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晉江獨家連載 喊哥哥(1 / 2)

周歲宴, 霍宣總共得了兩件生辰禮,一盆五色牡丹,一隻繪鯉魚躍龍門圖的高瘦花瓶。

準確來說, 到他手的就隻有花瓶。

那盆五色牡丹屬於很難培植出來的, 不知道多少盆花才能得這麼一盆,不管顏色還是花形狀態都屬於上上佳,實屬難遇難求。

這個季節並非牡丹當季, 擺在大殿裡不出兩日這盆五色牡丹就有點蔫吧。

如此, 文皇後自然不會順著霍宣非要把花盆擺在偏殿的意願, 她可不慣著他糟蹋東西的習慣,當機立斷讓聽竹把花盆抱去給禦花園的花匠照顧。

至於花束,文皇後不放心兩位公主送來的東西擺在霍宣身邊,不過花瓶光禿禿擺在那裡,瞧著確實不如插著花束好看。

她想了想,便著人新攢了花束過來,插進花瓶,親自擺在側殿霍宣床榻對麵的窗前高腳長條桌上, 房間瞬時比之前亮堂不少, 氛圍也活潑了很多。

文皇後環視一周, 頗滿意的點點頭,雖然臭寶總是想一出是一出,但似乎每次都能得到不錯的結果。

隻多了一個插花花瓶, 側殿整體氛圍都有所變化。尤其,這個花瓶和宣寶一直都很寶貝的那個,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映襯之下, 奇異的和諧。

“這下你該滿意了?”文皇後衝霍宣抬抬下巴,她可都照他的想法來了。

“娘,花花!”霍宣扶著文皇後站起來,指著花瓶裡的話,高興的直蹦躂。

“知道了,知道了。”文皇後趕緊扶住孩子,可彆摔下去嘍。不知不覺間,她臉上的不耐煩已經完全消失了,笑容越來越大。

考慮到鮮花離枝,無法長時間保鮮,文皇後還吩咐幸蘭,每日都要換新花束進來。

孩子喜歡,這也不是什麼奢侈愛好,當娘的自是要滿足。

幸蘭是個極細心的人,這段時間照顧宣寶也十分儘心,把事情交給她,可比交給劍蘭讓人放心多了。

文皇後哄著霍宣走了半刻鐘路,就去前殿處理宮務去了。

新朝剛立,前朝到現在官員都不算齊備,霍大成這段時間忙著今秋選拔官員事宜,目前已經確定的了兩個途徑,第一便是皇帝親自下詔各州府官員,確定名額,讓他們推薦本轄區德行兼備的人才進京入朝為官。

第二則是科舉考試,他明確表示新朝認可前朝的科舉考試成績,凡可以參加秋闈者,都可報名所在府城的府試,待取得舉人功名之後,即刻來錦京繼續會試。

任誰都能看得出這回考試的重要性,對很多人來說這都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凡能在會試中取得“進士”的考生,即可入朝為官,要是得到重用,成為國之棟梁指日可待。

一時間,天下學子熙熙攘攘,皆為此事。

書生忙著讀書製文,霍大成當然也是一刻不得閒。

登基之後,昭朝主行休養生息政策,百姓獲得片刻喘息,霍大成也有時間適應自己的新身份。隻是無為之治並不是什麼都不乾,霍大成每天都忙到飛起。

這段時間就更忙了,霍大成登基後,新朝首次承辦的這樣的大事記,雖然有前朝經驗參考,但是霍大成又不願意全部參照他們的來。

笑話,他們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作為後繼者,他定要比錦朝做得好才行。

抱著要把各方麵都做到儘善儘美的想法,霍大成當起了拚命三郎,每日都要忙到半夜,連後宮都沒時間回,彆的事情更沒時間考慮。

就比如這充盈後宮,朝中也不是沒人提,霍大成擺擺手讓他閉嘴,老子都忙成這樣了,你們不想著分擔,竟然還讓人來耗損老子的精力,去你奶奶的吧!

