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相安無事。
待到清晨時,於青鬆走到廟門前朝外看了看, 有些擔憂地說道:“雨還未停。”
盧茵兒湊過來, 也往外麵看了看,不高興說:“大師兄, 這般雨大,咱們如何趕路?”
另幾個師弟師妹也頗為擔憂,都看向他們的大師兄。
於青鬆皺眉思索,尚且不能做出決定。
另一邊, 晏長瀾和葉殊起身,將東西稍微收了收。
葉殊自混元珠裡取出一件長袍,遞給晏長瀾, 又自己取出一件。
晏長瀾接過來, 與葉殊一般將長袍披在法衣之外,戴起兜帽。
兩人同樣走到廟門前, 道:“煩勞, 借過。”
於青鬆忙道:“兩位道友, 這路著實不好走……”
晏長瀾道:“這雨怕是數日不得停,夜裡難以視物, 恐怕妖獸襲擊,故而於廟中暫避,但到了白日裡,卻還是要趕路的。”
葉殊微微點頭,像是讚同晏長瀾之言。
於青鬆聞言,也不由思索起來。
此次出來曆練, 正如晏道友所言,雖說因著寶車消耗大、妖馬也撐不住長久在雨中奔馳之故,晚間憂慮妖獸襲擊難以護持師弟師妹、在廟裡躲避也還罷了,但若是大雨始終不停,莫非白日裡也始終留在此處麼?
當下裡,於青鬆有了決斷,言道:“晏道友所言甚是,幾位師弟師妹,咱們也走罷。”
盧茵兒蹙眉:“可是這雨……”
於青鬆道:“出來曆練,哪裡能半點苦頭也不吃?咱們先出去,難行之處駕馭馬車,易行之地便步行一段,能儘快趕往天緣府。”
平日裡幾個師弟師妹或許會有任性之時,但每逢於青鬆語氣嚴肅時,他們便也都老實聽從了。
當下無人再有異議。
於青鬆則對等他讓路的葉、晏二人邀請道:“兩位既然也是前往天緣府,若是不嫌棄,不如與我等同行?至少在那難行之處,多少能對兩位有些助力。”
晏長瀾看向葉殊。
葉殊淡淡說道:“我二人尚有他事,多謝於道友好意。”
於青鬆對這兩人印象頗佳,方才提出邀請,不過既然對方無意,他自也不會勉強。眼見是自己堵住了路,連忙讓開,拱手說道:“對不住,失禮了。兩位道友請。”
葉殊與晏長瀾就舉步而出。
廟外雨簾密密,兩人身披黑袍,罩住通身上下,直入雨幕之內。
那雨落下來,卻是順著黑袍滑下,不能真正沾濕他們半分……
於青鬆等人自也瞧見這一幕。
因著彼此同路卻不同行,幾人目送葉殊、晏長瀾遠去,方才出去。
盧茵兒不自覺說道:“那黑袍能避雨,好生合用。大師兄,回頭咱們也去尋煉器師問問,也煉製幾件帶上。”
於青鬆稍稍一怔,旋即應下:“也好。待回宗去問一問就是。”
葉殊與晏長瀾冒雨行走,因著黑袍將雨儘數隔絕,倒也不覺難走。
晏長瀾道:“阿拙,氣候變化無常,日後你我常年曆練,難免有所需求,不如煉製一架飛舟罷?缺了的煉材我去籌集,如何?”
葉殊微微頷首,再道:“煉材大多都有,無須如何籌集。不過既要煉製,總歸不能差了,而若是品級太高,也難免引人覬覦,於你我俱是麻煩……外形之上當有掩飾。長瀾,那掩飾之物所需煉材我如今獨缺,你有暇時,替我尋來。”
晏長瀾聽得前半句,原本有些失望,聽得後頭之言,便笑道:“阿拙缺了什麼,隻管說來。”
葉殊道:“羽化秘金。”他稍一頓,續道,“此物顧名思義,為金屬之物,又因其於法寶成型刹那添入可將法寶靈光儘數收斂,之後隻消注入法力,便可改變其形態,儘隨其主心意。此物甚為少見,且與悟心石極為相似,互為伴生,難以分清,且有些微悟心之用,故而市中悟心石往往分為兩種,其一是為正品悟心石,乃是真正的悟心石,其一是為下品悟心石,實則乃是羽化秘金。”
晏長瀾微怔:“既然用處不同,應當容易分辨才是。”
葉殊道:“悟心石的用處,是用其修行提升三成悟性,能接連修煉三十日,而羽化秘金乃是因其與悟心石伴生,故而沾染一些用處,也能每日提升三成悟性,不過隻能提升三日而已。隻是一旦用了,這羽化秘金真正的用處便廢了。”
晏長瀾了然,道:“想必阿拙可以分辨。”
葉殊略點頭:“自然。”
晏長瀾就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