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洞府中有多間洞室, 陸爭不敢與葉殊多做客套,聽他一聲吩咐,便尋那間被安放了數個陣盤的石室而入, 關閉陣法、石門, 盤膝坐下。
然後,他小心翼翼取出玲瓏丹, 迅速服下。
……晏師兄與葉大師一片心意, 都已然為他考慮到如此地步,他若不能好生消化這藥力,儘力蘊養好那團腥血之物, 就太辜負他們了。
想定後, 陸爭凝神靜氣,迅速汲取玲瓏丹之效用, 將之引入到靈根處去。
刹那間, 極其恐怖的痛楚之感自靈根而起, 叫疼得麵皮抽搐, 神智昏昏,幾乎就要暈厥過去。但他隱隱又明白, 若當真暈厥, 恐怕這藥力十中難存一二, 到時就白白浪費了。
陸爭自有一道堅毅的心氣, 察覺之後,便死咬牙關, 牢牢把住那一線清明。
尤其他思及還在為他守關的兩人, 更是下定決心,絕不願放棄!大道路遠,還有許多年歲, 他定要緊追而上,報答恩情。
接著,陸爭入定。
他自己不曾瞧見,但玲瓏丹的藥力卻已然進入靈根,絲絲縷縷滲透,漸漸將之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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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外,晏長瀾和葉殊相對而坐,一邊積累法力,一邊分出幾絲心神,既是留意洞府之外,也是在留心陸爭的情形。
大約過去小半個時辰,葉殊才淡淡開口:“長瀾,你心思不定。”
晏長瀾一怔,旋即失笑:“不知為何,總擔憂陸師弟。”
葉殊看了看晏長瀾,並未多言。
在內心深處,他倒有些明白緣由——長瀾自己不知,他見今生之陸爭,就猶若見到前世之他。長瀾前世既然走到神識泯滅之境地,必然是因靈根被汙之故,而如今陸爭服用了玲瓏丹,若是能順利轉化成血靈根,冥冥之中,恐怕能對長瀾稍有安撫。
到如今,長瀾在築基、結丹時分彆想起前世記憶,又每每頗為在意與他前世軌跡相似的陸爭,種種征兆顯露,葉殊便越發確定,長瀾恐怕當真是因混元珠而與他一同回歸的的。即便長瀾意識不存,可他與長瀾有血契,混元珠又是玄而又玄之物,許是其硬生生搜集到些許極細微的殘存意識,將之帶回並與今生長瀾合在一處……
葉殊平靜說道:“擔憂便擔憂,他原本便是你師弟,擔憂也在情理之中。”
晏長瀾莞爾:“阿拙所言有理。”
稍稍交談幾句,晏長瀾心緒漸平,他原本也不過是被激起一些冥冥中的感應罷了,現下心平氣和,周身的氣息也舒緩許多。
葉殊瞧見,眼裡也帶上淡淡笑意。
兩人複又各自打坐,葉殊自然始終心境穩定,晏長瀾也是定心凝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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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爭這一閉關,足足耗費一個日夜。
待陣法生出反應時,葉殊和晏長瀾齊齊睜開,都朝石室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