不忿,寥寥幾句將那事一說,冷聲言道:“這等趨炎附勢之地,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名聲,還有那個假惺惺的煉丹師……嗬,真當我是傻子了!”
夥計聽著葉殊這番話,也很驚異。
濟丹城的煉丹坊不少,可很有名氣的也就三家而已,這位煉器師所去的煉丹坊正是三家之一,所租用的更是上等地火房,竟然還出了這事——這、這可真是太可笑了。
而那位劉丹師,夥計也知道對方的名聲。
劉丹師是一位築基修士,其煉製的丹藥大多都是築基修士可用,不過其煉丹的本事不俗,成丹率頗高,還曾經勉強煉製出半廢的金丹期丹藥,可謂是天賦很高了。既然煉製出半廢的,那麼距離煉製成功也相差不遠,旁人自然都對他高看幾分的。
夥計聽說過,劉丹師因著天賦,平日裡是要傲慢些,卻不曾想到劉丹師居然會因著無有空閒的地火房,便與煉丹坊的管事合謀,想要人將房間讓出?誠然這等事也並非不曾發生,可說過一次房中人不讓,就該知道是不能讓出,然而劉丹師卻非但不肯出手,反而任由管事肆意送入傳訊紙鶴,百般喝罵,這……也實在是太過分了些。還有那家煉丹坊,如此欺客,真是叫人難以置信。如此一來,誰還敢過去租用地火房?
退出之後,這夥計立即就將這事與其他夥計說了。
又不多時,這事已傳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