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褚峻是從不信鬼神之……(2 / 2)

世家延綿千百年,最是同氣連枝抱作一團,這石守卿,確是不能輕易相信。

褚峻神色不變,繼續聽著。

一青衣幕僚見狀,也很快起身拱手道,“傑城此言有理,縱使石守卿同劉家有深仇,可石守卿品行搖擺,若是中途反悔……”

幾位幕僚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顧慮,有一些則是寒門幕僚,無外乎是介意石守卿曾向世家投誠,還娶了一位世家女為妻。

褚峻眼眸漆黑,並無笑意,隻靜靜地聽著,也沒有打斷幾位幕僚的話。

坐於前頭的李遷和姚伯羽,一人端起茶盞飲了一口,一人端詳著手裡的扇子,並未立即插嘴。

書房很快安靜了下來。

李遷見狀,放下茶盞,也起身拱手道,溫聲道,“石守卿的生平,屬下也曾看過,曾任旬邑縣知縣,在旬邑縣知縣一職上蹉跎幾年,後救了馮氏旁支的女郎,才得馮氏青眼,一步一步高升。”

他頓了頓,又笑道,“脾性的確圓滑,血性卻也不缺,也是當年在朝中得罪了劉氏不肯低頭,這才被貶到了偏遠地方為官。”

“正如王爺所言,心性不缺,血性亦有,能力在一眾外放官員中也算出類拔萃,若是用得好,不失為是一枚好棋。”

馮氏,劉氏,鄒氏,謝氏……朝堂上遠不止劉氏一個世家,這些世家看似沒有出了太後皇後的劉鄒兩家顯赫,手裡也並無兵權,可實則世家子弟卻是占據了朝堂大半的官職。

同門情誼,姻親情誼,師徒情誼……個個盤根錯節,互相維護,王爺不過攝政六年,三年一次才科舉取士,三年入翰林院,三年外放為官,也起碼六年後才堪堪調回……身居高位可用的寒門官員實在太少。

李遷推心置腹,有條有理,其他僚屬紛紛頷首,即便是方才反感最過的那兩位,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作為世家子子弟,姚伯羽置身事外地搖著扇子,一直到結束,除了李遷外的一眾僚屬離開,這才看了眼李遷,又笑道,

“石守卿的任命詔書明日就下了,想來王爺早已想清楚了。”

褚峻唇不置可否,見兩位僚屬還坐著不起身離開,“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同夫人用晚食,書達你們就先回去吧。”

李遷,字書達。

這是明晃晃地趕人的意思。

出了前廳書房,姚伯羽長籲短歎,他漫不經心地將扇子闔起,對著身側的幕僚笑歎道,“我們王爺自同王妃成婚後,如今像是變了個人。”

以前不是披甲就是玄衣,活得如同野彘一樣的郎君,如今倒是整日華服美冠,就連平日裡的須髯都剃地乾乾淨淨,看著比他這些世家出身的郎君還要講究美姿儀。

自王爺成婚後,王府裡的茶點美味了不少,李遷聽了同僚的話,隻是溫和一笑,從奴仆手裡接過給自家夫人帶的茶點,而後才感同身受道,

“謙澤還未成婚,不懂這些也理所應當,等到成婚後,應該就會明白了。”

說著,便撇下了怔仲的同僚,小心翼翼地拎著手裡的食盒,朝著自家馬車走去。

而立之年,還未成婚,姚伯羽姚謙澤被同僚這話說得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搖搖頭,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同一眾僚屬論事論得有些晚了,回到正院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去。

