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離開柳鎮的時候,阮……(2 / 2)

一個孩子若是在有愛的環境下長大,是很難成為一個刁鑽刻薄的人的。

隻有在沒有任何愛意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才需要用最激烈的言語去保護沒有安全感極度自卑的自己……

思及此,阮秋韻心裡有些煩亂,隻覺得暖和的車廂也悶地很,她緩緩掖開緯紗,有些失神地看著窗外遼闊的天際和成對的飛鳥,這一刻,想要立即到達盛京的心到達了頂峰。

夜幕逐漸降臨,馬車走了一日,終於在一處停了下來。

雲鎮柳鎮是邊陲小鎮,附近大多都是群山峻嶺的荒野,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並沒有可以歇腳的地方。

林樟帶著幾人在附近巡視了一番,並無發現異常,便命人去撿柴生火。

褚峻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附近,翻身下馬後將韁繩遞給身側的隨從,來到馬車窗牗旁輕敲了幾下。

“阮夫人,此處並無落腳之地,恐怕得委屈夫人今夜在馬車裡休息一宿了。”

很快,馬車的窗牖被打開,被晚霞映照著紅暈的麵容出現在男人眼中。婦人唇若丹朱,脊背挺直地坐於車廂中,盤著的發絲已經有些鬆散,眼眸柔和似春水。

“是我麻煩了褚先生才是,馬車上還備著一些小食,褚先生若不嫌棄,先拿去同隨其他先生一同食用。”

阮秋韻有些不好意思,荒郊野嶺也沒有食肆吃飯,她一整天坐在馬車上倒沒覺得餓。隻是褚先生還有十幾個隨從都是騎馬的,消耗的精力巨大,應該很需要補充點食物了。

這樣想著,婦人的眼眸不由地往後瞧,手也朝著身側的格子摸索。

傍晚十分,天邊也隻剩下最後一縷霞光,馬車裡沒有點燈,有些昏暗。男人背對著落日熔金,臉上的神色被陰影籠罩著,讓人看不真切,隻能聽到他的話語裡帶著輕微的笑意。

“阮夫人不必憂心,我已經讓隨從去獵些野物,今日的晚食不必擔心,隻是到底粗糙,還是委屈夫人了。”

隻是風餐露宿,到底是委屈。

婦人摸索著的手微頓,她並未察覺到男人話語裡潛藏的侵占欲/念,隻疑惑,“天氣這樣嚴寒,山裡難道還會有野物出沒?”

褚峻笑著解釋,“冬日少食,山中常會有出洞覓食的野兔野禽,山上積雪未化,野物過必留痕,所以隻要循著痕跡,就能輕易捉到野兔野禽。”

婦人恍然,眉目含笑,看著男人的眸子裡帶著些許欽佩,“褚先生知道的真多。”

天氣預測,人文特色,再加上今日的捕獵技巧,才短短幾日,這位褚先生顯露出的能力簡直叫人驚歎。

婦人神色中的驚歎極易讓人發現,男人神色有些愉悅,低低沉笑了一聲,又道,“褚某做的炙肉滋味尚可,還望阮夫人不嫌棄。”

“那我有口福了,多謝褚先生。”

冬日裡打獵並不容易,可都是跟著褚峻身邊多年的隨從,本事不小,不到半個時辰,林樟就帶著手上拿著大大小小的野物的隨從回來了。

此時,馬車不遠處的空地上的雪已經被清掃乾淨,空出的一片空地上燒起了幾簇篝火,明亮的火堆搖曳著火光,將這片地域照得極為清晰。

靠近火堆的一處被鋪上了一張驢皮,驢皮上還墊著一張軟墊,婦人披著披風坐著,芙蓉玉麵被火堆映地微紅,黑亮的瞳孔也隱隱帶著明亮火光。

青襖小婢子本應該是立在她身後,隻是拗不過婦人的堅持,還是坐在了她身側,小臉同樣映著火光,乖乖巧巧。

林樟將獵物帶回來的動靜並不小,婦人循聲望去,血淋淋的野物被拎在手上,多是野兔野禽一類。

處理好的野物插上樹枝架在火堆上烤,烤至表皮焦黃後再灑上隨身攜帶的調料,泛著油脂的香味很快就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了。

炙物雖粗糙,味道卻是不差,褚峻自認是粗人,炙肉隻用刀割下便可食用,可這樣的法子,卻是不適合阮夫人的。

男人眸色微動,拿出隨身帶著的刀具,揮開想要上前的隨從,親手割下烤好的炙肉。

切著成片的炙肉被整齊地置於碟子上,塗抹著蜂蜜都炙肉色澤金黃光亮,碟子上還細心地放著銀製的銀著,褚峻笑著將碟子遞給了阮秋韻,“阮夫人嘗嘗。”

碟子遞到跟前了,再不接就失禮了,隻是忙碌了一天人還未用,自己一個什麼都沒做的先用上了,倒叫人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阮秋韻捧著碟子,輕聲道,“褚先生先用吧,今日趕來了一日的路,辛苦先生了。”

褚峻朗笑,“夫人不要和我客氣,我這個人一向粗糙,吃炙肉用刀足以。”

果真見他用刀將炙肉切下,又用刀尖挑起放入嘴裡,沒有碗筷,動作卻十分利落。

阮秋韻見此,收回了手,轉而望向身側的春彩,想要和她一起用,可還沒等她出言,機靈的林軒便從隔壁火堆過來,同樣將一碟子烤好的炙肉塞進了春彩手裡。

春彩望了眼夫人,還是接過了對方手上的炙肉。

阮秋韻見小孩手上已經有了,也不執意遞過去給她,隻端在身前,用銀箸夾起一塊炙肉放進嘴裡。

冬日裡的野物說不上多肥厚,卻勝在肉質軟嫩,烤地外焦裡嫩,表麵還帶著蜂蜜淡淡的甜味,讓許久不曾吃過炙肉的人忍不住眼中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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