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心中微動,這位邰師兄是宗主親傳,若是宗主無意,必不會冒昧打探,縱然打探,也會先提一提讓他代為打探之人。
於是,葉殊說道:“入宗雖已有許多時日,但我二人大半都在秘境之內,對諸位長者依舊了解不足。因此我二人私下商議,若是有哪位長者不嫌我二人的性情、行事,又能庇護我二人,我二人便心甘情願拜入門下了。”
性情,行事,庇護,二人——邰勝心中了然。
之後邰勝不再多言,與兩人敘話幾句後,就告辭離去。
待人走後,葉殊看向晏長瀾。
晏長瀾一直靜坐在旁,此刻瞧見愛侶神色,便知其有何話要說,道:“阿拙,可是宗主有意收你我為徒?”
葉殊微微頷首:“依照邰師兄的反應,當是如此。”
晏長瀾笑道:“以阿拙之意?”
葉殊道:“此事倘若為真,拜入宗主門下,自比拜入其他長老門下更好。雖說宗主門下或有瑣事,但在你我之前還有邰師兄為宗主分憂,你我想來也能將心思用在修行上。即便介時的師尊有所吩咐,多半也不會有多少影響,亦會有替你我分憂之人。更何況,在你我之前,宗主還有幾位記名弟子,也都能獨當一麵,用不上你我什麼。”
兩人入宗後、入秘境前,也私下打探過眾位長老的消息,不過按照葉殊之意,打探的先是玄光修士,再是實力較強的聚合修士。拜師尊自然要拜更強大的,此為人之常情,但若是在這兩個大境界裡都碰不上與他們性情相合的,再來打探神遊修士。
因此,不說更詳儘的,但長老們各自座下有多少弟子、那些弟子大致是什麼境界,對外表現出來的行事作風如何,卻都是可以打探到的——更何況,邰勝所贈的玉簡裡,也大略都有提起。
宗主一脈的情形自然也在其中,他總共隻有一位親傳弟子,正是他一手養大的邰勝,也極為受他重用。此後多年,陸續收了五個記名弟子,皆喚邰勝為大師兄。這些記名弟子的一應待遇不差,其境界不等,最高的為神遊初期,最弱的則是金丹圓滿,或是在經受考驗,或是在相助邰勝辦事,為他臂助。
按照宗主謝禹的規矩,他畢竟是玄光大圓滿的修士,要被他收為親傳弟子,各方麵的本事須得叫他滿意,境界也要達到神遊方可。如今這五位記名弟子要麼是其他方麵還要磨煉,要麼是境界未至神遊,故而都不曾成為親傳。但若是不出意外,那位神遊初期的記名弟子徐謙沢通過了此次的考驗,便可以正式成為親傳了。
也正是因著宗主對弟子要求極高之故,早先葉殊並不覺得自己二人能拜入宗主門下,畢竟他二人自下界來時便定下親傳之名,便是拜師宗主也不能再落為記名,故而多半是沒有緣分。卻不料邰勝師兄卻有此試探,多半是師徒之間已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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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邰勝並未急著回去,而是駕馭法寶,一路來到一處較為偏僻的山峰前。
半山腰處有幾座木屋,周遭的天地靈炁分布不均,最左邊的那一座裡麵似乎布置了聚靈陣,將另幾座屋子附近的天地靈炁儘數吸入進去,叫另幾座屋子裡的天地靈炁比宗門裡各處都要稀薄許多。
邰勝落下地後,屈指一彈,使那左邊木屋的門被細碎的聲音敲響。
木屋門輕輕打開,便露出來一個男修,其形容枯槁,眼中也無有一絲靈光,竟不像是個修行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