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動, 鄭坤元待花顏月便更多了幾分真心,低聲道:“原不知兩位前輩對你恩重至此,如今葉前輩又送來如此貴重法寶, 依我看, 還要多送上一份厚禮才是。”
花顏月心中也有此意, 若是其他人對她有此恩情, 待對方日後成婚或是有什麼喜事時,將禮加厚三分回送即可,但天狼前輩是葉前輩的隨從,雖是結丹, 但無大典,而葉前輩如今相距結丹還差不少, 若等到葉前輩結丹大典時再送,難免顯得不誠心。隻是她剛與鄭坤元結為夫妻,又在洞房之內,不便立即提起此事罷了。
鄭坤元稍作思忖,又道:“我鄭家旁的不多,丹藥最多……”
花顏月麵上帶上一抹淺笑, 她亦是此想, 送其他資源, 哪裡有丹藥用處大?
鄭坤元便細細說道:“四道禁製的下品法寶,非尋常之物可比,我偌大鄭家,若僅僅隻有尋常丹藥相贈, 豈不顯得小氣?何況便不論他是你的恩人,也是來曆不凡,家資也極豐厚,等閒之物必然也是瞧不上的。故而我有意去求祖父,要兩粒固元丹。”
花顏月眼瞳微縮。
固元丹!正是金丹修士突破至元嬰時所服丹藥,能相助修士結嬰,為其提升三分成功可能。這等丹藥,尋常金丹修士見也休想,何況是吞服?的確是極為適合的。
鄭坤元道:“此丹藥材難得,煉製也不易,祖父那處積攢多年下來,也無多少。不過若是送給兩位前輩,既然祖父已見識了那兩件法寶,想來不會吝嗇。”
花顏月心中稍定。
鄭坤元一笑:“縱然有人吝嗇,你我的傳承在鄭家地位甚高,待金丹巔峰時各自定能得一粒固元丹,因此隻消與家族申明放棄自己那粒,轉贈兩位前輩,當不會再有阻撓。而當真到了那日……”他神情中倏然帶了一絲促狹,“……你我急需丹藥方能結嬰,難道鄭家還能不給?須知你我傳承須得元嬰境界方可下傳,你我不能結嬰,豈非浪費了機緣?”
花顏月沒料到鄭坤元還有如此一麵,不禁也微微笑了起來,說道:“你這般算計家族,可是有些不成器。”
鄭坤元挑眉:“連交好多半日後能成煉器宗師的前輩都舍不得出力,可見鼠目寸光,待我鄭家如虎添翼時,恐怕要拖後腿,不如趁早給他們將鼠目挖去。”
花顏月讚同道:“夫君所言有理。”
到此,兩人已將事情儘皆商定,相視一笑。
不多時,神情脈脈。
鄭坤元攜了花顏月之手,帶她走進喜帳之內。
花顏月頰邊飛霞,定了定神,跟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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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過後,儘管葉殊與晏長瀾被好好招待在一處幽靜的院落中,然而還是沒法清靜。
倒也不是旁的原因,而是葉殊煉製的法寶出了名,他作為煉器大師便出了名,也許那些留宿之人在喜事當天給鄭家麵子不來打擾,但中間再隔了一兩日後,就爭先恐後地投來拜帖,想請葉殊前去赴宴,想要好好同他拉攏關係。
同時,也有許多人送厚禮來,想要與他約定,待有所需時,葉殊能為他們煉製法寶——自然,能來拜訪的大多都有金丹境界,也是這時才能叫人發覺,原來海域如此之大,潛藏的金丹、元嬰修士更是不少。
晏長瀾如同一尊門神般守著,但拜帖還是要給麵子收下。
葉殊雖是一一回絕了這些帖子,沒去赴宴,卻仍舊是不勝其煩。
鄭家人原不知葉殊是否願意接待,不好勉強,故而觀望幾日,眼見他儘皆婉拒,便明白他的心思,之後再有人送帖子過來,便大多擋了,唯獨少數在元嬰境界也修為頗高的修士送來拜帖,才不好阻攔。
於是,再送到葉殊手中的帖子,也就寥寥數張而已。
葉殊看過這些帖子後,倒也並未直接拒絕,而是婉言自己在中品法寶的煉製上尚有許多不足,四道禁製的下品法寶也未必全能成功,但若是來帖的前輩仍不嫌棄,倒是可以商議。
晏長瀾見了這幾張回帖,麵色有些難看:“還是我修為太弱,才叫阿拙你難以回絕。”
葉殊見他自己生惱,淡聲說道:“人生在世原本便不能一帆風順,不過是為人煉製幾件法寶罷了,左右也是我自己喜歡煉製,你不必為我憂慮。”
晏長瀾勉強一笑,心中卻難以這般安慰自己。
葉殊道:“放心,我雖並未回絕,但於煉器一道上,那些元嬰也隻得看我手段。若他們態度好些,且禮厚,我便煉製出好些的法寶來,否則,縱然同是四道禁製的下品法寶,神通威能大小也有差異,和修士契合與否亦有差異。”
晏長瀾見葉殊確是毫無勉強之意,才微微舒心了些。不過在他內心深處,還是決意要更快積蓄法力,讓自己早日結嬰。雖說阿拙所言有理,修行時莫說是不順心,便是生死之難也多有其事,可若是自己足夠強大,總能少許多麻煩的。
隨即,葉殊將帖子交給鄭家派來跑腿的一位築基修士,自己與晏長瀾一同打坐修煉起來。
不多時,有人前來拜訪。
若是那些生麵孔也罷了,但此番前來者,卻是白鳳瑤與花自然這對未婚夫妻。
葉殊略有訝然,他們兩個作為花顏月的兄嫂,與她最是親近,如今原本也該十分忙碌才是——至少那些鄭家的親戚人脈,總該認識一番。
可如今,他們怎麼倏然過來了?
葉殊叫人將他們請進來。
白鳳瑤與花自然聯袂而入,依照葉殊之意,坐在他與晏長瀾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