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翡月湖襟江帶湖,幾……(1 / 2)

翡月湖襟江帶湖, 幾乎橫垮整個盛京,立於湖邊遙遙望去,遼闊非常,進了初夏後, 湖麵波光粼粼, 四周的楊柳依依, 枝葉婆娑。

殿閣臨水,雲屋連簃。

三層高的巨形樓船置於岸邊, 水麵湖風拂過, 樓船在湖麵上緩緩移動,雕梁畫棟, 彩畫間金,遠遠看去層層疊疊, 既精致又大氣。

置於三層高的樓船之上,不僅能看見不遠處喧嘩熱鬨的街道, 還能輕易將碧波浩渺,一碧萬頃的湖麵儘收眼底。

這般地居高臨下地俯瞰碧水平波, 隻讓人覺得壯誌在懷, 心胸都開闊了許多。

“翡月湖西側種著蓮塘,荷葉層層疊疊遮天蔽日, 荷蓮嬌豔。”褚峻將茶盞推到夫人身前, 抬眉笑道,“夫人若喜歡, 等會也可換上一葉烏蓬舟, 烏蓬舟雖小,倒也能體驗一次泛舟采蓮的樂趣。”

這樣看湖景,的確是十分美麗, 阮秋韻看著湖麵蕩漾的碧波,昳麗眉眼的鬱色散去了不少,唇角也微微揚起。

婦人背脊平直,美豔端莊,眉目映著如畫山水,美不勝收,雪白的手背矜持地搭在案上,豔麗的寬大袖袍迤邐而下,長長的眼睫垂著,眸光輕柔似水。

夫人看著湖麵景色,而褚峻則是眸色沉沉地望著夫人,久久不曾移開視線,待阮秋韻回過神來,她很快就察覺到身側郎君灼灼的眸光。

耳尖泛起熱意,阮秋韻目光輕移,將指尖搭在茶盞上,抿了抿唇,若無其事地詢道,“方才出門時,我聽見奴仆說,家中似有人登門?”

馬車即將出發的時候,好像有人跑過來說了些什麼,隔著一層馬車,奴仆的話聽不真切,阮秋韻隻聽出似乎家裡有人拜訪,卻聽不清楚奴仆說登門拜訪的是何人。

可無論如何,既然有人登門拜訪,作為主人家,理應在家招待才是。

隻是她還沒提出疑惑呢,想著要不要取消今日的遊玩時,馬車就徑直跑了起來……褚峻似乎並不願見到登門的人。

褚峻伸手握過夫人袖擺下的柔荑,望著十指相扣的雙手,眉梢輕挑,更是不由笑道,“夫人明明答應了陪我出來觀湖賞景,怎麼這會兒又想起了家裡的事?”

心知夫人還牽掛著家裡,褚峻頓了頓,又道,“夫人莫憂,那是承恩侯府上來的人,也算不得咱們家正經的客人。”

承恩侯。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大周皇後被選定下旨封後時,皇後母家更是會在同一時間被加封為承恩侯,今上年幼,這後宮中尚無皇後妃妾,所以如今的承恩侯府,依舊太後的母家。

所以,今日登門的,是太後的母家。

前些時日,倒是沒有收到過來自承恩侯府的帖子,阮秋韻心裡暗忖著,隻是莫名地,竟想起那位待在定遠侯府裡的原男主,她頓了頓,輕聲詢道,

“夫君可知,今日承恩侯府來的,是什麼人?”

除了新婚那幾日,夫人是不常喚自己夫君的,所以每一次聽見夫人柔聲地喚自己夫君時,褚峻心裡都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夫人,是自己的夫人。

褚峻眸光落在夫人沉思的眉眼上,輕笑道,“來人正是承恩侯,至於承恩侯是為了何事而來,我亦是不知的。”

承恩侯登門,那一定是一次十分鄭重的拜訪了,阮秋韻心裡想著,她望著郎君漆黑的眼眸,緩緩將自己猜測說出來,“夫君,你覺得承恩侯登門,會不會同那日定遠侯帶回來的那位小郎君有關係?”

雖然定遠侯看起來和平北王關係不差,可按著如今盛京裡太後是為了遏製平北王才將定遠侯請回來的說法,定遠侯將紀小郎君一事告知太後也是有可能的。

而那本書裡,男主也算是定遠侯的女婿,定遠侯若是不遺餘力幫助男主登上皇位,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方才落在了湖景上的目光收了回來,夫人眉目沉靜,顯然是陷入了沉思,褚峻起身來到了夫人身後,唇角勾起,寬闊有力的背脊彎下,臂膀環住了夫人的腰肢。

立於裡側的十數奴仆見狀,皆是無聲地斂眉退下。

腰間的臂膀灼熱結實,帶著輕微的牽扯力度,阮秋韻恍恍回神,眸露驚色,卻還是很快隨著男人臂膀的力度起了身。

褚峻帶著夫人來到了樓船欄杆處。

欄杆處有蓬遮著,陽光曬不進來,可樓船已經駛入了湖中心,因此這時候的湖麵風卻是不小的。

阮秋韻紅唇輕抿,隻覺得自己鬢發上的流蘇步搖被湖麵風吹得左右搖晃,叮叮直響。

可很快,這種讓人煩悶的叮叮聲就消失了,感覺到鬢發上些許輕微的力度,阮秋韻先是一怔,緊接著顫顫抬眸,望著正摟著自己的人。

郎君麵容俊朗硬挺,狹長的眼眸裡帶著笑,指腹間捏著一支銀色流蘇的蝴蝶步搖,此時湖麵風刮過,上頭精致的銀質蝴蝶在湖麵風下羽翼顫顫巍巍,仿若隨風飛舞。

“湖麵風大,步搖擾了夫人,我為夫人取下。”褚峻將手裡的步搖收入懷裡,然後一雙手搭在了夫人腰間,笑道,“還望夫人莫惱。”

阮秋韻自然不會因為這事而心生不悅,隻是這樣麵對麵地被抱著,抬頭就能呼吸交纏,雖然已經成婚兩月,她還是微微覺得有些不自在,聞言也隻是輕輕應了一聲,斂眸不再多言。

褚峻見狀,沉聲笑道,“夫人說得極是,興許同夫人所言,真的同那位小郎君有關呢……畢竟無論紀小郎君是何種身份,總歸是承恩侯的外孫。”

男人胸膛堅硬壯碩,說話時,聲音沉沉悶悶的,還帶動了胸腔起伏,阮秋韻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待回過神後,她細細品味著褚峻剛剛說的話,心裡又生出些許疑惑。

無論紀小郎君是何種身份,總歸是承恩侯的外孫……這話是什麼意思?

樓船隨著湖麵的波濤緩緩前行,湖麵風徐徐吹過,浮過肌膚時帶來一陣清爽涼意,阮秋韻眼眸半闔起,將疑惑藏在了心裡。

翡月湖很大,樓船行了半個時辰後,才劃過了湖心處,朝著湖麵西側行去。

西側湖水淺,底下多淤泥,因此被圍成了荷塘,種著大片大片的荷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