他對這方麵沒有想法,可就方便了文皇後。

如今後宮滿打滿算就三位主子,孟靜妃宮中事務不用她插手,她這個皇後,隻要照顧好自己和臭寶,維持後宮的正常運轉,督促各司局各司其職,時不時關懷下兒子女兒們,兼顧其他一些瑣碎事情,就算是儘職儘責了。

聽著事情挺多,不過其實一般世家夫人也是要做這些事情的,是以文皇後還挺適應的。哪怕是在外人看來,她這個皇後乾的也挺輕鬆,日常有大半時間照顧孩子呢。

此時,她正笑著和吳嬤嬤說剛才的事情,“……你說他這麼小點兒,怎麼就知道美醜了?聽竹隻把花瓶抱進去,他瞅了一眼便覺無趣,待我讓人抱來花束插進花瓶裡,他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後麵去了。”

“不過,我也瞅著花瓶插上花束確實比光禿禿的時候順眼,真是的,這麼小點就這麼有主見。”

吳嬤嬤一聽,娘娘這哪是嫌棄五皇子,顯然是滿意的不得了呢。

“自從五皇子抓周抓到花,如今宮裡簪花的侍女都多了不少,奴婢瞧著都覺得心情舒暢,想著不怪五皇子喜歡。丞相大人也說此乃花團錦簇,前程似錦,是再好不過的寓意,咱們五皇子聰明著呢。”吳嬤嬤強調道,她恐怕娘娘把這事堵在心裡。

畢竟,她家主子望子成龍可是出了名的。

文皇後笑笑,隨後溫聲說:“嬤嬤放心,我都省得的。”

對於臭寶抓周抓花這件事,文皇後沒有特彆高興,畢竟這和她的期望相差十萬八千裡,但是奇異的她一點都不感覺意外,真心覺得這就是臭寶會做出的事情。

她現在甚至覺得當時臭寶把榻上其他東西分彆分給爹娘和幾位哥哥,不過是怕他們把他的花搶走也說不定。

對此,文皇後覺得她家兒子還挺聰明的。

不僅曉得遠近,還好運氣的投人所好了。珍稀名貴的,例如孤本、名畫都堆到她跟前,金子銀子這些看著就值錢的一股腦都推給皇上,適合孩子的小物件給老大老二,筆墨紙硯和書當然是霍三霍四的。

雖然分撥並不完全明確,但大致方向總歸是這個。

文皇後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榻上這麼多東西,她家臭寶隨手堆堆,怎麼就這麼趕巧。

殊不知霍宣當時可費老勁兒了,在這麼多老狐狸眼皮底下做手腳,他容易嗎?不過這東西就講究個物儘其用,現在生產力這麼低下,可都不興浪費。

再說他舍出去這麼多東西,總得得個好吧,要是人回去就把這些東西推到庫房去,還有什麼意義?隻有確實能用的,才能時時刻刻提醒使用者,他們有一個懂事兒子(弟弟)。

就這麼個破事兒,霍宣可算計太多了。

不過他當時的表演應該還算可以,證據就是他明明沒有按照漂亮娘的吩咐抓印章、鎮紙那些,文皇後也沒有怪罪他。

又完成一樁心事,霍宣其實挺高興的,就是他有些受不了老爹這段時間的膩歪,每次過來都要和他抱抱親親,真真是……幸虧他沒時間常來,要不然霍宣都要後悔當時那樣作為了。

唉,甜蜜的苦惱啊!

周月宴後又過了幾天,文皇後把娘家嫂嫂請進宮敘話。

文夫人,娘家姓張,土生土長的平州人,和霍宣大舅舅文青明乃是青梅竹馬。

文皇後自幼和她相熟,姑嫂感情非常不錯。

文青明現為左都禦史,在錦京城建府安家,張氏卻是等一切妥當後才帶著兒女進京。

隻在家歇了兩晚,就被文皇後請到宮裡幫忙準備外甥周歲宴,那會要忙的事情多,雖然姑嫂每天都待在一塊,也沒有時間閒話家常。

如今周歲宴結束,又讓張氏在家中休息了幾日,文皇後才趕忙把人請進宮。

目前,對文皇後來說,她的家還在平州,那裡有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和孩子,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想念。

女子在娘家時是姑娘,嫁出門後為夫人,從家到陌生的地方,然後逐漸適應,直到陌生地方變成家。

彼時,她大可能已經有了新的家人,新的牽絆,也會為它哭,為它笑。

這也就意味著,思念是會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變淡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它永遠不會消失,這是一個正常的發展過程,無可避免。

不過,這些對文皇後來說還遙遠的很,當下她對家鄉的情感還很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