進了院子,主屋敞著門,可夫人卻並不在屋裡,褚峻心下一動,招來了侍婢,得到了夫人在正院偏屋後,眉目輕挑,抬腳來到了偏屋。

似有似無的水聲隱約從閉著的門縫裡傳出來,褚峻抬手,製住奴仆們行禮問安的舉動,在門外立了片刻後,才緩緩推開門,腳步放輕地走了進去。

王府正院的主屋很大。

因此還未成婚時,褚峻為了方便,一向是在主屋隔著一道屏風洗漱的,成婚後的一段時日裡,還經常同夫人一起洗漱……隻是不久,夫人便讓人將洗漱的物件搬到偏屋裡。

思及此,褚峻心尖有些熱。

雲屏前垂墜著層層疊疊的帳幔,很快便被一隻大掌掀開了。

步伐邁進,水滴落下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屋裡點著燭火,燭火閃爍搖曳,搭著一些衣物的玉質屏風上,很快便投落下了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

屏風後的水聲停下了。

褚峻立在雲屏後,沒有繼續往屏風後走去,可如同小山一般壯碩的昏暗身影,一動不動,卻還是叫人心有餘悸。

臉頰處滴落了幾滴的水珠,肌膚浸了溫水,更加水潤細膩,阮秋韻眉目斂起,攥著帕子的指尖略微收緊,眼睫顫顫地抬起,望著投落在屏風後的身影,抬聲道,

“你先出去,我今日不太方便。”

要不然,也不會再洗一次澡。

備好的月事帶還搭在屏風上,褚峻靠近時自然是看到的,他唇角勾起,伸手撚了撚月事帶的邊角,柔軟服帖的布料讓他眸色漸沉。

聽了夫人的話,他眼瞼斂起,隻沉聲笑道,“我聽府醫說了,夫人身子不適,洗漱又不喜奴仆守著,我擔憂夫人。”

擔憂什麼。

擔憂她會暈倒嗎?

阮秋韻擰眉,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屏風外的壯碩身軀乎動了動,似轉了方向,又見外麵有聲音傳來,“我轉過身了,隻守著夫人,夫人莫憂。”

阮秋韻半信半疑,雖然成婚後沒有那麼多避諱了,她臉頰卻依舊滾燙,眸子水潤。思慮了片刻後,才抿了抿唇,又重新伸手握著舀水的器皿,重新洗漱了起來……

淅瀝落下的水聲再次響起,幾乎能讓人想象出來水流劃過白膩粉澤時的畫麵,馥鬱的濃香夾雜著淡淡皂角氣味,如同天羅地網一樣,從雲屏後逐漸延伸蔓延,將人團團纏繞,讓人心神不屬。

已經轉過去的男人呼吸粗重,幽暗如狼的眸光緊緊落在不遠處的燭火上,被燭火映照地昏黃的脖頸上青筋暴起,遠遠看著,如同枯樹老枝虯結交錯,十分可怖。

“我已經洗完了,你能不能幫我喚春彩他們進來。”水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屏風後,夫人的遲疑柔和的嗓音傳了過來。

褚峻回神,回過頭看了一眼。

屏風上掛著的衣物…還有豔色的月事帶,都已經消失了,雲屏後也點著燭火,夫人的身影若隱若現。

他沒有應下夫人的話,也沒有去喚人。

而是徑直轉過身,大步行至了屏風後,來到了夫人身前。

夫人身上的衣物十分齊整,烏發雲鬢,唇瓣飽滿紅潤,被盤起的發絲上墜著幾粒晶瑩的水珠,正顫著鴉睫怔怔地看著自己。

這一刻,心尖上是足以燎原的熱意。

方才淅淅瀝瀝的水聲仿佛還猶在耳側,褚峻眼底一片暗潮湧動,在夫人還未緩過神的時候,伸手輕輕攬住了夫人的腰肢,將夫人整個抱起,帶著夫人來到了偏房的軟榻上。

洗漱時未穿鞋履,瑩潤的足尖踏在柔軟的軟榻上,榻被沾濕了,榻麵還有些些許下陷。

夫人在上,攀著自己。

他知道夫人不舒服,也並沒有做其他的,隻是扶著夫人的腰肢,著迷地吻上了夫人嬌豔欲滴的唇,試圖用夫人的氣息,驅下心尖的熱意。

柔軟覆著炙熱,唇舌交纏間,柔若無骨的身軀隨著喘息一陣陣顫栗。