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長瀾控製住胡翰時,飛舟的衝撞已讓胡翰一脈的子弟們生出畏懼之心,冷靜又膽怯地不敢再衝擊飛舟了。
此刻,許多胡家子弟被諸多慘劇充斥腦海,一時竟失去冷靜,又迅速逃向四麵八方。其中有人更不惜祭出心血,以去掉半條性命的法門遁走,這一位實力在築基四重以上,用上這血遁來居然極快,眨眼就比其他子弟都跑得遠上數倍。
隻是,這時的飛舟突兀消失了。
出現在高空的,是那青衫冷漠的葉殊,與另外三個年輕修士。
那三個年輕修士手中,光芒忽隱忽現,緊接著又幾個圓盤被拋出,一瞬落在數個不同方位,迸發出一道道極為奇妙的力量。
幾乎也在這時,有幾個逃得快的胡家子弟——包括血遁那位,都像是撞上了什麼無形之物一般,驟然倒飛而回。有又不少胡家子弟被什麼無形之力迷惑一般,猶若沒頭蒼蠅四處碰撞,但不論碰撞到何處,又會返回原本的方向。
肉眼可見的,所有的胡翰一脈子弟,全都被困在了這方圓數百丈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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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大門後。
當那幾個陣盤拋出、胡翰一脈的子弟們紛紛被阻攔或限製時,胡弦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在內心極為隱秘處,胡弦也未必不曾想著,胡家之外地方廣闊,也無護族陣法,或可在廝殺之中,胡翰一脈能走脫幾個?但當數個陣盤布於空中後,他便明白自己終究是心存僥幸了。幾近被屠儘的血仇,自然隻會用屠儘胡翰一脈來消除,這種情形下,晏長瀾幾人又豈會留空子給胡翰一脈來鑽?
如今諸多陣法已成,胡翰一脈已成甕中之鱉,再也不能逃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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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胡弦親眼見到其中那身材高挑的年輕男修周身籠罩一層血光,其從腹中緩緩拔出一口血劍,雙眼也密布血色,化為數道血影,分彆在幾個築基修士之中穿行。血影每過一處,那個築基身上就會多出一道血口,血流不止,隻在數個呼吸間,那築基修士的麵色就會因失血過多而發青,變得森然可怖起來。
同時,來者中唯一的女修手持一張琴,纖纖手指在上方輕柔撥動,每一次撥動,都有一些奇異而悅耳的琴音彌漫開來,仿佛泛濫起道道無形的漣漪,一層層地鋪開去。
琴音過處,胡翰一脈的煉氣子弟們臉上不由出現迷茫之色,甚至有些修為弱的麵如金紙,立刻就噴出一口血來。可見這琴音雖動聽,卻內含殺機,叫人心驚。
不過琴音卻又有另一種妙處,女修身旁那高大持槍的男修出手後,隻一槍就將兩名煉氣修士一同貫穿,琴音低吟間,他周身氣息越發強大,每一次出槍後,槍尖迸發的法力也好似爆裂一般,更快迅猛,也更加恐怖。
胡弦眼見族人一個個隕落,不由一陣窒息。
原不被看在眼裡的“螻蟻”,而今一個個都有如此本事。
儘管前來報仇的僅僅五人,此時卻如殺雞一般,屠戮得如此輕鬆……
胡弦眼皮微抬。
還有那始終不曾出手、冷眼旁觀葉大師。
他不曾動手,可那毫無波動的眸光,卻讓人更加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